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說我要退婚
兩日後,正是中秋將至時的宮宴。
蕭侯爺和柳姨娘一眾人已經在門口整裝待發了,只見蕭嫣身穿淡粉色天鵝絨披肩,而她的妹妹蕭涵則是一襲桃紅色蝶裙,兩姊妹看上去嬌俏美艷,令人羨慕。
「這個逆女,太沒規矩,今日宮宴,她竟然讓全家等她。」蕭侯爺看了看時辰,罵道。
「老爺別生氣,瑾兒許是墜崖後身子還沒好利落,何必如此苛責。」柳姨娘假意勸慰。
「你就慣著她吧,這番沒規矩,都是你慣出來的。」蕭侯爺甩袖怒道。
慣著?柳姨娘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對蕭瑾,完全是捧殺,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教導蕭瑾詩書禮儀,任由她養的粗鄙野蠻,而自己的兩個女兒卻是琴棋書畫樣樣出色,只有蕭瑾這個小廢物愈發的沒規矩沒禮數,她的兩個女兒才能顯得愈發出眾。
「來人,快去瞧瞧二小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還沒過來?」柳姨娘吩咐道。
「不必了。」
只見蕭瑾款款而來,她一身素衣,墨發僅用一根簪子挽住,晨光灑在她的身上,那張清麗的俏臉平添了幾分朝氣。
眾人看清楚來人後,心中皆是一驚,詫異這個小廢物今日為何這般打扮,給她送去的衣服首飾一樣都沒有穿戴,妝容竟也一改往日的浮誇。
「你穿成這樣進宮,寒酸給誰看?」蕭涵年紀小,不像蕭嫣那般有心計,看著蕭瑾這一身打扮,當下嘲諷道。
「瑾兒,這是宮宴,你穿的這麼素,不太合規矩。」柳姨娘好意勸導,殊不知她看到蕭瑾那張清麗冷艷的模樣心中有多惱火。
蕭瑾冷笑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身穿素衣祭奠,哪裡不合規矩?倒是侯爺身為丈夫,卻連亡妻的忌日都不曾記得,默許妾室和庶女們穿紅戴綠,我若是一紙訴狀遞到聖上面前,你該當如何?」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尤其是蕭侯爺,他指著蕭瑾氣的手直哆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瑾兒是說笑呢,哪有子女上告父親的,快,都上車吧,別誤了時辰。」柳姨娘打破僵局說道。
蕭瑾沒再像往常一樣黏著蕭嫣兩姐妹坐一輛馬車,而是獨自一人朝前面的馬車走去。
柳姨娘使了個眼色,蕭嫣和蕭涵當即領會,也朝那輛馬車走去。
「我是侯府嫡女,當今聖上親封的郡主,大姐和三妹身為庶女,理應遵守禮儀,哪能和我同乘一車?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蕭家女兒不知禮數。」蕭瑾一番話,讓準備登車的兩人臉色青白交加。
看著馬車離去,蕭涵怒道,「一個粗鄙野蠻的廢物也敢如此囂張!大姐,我去教訓她!」
「別衝動。」蕭嫣制止道,她綉眉緊蹙,這個小廢物平日里像條狗一樣跟在自己身後,今日怎麼如此反常?
馬車到宮門外停下,宮門到大殿的距離只能步行。
蕭瑾剛下車,便看到一個身穿蟒袍,長相陰美的男人朝她走來,正是夜景辰。
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見到夜景辰,一瞬間剜心蝕骨的痛席捲而來,蕭瑾閉了閉眼,強壓下恨意。
「瑾兒身體好些了沒?」夜景辰先打了招呼,狹長的眸子里滿是關懷。
前世她就是被夜景辰的虛情假意所迷惑,如今再看到他虛偽的臉,蕭瑾只覺得噁心。
「勞太子記掛,無妨,」蕭瑾淡淡開口,「太子身份尊貴,此時不在太和殿主持宮宴,來這裡是在等人嗎?」
夜景辰被蕭瑾冷淡疏離的態度驚了片刻,隨即說道,「那日從崖底救了瑾兒后,本宮就一直夜不能寐,如今看到你完好無損,也就放心了。」
一口一個瑾兒,蕭瑾只覺得早飯都要吐出來了,她剛要開口,後面的馬車就也到了宮門口。
蕭侯爺看到太子,忙下車行禮,而蕭嫣更是花蝴蝶一般圍了上來,看著夜景辰和蕭嫣私底下眉來眼去,蕭瑾只恨自己前世眼瞎。
蕭瑾不再理會眾人,徑直朝宮內走去,卻被夜景辰叫住。
「瑾兒,可別忘了你和我的約定,今日我定會助你達成所願。」夜景辰靠近蕭瑾,在她耳邊壓聲說道。
蕭瑾不動聲色的避開,嚴聲道,「還請太子放尊重些!」
正說著,只見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徐徐而來,蕭瑾眼睛一亮,朝馬車走去。
這車,是四皇子夜景煜的。
車簾被挑開,一個身穿月牙白雲錦袍的俊美男人下了車,他身材頎長,劍眉星目,端的是風華絕代,只是雙腿有疾不良於行,被侍衛推著輪椅,讓人惋惜。
蕭瑾一路小跑過去,蹲在夜景煜身前,笑道,「你的腿好些了嗎?我得了一個偏方,或許對你有幫助。」
夜景煜看著面前言笑晏晏的少女,卻是一臉的冷若冰霜。
「我的腿好不好和你沒有關係,讓開。」夜景煜俊臉露出一絲不耐,涼聲開口。
蕭瑾熱臉貼了冷屁股卻依舊沒惱怒,她正色道,「當然和我有關係了,你是我未來的夫君,治好你的腿也是我作為妻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一時間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夜景煜聽見她直白露骨的話更加惱怒,說道,「什麼夫君什麼妻子?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此……不知廉恥!」
蕭瑾倒也不惱,說道,「宮宴結束你先別走,我真的找到辦法治你的腿了。」
說著她便要從侍衛手中接過輪椅,卻被侍衛南風擋住。
「郡主難道忘了上次也是這番說辭,本王吃了你送來的葯,差點吐血而亡。」夜景煜冷眼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南風推著自己離開。
蕭瑾被噎的說不出話,的確,之前她聽信太子的詭計,害的夜景煜不輕,也不怪現在夜景煜不信任她。
「你再信我一次,夜景煜,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蕭瑾眸底全是誠懇。
夜景煜盯著她許久,薄唇勾出一個弧度,嘲諷道,「蕭瑾,你方才與太子舉止親密,現下又來和我攀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你不是早就想與我解除婚約嗎?今日我就如你所願。」
看著漸行漸遠的人,蕭瑾只覺得氣血上涌,一個兩個的都說要如她所願,天知道,她所願並非要解除婚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