第十二章 「天眷之人」趙詩雨

第十二章 「天眷之人」趙詩雨

就在趙詩雨為此事發獃沉思之時,這邊小綠奴也是給自家小姐拿來了吃食,下人將食物端出食盒,任由小綠奴指揮將食物擺放好,隨即便退了下去。

而聞到飯香的趙詩雨才反應過來,望著桌上精緻的器皿,裡面盛放著的飯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雖說這些飯菜在趙詩雨看來味道也就一般,但是從這盛飯的器皿當中,就能看得出這些食物在尋常人們眼裡是多麼的不凡。而這些更是讓趙詩雨深深地感到戰國飲食的落後!

戰國不是沒有香料調味料,只是沒有人去做這類事,或者說混亂的戰伐割據不允許。不過現在確實是讓趙詩雨有了發揮的餘地。

不過,既然想著從酒樓飯店做起,那就必須要計劃出店鋪經營的特長,吃喝享受一樣都不能少!這個時候,趙詩雨腦海中那龐大的信息海也就派上了用場。

趙詩雨邊吃飯邊想著這些事,嘴裡也一直嘟囔著油炸、蒸炒之類的詞,彷彿是要打算去做廚子了。

而對於這一幕,一旁侍奉的小綠奴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頂多就是心中有些好奇。甚至說後面趙詩雨想去那風月之所,小綠奴覺得自己應該也不會太驚訝吧~~!

綠奴沒想到的是,趙大小姐後面還真就去逛窯子了,逛的還是自家的窯子!而且還是帶著嬴政一起,還惹出了另一番事,當真是膽大能包天!

后話暫且不提。

話分兩頭,卻說福伯從清荷院出來后,徑直就向胡雪兒的管事院走去。

雖說知曉了小姐無礙,但身為合信府的總務主管,福伯可不能當昨天的事情沒發生過。尤其是現在知道了小姐的大才,那就更不允許再發生任何會波及到小姐人身周全的事情。

如今在府內的,只剩胡雪兒一個管事可信,王永王貴又跟著主上去了衛國,值此「為難」之際,就更要防備著吳孫一幫人。

一想到在這合信府內,還有一幫懷有二心的人在,福伯的臉上就有些陰晴不定,腳上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後面人也是緊追著老人的步伐,一行人不一會兒就到了胡雪兒的管事院。

到了院門近前,就碰見了正要出門的胡雪兒幾人。見此,福伯身邊的下屬遠遠地喊了一聲:「胡管事!」

胡雪兒幾人循聲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面色有些陰暗的福伯。

見此,胡雪兒的心下立馬就有些忐忑不安。

在整個合信府里,除了主上跟小姐,基本上沒有人見了福伯敢不恭謹。

就算是自己和趙岳之間不清不楚的,也不代表自己可以無視這位老管事。

昨天自己院內發生的事情,胡雪兒可是一清二楚。雖說小姐最後沒什麼大事,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沒有過錯!

而且見識了趙大小姐的「悍勇」之後,這後面吳平的事兒如何處理,胡雪兒也是愁得焦頭爛額。

如今看見福伯黑著臉走了過來,心虛的胡雪兒以為這位老管事是來興師問罪的,心裡有些七上八下,喏喏地站在一旁,等著「挨批」!

而一旁的趙姬,也似是看出了些端倪,連忙一把拉著小嬴政,端正地站在一旁,靜立不言。

待得福伯走進,胡雪兒連忙福身,一旁的趙姬也隨著胡雪兒福身一禮。

福伯眼看著,點頭「嗯」了一聲,順眼打量了下一旁的趙姬母子,尤其是看到嬴政不怕生地與自己對視,目色平淡靜定,讓福伯心裡暗道一聲「好少年」。

心中有急事的福伯,也沒再細細觀察母子倆,打量了一下,轉頭就向院內走去,身後一行人連忙緊跟。

待得福伯走到院內,也不進屋子就朝著胡雪兒鄭重地說道:「胡管事,小姐昨日在此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給我細細地講……」

胡雪兒應了一聲「喏」,心底也是暗鬆了一口氣,看來福伯的消息還沒到位,想來這次也不是質問自己的,還好還好……

隨即便將昨天趙大小姐的「豐功偉績」給福伯說了一遍,說到趙詩雨收拾吳平的彪悍之處,胡雪兒和趙姬也忍不住臊得一臉紅,就連福伯也有些尷尬地「咳」了幾聲,餘下之人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兒。

唯獨小嬴政是面色如常,不為所動。

聽胡雪兒這一番講完,福伯也是有些驚訝,實在想不出剛剛還跟自己暢聊商海、盡數才情的小姐會有這般的「彪悍」操作!

