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塵埃落定，造紙前夕

戰國時期的錢幣購買力：

戰國時各國的糧價基本上都穩定於30錢一石，而一石120斤摺合現在約三十千克。也就是1千克米價格為1戰國錢，21世紀的米大概4、5塊錢1千克（兩斤），這樣大概就能看得出戰國時1錢的購買力。而食鹽的價格官方定價為糧價的5倍-10倍，但實際是否按照此標準便不得而知了。------------《算數書》《管子*輕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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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小綠奴安排事務的時間，趙詩雨大概地梳理了一下之前混亂的思維。

勸服自己父親這件事雖說很重要，但現在急不來，只要現在自己不隨意透漏出嬴政的身份便無大礙。

嬴政的身份早晚都會暴露在趙岳面前，先不談眼下其母子倆被人追殺、亡命躲藏的事有沒有傳到趙岳耳中，單從歷史進程來看，嬴政大概在其父秦異人繼位之後才回到的秦國，差不多在五年後。

這就等於說趙詩雨只要在這五年之內說服趙岳就好。

五年時間啊~趙某人覺得就算是個豬也能說得通了，更何況是自己的父親！這件事應該也會水到渠成，畢竟老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思來想去，取捨完后，趙詩雨才發現目前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地積累資本，也就是俗稱的賺錢~~

這倒是與趙詩雨的意向不謀而合，畢竟金錢是一切物質的基礎，而物質則是生活的全部。

先說眼下，趙詩雨想要在七國的境內鋪一張緊密的情報網，用來刺探所需的信息以及作為日後布局之用，趙詩雨是計劃未來十年內完成這件事，這其中的花銷可不在小數。

拋過這些，秦國統一后，光民生這部分的花銷更是無底洞，就此看未來十年之內我們的趙大小姐都得為「金錢」而殫精竭慮。

而剛才福至心靈的造紙術便是為此刻應運而生。

公元前的戰國時代，能夠書寫的載體只有竹簡木牘和絹帛紙。

先說名貴的絹帛，戰國時期也有造紙，但這裡的紙是指的羊皮紙、絹帛紙，做工繁雜且產量稀少，就算是有那也是跟絹帛差不多的價錢，就算是君王也不能隨意浪費。

而竹簡的價格便低很多，當然這也是跟絹帛相比，竹簡的製作材料雖然簡便，但其不論是書寫還是編纂更改都頗費時間，而且其書寫效果極差。

一般能用到竹簡保存的書籍都是先用刻刀在竹簡上刻出字樣，再用墨筆複寫，其效率可想而知。

趙岳的商會裡面也有做絹帛買賣的，但因為過高的單價以及稀少的成交量，使得這一生意一直都是賠錢的買賣。

之所以還未放棄這行生意就是因為絹帛的名貴，使它可以用作打通關係、登門拜訪的絕佳禮物，尤其讀書的士子。君不見連孔聖人都言「貧不及素」？！

而在改進了造紙術的東漢時期，即便是已經改進了造紙術，使得紙張的價格不再高昂。

但直到東晉之後，也就是公元後四世紀才盛行紙張。這便是因為在士族力量更加龐大的漢代及三國時期，紙張的發行受到了全天下士族的抨擊，畢竟士族嘗到了掌控文化、掌控士子的甜頭，若使用了廉價而又方便書寫的紙作為記錄載體，那書籍的稀缺以及名貴又何來體現？