最重要的是趙詩雨的臉上淡定得很,從始至終沒有一絲動容!

福伯在一旁皺眉尋思,眼神有些複雜,欲要張口,卻隱蔽地掃了一眼嬴政母子,而後頓了一下,暗自盤算著自己該如何開口。

卻不想,福伯的這一眼被小嬴政給看到了,知曉這位老伯是顧忌自己與母親,卻又不好當面拂了胡雪兒的面子。

經歷多多的小嬴政對此倒也甚為理解,畢竟再怎麼算,自己和母親也才來這合信府不到一月,老伯有些擔憂也是常理。

隨即眼睛一轉,就拉了一下趙姬,嘴上甜甜地說了一聲:「母親,政兒有些乏了,我們去屋內休息休息吧。」

小嬴政聲音雖小,卻是如平地驚雷一般落入了場內人的心中。

趙姬頓時也反應了過來,連連稱是。隨後面帶歉意,對著有些吃驚的福伯告罪一聲,便想和嬴政一同下去。

胡雪兒見此,也順勢對著身後的侍女紅葉,囑咐了一聲:「紅葉,這也快到飯時了,你去隨著趙夫人,看政兒想吃些什麼,就吩咐灶房去準備下。」

紅葉聽后應了一聲,走到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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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三人向福伯和胡雪兒福身一禮,便就退下去了。

這個時候,福伯也回過神來,扭過頭朝著身後人說了句:「你們也下去,盯著周邊,別讓其他人靠近。」

隨後不待身後人應允,就轉頭凝望著嬴政那還未走遠的身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小嬴政扭頭望了一眼盯著自己看的福伯,臉上善意地笑了一笑,便隨著母親一同走遠。

福伯看到這一幕,嘴上連連嘆息:「此少年當真不凡,這般審時度勢,就連尋常大人都不及,不愧是小姐親自出手庇護的人啊!」

「是啊,我與政兒的母親相熟,看政兒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不凡。就連小姐昨日,也是一連請求趙夫人將政兒託付給她教導~!」胡雪兒有些欣慰的說道,卻是沒有聽出福伯說到「小姐」時,臉上顯露出的深意。

「哦?小姐說過這話?」福伯心下有些驚奇。

望著福伯驚奇的表情,胡雪兒心下頗感自豪:「福伯有所不知,小姐先前就和政兒碰過面,對政兒的印象特別好!昨天還向趙夫人連連請求,將政兒送往清荷院由她教導呢!」

隨即,胡雪兒將昨日趙詩雨說的話給福伯轉述了一遍。

聽聞此的福伯,雙手背後緩緩踱步,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鄭重地對胡雪兒說道:「小姐有大才,此番作為定是有其考量。今天過後,你先將小政送到清荷院,後面好好細查下趙夫人與其子阿政的底細,一有異樣一定要通知我或主上,謹記。。」

「福伯,你這是???」見福伯一臉鄭重,卻又這般簡單就同意了,卻是輪到胡雪兒驚異了。

雖說這件事經過小姐親口同意,但胡雪兒不會這般天真地以為,直接就能將政兒送到清荷院。

現在合信府如此亂局,誰能擔保趙姬是不是敵對方派來的?雖說胡雪兒私下裡已經盤查過趙姬的底細,雖說有些不明之處,但卻可以確定不是敵人,所以才想著向福伯報備一番,以期望福伯能同意將政兒送往清荷院,這才有方才要出門之舉。

不過讓胡雪兒沒想到的是,自己想了半天的勸詞,竟是一句都沒派上用場。福伯就這般「輕易」地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還說了「小姐大才」這番話,這倒是把胡雪兒給繞暈了,不清楚是何種緣由。

這邊,福伯看著胡雪兒臉上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心下感慨了一下,倒也可以理解,當即向其解釋了一番。

而當知曉了趙詩雨和福伯詳談的話語之後,胡雪兒就更加匪夷所思。趙大小姐如此的大才,這些年來竟然未展露分毫!府內的人包括自己竟然無一人知曉!!

如今先是高調出手教訓了「敗類」吳平,而後展現出絕世之才,到底是何種打算?適逢趙姬母子來府,這其中會不會有些聯繫……?