現在如果能使用造價低廉的草紙來代替絹帛，那之中的利潤就可想而知了。

打個比方，絹帛的原材料造價八百錢，製作成本一百錢，售賣價格定位一千錢，之中就只有百錢的利潤空間，這些還是未算上運營的成本。

而若用草紙來代替，就算全算上原料人工以及各種成本，花費最多不超過五十錢（原料太尋常，相當於廢物利用）。

若以八百錢的價格售賣，這其中便是十五倍的利潤，孰輕孰重一目便可瞭然。

而之所以把草紙的價格定得很高，便是因為趙詩雨要壟斷戰國的絹帛市場，全部使用造價低廉但價格又比絹帛稍低的草紙來代替，草紙的書寫效率無疑是比絹帛要好！

雖說草紙比較脆弱，但同理，你買了個價值百萬的古董花瓶，你會用它來裝水插花么？

至於為什麼不來個薄利多銷，這個問題問得好！！

你告訴我，你一個小小的商人，就算跟王族的血親沾邊，但是有個這麼牛掰的發明還不儘快充公？！你想造反么？？？

即便是退一萬步講，趙岳真的本事滔天能護住自己「嘔心瀝血」想（抄）來的發明，那這件事還不得鬧翻天啊！！

恐怕從此以後我們趙大小姐就在這戰國出名了！雖然趙詩雨挺喜歡出名的感覺……

但是，這跟趙詩雨的計劃相違背，畢竟自己幹得這些事情，說白了那都是見不得光的，不管是發展「特務機構」的情報系統，還是「順應天意」輔佐嬴政，這些事哪件擺出來是能讓大傢伙看的？！

再者，前面說過，趙詩雨想利用自己父親趙岳手底下的商會來發展情報網。

而對於一個情報網來講，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情報的記錄、存儲以及傳遞。這個時候，各方面性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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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優越的草紙便派上了大用場，相較於其他勢力傳遞信息的竹簡，草紙的應用無疑領先於各個勢力。

試想，若果真使得趙詩雨的情報網能監聽到這中原大地的各個角落，那每天這個系統所提供的情報無疑是海量的信息，如果這些信息都用竹簡來記錄的話，那邯鄲人民每天就可以都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每天進出合信府的十幾二十輛馬車，上面裝的全特么是竹簡！給人感覺這合信府上下全都是牲口，而且牙口賊好消化系統賊強，全府上下就光靠吃竹簡養活。

每每想起這個畫面，趙詩雨就忍不住扶額嘆息，畫面美得讓她不敢想~~

當然，這最後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這個問題也有些難以啟齒。這就是每天「方便」過後的問題。

誰他喵的能想到古人擦屁股是用木塊竹片來刮的呀！！真不敢想象古人的使用技巧是什麼……雖說這合信府里有錢，主人家用的都是絹布，但這也彆扭啊，而且擦拭過的絹布還是屬於那種用完再洗再用的，這讓趙詩雨這半個現代人怎麼能接受？？

更何況重生之後，趙詩雨發現自己的潔癖是越來越嚴重了，連陌生的床鋪在睡前都恨不得擦上一遍，更何況是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他娘的折磨啊~~~！

當然，趙詩雨打死都不會承認這就是自己發明草紙的原因。。。。絕不承認。。。。

咳咳，前面都是玩笑話，不用在意，切入正題。

草紙的利潤雖說恐怖，但這類絹帛市場本身在戰國境內就很緊湊，雖說利潤驚人但指望草紙賺錢無異於杯水車薪，所以趙詩雨想賺錢那就必須另謀他路。

而在仔細查閱記憶之後，趙詩雨發現自己的父親趙岳還是挺有能量的，這生意經營的範圍還真是廣……

趙岳是以糧食買賣起家，最初趙岳奔走於趙國上下的各個鄉里，以至信的初心與合適的價格收取糧食販賣到縣城，期間生意越做越大但從始至終都未忘本心，糧食的斤兩價格從未有過跑偏。

慢慢地，趙岳的信譽越傳越廣，直到後面開創了合信商會，以自己的封號為名，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上到布匹礦石這等較為敏感的行業，下到米糧布匹等民生生活用品，合信商會是沾了個遍，最近幾年還開始發展酒館食肆等服務業，還真是各種通吃。

不過話說回來，能佔據這麼多的行業還能做得起來，這期間若是沒有「官方」的些許支持，趙詩雨打死都不信。

由此更能看出來趙岳跟王族之間，必然有著某些聯繫也未可知，自己沒打算把嬴政的身份儘早告知，或許還真是算對了。

拋過這些，合信商會旗下的這些產業之中，布匹交易雖盈利不少，但商會僅僅是做周轉交易，所能接觸到的人脈太少，不適合當作情報網的基點。

而礦石米糧這些行業又是屬於國家控管，趙詩雨肯定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上面。反倒是商會這些年新布局的餐飲酒肆等服務業入了趙詩雨的眼。