胡雪兒雖然已經接近了事情的真相,不過卻是沒有到懷疑的地步,心下只是有一絲疑惑,疑惑這兩者有何種聯繫。

苦思一番無果的胡雪兒也就放棄了心中的猜想。畢竟趙姬的身份經過自己的盤查,不會有何變故,是以胡雪兒也就放下心來,專心於府內的形勢。

就現在而來,有趙詩雨加入「對抗」吳孫等人,無疑是更添了一分勝算,是以胡雪兒也是面露喜色:「如今有小姐幫襯,驅逐吳孫奪回商會就更有把握了。」福伯也是連連點頭應是。

「吳平昨日受小姐一腳,吳孫那邊今日可曾有消息?」福伯今天大半天都在趙詩雨那邊,不清楚現在吳平的傷勢如何。

而胡雪兒聽聞,有些擔憂地說道:「雪兒也是今日晌午才知曉,吳平被小姐踢到了「要害」之處,據說連北城坊的正濟老醫師前來診治都無濟於事。正濟直言,吳平往後不會有傳宗接代之能。吳平又是吳孫的獨子,我怕這吳孫一怒之下,會有不測之事發生!」

「廢了???」福伯滿是詫異,這一腳就廢了?隨即急忙追問道:「小姐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這吳平究竟如何招惹小姐的?」

說到這,胡雪兒也是略微有些難以啟齒:「這個……雪兒私下裡也是問過下人,說是……說是吳平當著小姐面提了「公子偃」之事,還講小姐不遵婦道、有違綱常……」

「這……這公子偃向王上求親,主上雖說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同意這門親呀。」福伯聽聞后,也是連連汗顏:「這是主上的家事,我等確實是不好插手……」

至於為何說不好插手?這就要從去年的冬祭說起了。

趙岳與宗室結好,自然是要參加宗族的冬祭慶典,於是去年趙岳就帶著一心想跟著溜達的趙詩雨去了。

後面也能猜得到,以我們趙大小姐的姿容,那肯定是把那些年輕一輩給迷得神魂顛倒,這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是我們那位公子偃了。

話說那公子偃在冬祭慶典上見了趙詩雨,頓時驚為天人,當著宗族所有人的面就向趙王求姻,而求姻的對象自然就是我們的趙大小姐。

不過依照慣例,之前的趙詩雨肯定也是不喜這位公子偃的強勢,所以趙詩雨私下裡有對趙岳說起過此事。

但是形勢不盡人意,當時正值合信商會內爭最嚴重的時候,趙王丹藉此契機向趙岳提出聯姻,以子女之姻親而達到鉗制合信君趙岳的目的。

而對於趙王提出的聯姻「請求」,趙岳本想以趙詩雨年小為由拒辭,不想趙王賊心不死進而緊追不捨,提出了待兩人年歲尚可后便結姻之說,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慶典之上,宗族成員俱在,趙岳也無法厲詞嚴拒,當眾掃落趙王顏面,只得不發一言,冷漠相對。

趙王見趙岳那副冷硬不吃的模樣,也是暗自惱怒,一聲冷哼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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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再作聲,此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不過,這位公子偃卻是著了魔一般,一直糾纏著趙詩雨,給出的說辭自然就是「趙王提出聯姻,合信君不也沒有拒絕嗎」?

並且就此傳播到宗室各族、大街小巷,對此趙王與趙岳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個人不想輕易放過合信商會,一心要將整個合信商會攥在手心;一個任由此等無根據的流言肆虐,緩一緩王室勢力,從而爭取到寶貴的時間整頓內務。

是以兩個人各有心思,卻都極有默契地放任流言不管不顧。

不過對之前的趙詩雨而言,卻不是這般情況。

本身女子的聲名便極其重要,現在被公子偃如此糟蹋,自己的父親還不心向著自己出來闢謠,這讓心思單純的「趙詩雨」倍感屈辱,少女的內心無法看出這般惡劣的局勢,所以將一切不平強加到了父親身上,而寵愛女兒的趙岳不忍看見女兒每天以淚洗面、怨恨自己的模樣,再加上商會內務雜亂,是以年後不久便離家出行、夯實商會。

結果自然可知,趙岳的苦心「趙詩雨」自然體會不到,一心只覺得父親不再寵愛自己,自己只是這聯姻的「工具」,是以情緒更加的低落。

而後便是張三飄來與趙詩雨合二為一,之後的絕食也被福伯認為是小姐因「公子偃」之事傷心欲絕,卻怎麼也沒想到趙大小姐從此就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對於現在的趙詩雨而言,「公子偃」之事完全就沒被其放在心上,畢竟當你知道身邊有嬴政這麼個世界首富在,還會在意之前那些幾萬幾萬的外債么?!鬧心……

所以說,這本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卻被多想的胡雪兒和心虛的福伯給越描越亂。真不知道趙詩雨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不管趙詩雨「原身」還是現在的趙詩雨,都打心底里抵觸這一類包辦婚姻!