眾所周知，民以食為天，在這飲食文化落後的戰國時代，這服務業可是大有搞頭。

戰國時代的飲食之風頗為粗獷，大多數服務商旅俠客的酒肆之中甚至連調味料都沒有，直接就是白水煮熟的各類肉食為菜，加上蒸熟的豆飯麥飯為食，菜飯里能撒些鹽巴的就算是很好的調味了。

而戰國時代也有著不少的調味料，比如用梅子、醋來調製酸味，蔗漿、蔗糖為甜，茱萸、蔥姜、花椒製作辛味、麻味及香味，再加上鹽巴的咸和桂皮的苦，基本上的傳統五味均已具備。

但因為春秋戰國400年來的亂局，各國間幾乎每天都在打仗，要麼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平民百姓能吃飽肚子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更談何飲食文化的追求？除了那些王公貴族，其他的人群哪能享受得到這些味覺？

這樣的時代背景就造就了飲食行業的殆步不前，人們用得到的調味料幾乎只有鹽，而即便如此，價格高昂的食鹽也使得貧苦農民望而卻步，「民以淡食」便由此而來。

這些在經過後世廚藝文化熏陶的趙詩雨看來卻是心中暗喜，畢竟在目前這個世界，就算以自己這隻有理論沒有實踐的半吊子廚藝來看，那也是足夠披靡整個戰國時期的任何人！

一旦將這些加之到商會的酒樓飯館中，那很快就會使酒肆成為一個壟斷性的行業，到那時這錢財還不滾滾而來？想到這裡，趙詩雨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嘴角那不存在的口水。

而且這一行的便利還有一點，那便是在於情報收集之處！餐館酒肆等服務業每日的人流量都特別的大，更有燈下黑的特點，以此當作每個地區的情報站別，既不會惹人察覺，又方便暗地裡搜集信息，真可謂是一箭多得。

思路越理越順，當眼下的難題得以解決后，趙詩雨一方面為自己的智商感到得意滿滿，一方面又陷入無止境的幻想之中，甚至連綠奴進來都沒發現，還在那兒做著白日夢。。。

「小姐，綠奴都準備好了，還找福伯要了四個人來……」小綠奴進來之後，看到自家主子那y盪的表情和猥瑣的笑容，瞬間滿臉黑線，走到主子身邊，輕輕扯了扯趙詩雨的衣袖，小聲說道：「小姐，你的口水流出來了~~」

聽到這話，趙詩雨連忙伸出手，下意識地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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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抬頭便發現小綠奴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頓時老臉一紅，粗著脖子嚷道：「小妮子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敲門通報一下，這般沒規矩。」

聽見主子這話，單純的小綠奴臉色一正，嚴肅的說道：「好的小姐，以後綠奴一定等小姐口水咽了再進來……」

彷彿想起了趙大小姐之前的囧樣，話未說完就賊賊的一笑，趙詩雨瞬間感覺自己這臉上燒紅燒紅地，心想著自己這幾天是不是太仁慈了？讓這小妮子順著桿兒爬了上來，居然還敢調笑自家主子了！看來是得好好調教調教了。

趙詩雨想著想著，眼神就壞壞了起來，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小綠奴身上，彷彿要把自己這位小侍女的衣服都給扒掉。

小綠奴看著主子越發「險惡」的眼神兒，心裡也越來越害怕，只感覺主子又要幹什麼壞事了，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小綠奴只得弱弱地說道：「小姐，綠奴把小姐要的東西準備好了~~~」說完一副弱弱的表情，看著趙詩雨。

看著自己的小侍女被自己的氣（淫）勢（威）震懾，從而漏出這等小女兒姿態，趙詩雨不免心中暗爽，嘴裡發出了豪放不羈的浪笑聲，隨即小手一揮衣袖，一臉傲嬌地說道：「走，跟著本小姐去視察視察。」

「是，小姐。」後面的小跟屁蟲立馬回道。隨即兩人便走出了房門。

來到院子里，入眼就看到四個大漢站在院前的空地上，乖乖地等著「領導」的審查。

邊上放著一堆小山高的竹筐，裡面塞滿了趙大小姐吩咐的樹皮竹片等廢木材。

這一大堆在誰看來都是只能燒火的廢料，趙詩雨心神不免有些蕩漾，萬丈高樓平地起，自己這「千秋偉業」終於要拉開帷幕了~~！

當然在旁人面前，趙詩雨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激動，佯作威嚴地說道：「諸位都是我們合信府的一員，今日讓你們過來，是因為本小姐要安排你們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若以後此事做成，你們就是我這兒的專屬工匠，所有人都大大地封賞！」

話語中滿含氣勢，但下面的四個大漢卻只聽到大小姐說的「晉陞工匠」這幾個字，頓時就交頭接耳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泛著激動的紅暈。

畢竟這工匠的身份比自己現在要好上好幾個檔次，如果真被定為工匠，那日後就都能像那些管事一樣娶妻生子，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呀。

趙詩雨看著眼下，這四個人漸漸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心中覺得非常滿意。

深受現代社會的熏陶，趙詩雨深知對於自己的員工而言，任何的大道理都不如確切實際的物質條件來得有效實在，這樣的法則在這個時代也照樣適用！

看著自己面前的四條漢子，趙詩雨彷彿看到了自己以後的輝煌偉業！心中宏偉壯志，只待奮發圖強。

在短暫的低聲交談過後，站在中間靠前一點的漢子上前兩步，對著趙詩雨一禮：「小的石安，小姐有事儘管吩咐，我等四人定當儘力！」

「好！」趙詩雨一聲叫好，上前扶起石安，和顏悅色地說道：「以後你們四人就呆在我這裡做工吧！由你當領事，好好乾活，本小姐往後絕不會虧待你們。」

說罷，不再理會受寵若驚的石安，扭頭對著小綠奴叮囑：「等會兒去找下福伯，就說這四人日後就來我清荷院做事了！」

小綠奴聽到主子吩咐，忙回應道：「好的小姐。」

聽到這兒，石安等四人頓時跪伏在地，高喊著多謝小姐恩義，之後肯定好好工作報效主子之類的云云。直把趙詩雨這個屌絲聽得心裡飄飄然，好容易回過神來，連忙下命讓石安四人準備幹活。

成堆的樹皮爛木材在趙詩雨的指揮之下，被四人撕成片狀放入了裝滿水的瓮缸中泡製。

待兩個多時辰過後，院中的一堆廢材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遠處院牆下的一排五個大水缸。

望著自己眼前的這些水缸，趙詩雨心中充滿了期待，完成了造紙的第一步后，後面就要等一月天氣使木料中的纖維充水。

而現在無事可做，趙詩雨就讓綠奴帶著石安四人下去分配些活計做做，自己也好回到房裡小憩片刻，以緩解兩個時辰以來的「疲勞」~！

東漢時期蔡倫改良的造紙術，其大體的製作流程，可分為：

第一是使原料的纖維分離，就是通過水浸使得植物纖維充分地吸收水分，過上數月後再將原料拿出來洗凈煮爛，使得木質纖維在加入石灰的水中分散；

第二步則是打漿，煮爛后的原料經過捶搗的方式將原料打成糊狀，使得纖維帚化，成為初步的紙漿；

第三步就是將製得的紙漿滲水，製成渾濁的漿液，再由竹席在漿液中撈漿，使得纖維沉澱在竹席上形成濕紙，最後乾燥晾曬后就得到了草紙。

經由此術得來的草紙不但書寫順暢、浸墨效果好，還可以改變原材來管控紙張的各項性能。

比如，以麻布漁網為原料的紙張結實不易散，以竹子造的紙書寫效果極佳，而且草紙使用后還可以作為原料再行造紙，可作為循環利用還比較省事，當真是日常生活必備之……信息傳遞、書寫描繪等必備之上品啊~！

趙詩雨：打死我也不承認是為了擦屁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