而疑惑趙詩雨為何會突顯才華的福伯與胡雪兒兩人,在那院里嘀嘀咕咕「密談」了將近兩個時辰!

就在一旁站立放哨的人,感覺到兩股微顫的時候,院內傳來一聲驚呼。

「小姐會不會是因為不滿公子偃的作為,所以才會急切地想幫主上剔除吳孫之流,從而擺脫趙王的鉗制?」福伯似是掌握到了「關鍵」所在,驚呼道。

隨後臉上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連連點頭……

一旁的胡雪兒似乎也是被福伯的言語給「開拓」了思路,連聲稱道:「或許就是因為此,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何小姐會下如此重手,甚至不惜踢廢吳平……」

隨即兩人合計了一番,統一了觀念。都認為小姐尚小,對公子偃之事心有執念,這才迫不得已親自「出山」掌事。

想完,兩人都煞有其事地咂了咂嘴,心裡對這個解釋極其的「滿意」!

心念定下的福伯,也恢復了往常那精神矍鑠的模樣:「既然如此,我們更要防備吳孫那邊的動向,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難保吳孫不會狗急跳牆,做出傷害小姐的事情……不行,我得去趟「忠正院」,親自警告吳孫那王八蛋一番。」

思來想去,福伯還是不甚放心,只得親自走一趟,以震懾吳孫。

臨行前,還鄭重地告誡了胡雪兒一番:「雪兒管事,這幾日得空你親自去清荷院一趟,勸慰小姐一番,細說下主上的難處,小姐懂事,定會體諒主上的苦心。」對此,胡雪兒自是欣然應允。

福伯兩人的交談,若是被趙詩雨聽到,還指不定會怎麼樂呢!

趙大小姐本是因為吳平的賊眼冒犯到了自己,這才做出了這般出格的事情,包括先前絕食的事情,這些本就是因為趙詩雨自身的情緒波動過大才引出的事端。

沒想到經過福伯和胡雪兒的這一番腦補加工,反倒成了吳平凌言侮辱趙詩雨在先,而趙詩雨是因為不忍受人欺辱,萬不得已才做出這般無奈的舉措~!當真是人生如戲!

這還真是讓人難以預料,只能說明趙詩雨真乃「天眷之人」,連連做出不同尋常的事情,都沒被人察覺到不對勁,反而有人幫她強行解釋一番,當真是福源廣大啊……

就是可憐了吳平,這倒霉孩子為趙詩雨填補了所有暗坑,最後還落得個身殘志也殘的下場……

傍晚,渾身疲憊的福伯回到自己的書房,拿出一塊絹布塗寫了一番,然後交由信使,讓其加急送給遠在衛國濮陽的主上趙岳。

數日後,遠在衛國的趙岳接到了這一封家信。

一位身軀偉岸的青年男子,五官輪廓分明,身穿一件黑紫相間的衣袍,渾身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青年男子也就是趙岳,打開這封家信以後,看到其中的內容,眼中似是蓄有耀光,待得看完,仰天一聲長嘆:「小雨……得女如斯,我趙岳,無愧於此生。」

隨即對著座下的兩位管事打扮的人說道:「王永王貴,準備收拾下,我們翌日就啟程。」

「主上,可是準備現在啟程奔赴大梁?」座下的兩人中,一位年齡大些稍顯富態的人問道。

「不去大梁了,轉趟陶地,我們就回家,回邯鄲。」趙岳語氣篤定的道,隨即將手中絹帛拿給了兩位管事。

完后不管兩人在那瞠目結舌,自顧走到屋外,看著天上高掛的圓月,口中低喃:「煙雲,我們的女兒,長大了。」

…………

ps:王八蛋:古時有種說法是「忘八端」。八端指,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忘記了八端,就等於忘記了做人的根本,稱「忘八端」。長而久之以訛傳訛就變成了王八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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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秦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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