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李兄!快想辦法!快想辦法甩開它們!」
百花剛想說「正在想辦法了」,剛張口,就看到半空中直直落下來個人。
那人一身黑袍,半遮臉的面具,腳踩在一根極細的銀絲上,從空中落下,借著踩著的銀絲,懸停在離地面一寸的地方。
這不是黑袍嗎!百花大驚。
還沒等百花震驚完,黑袍便發起進攻,揮手間便有簇簇銀絲向寧琅射來!
百花一把推開寧琅,自己滾到一邊去了。廢話!黑袍是來殺寧琅的,寧琅一定會死,百花也不用繼續偽裝,當然要躲開!
被推開的寧琅:「李兄?!」
百花不知為何,自己身上很疼,也不搭理寧琅,直接躺在地上裝死,想著等黑袍處理完了寧琅,應該就會關心他了吧?寧琅不知黑袍是誰,他可知道!
銀絲捆住了寧琅的四肢,一點點嵌進皮肉,他還來不及呼痛,咽喉也被纏得血肉模糊!
寧琅臉上、脖頸上,青筋暴起,一絲絲黑色漸漸染了筋脈,直往頭頂心口涌。寧琅感覺有無數蟲蟻正在順著他的血管啃食他的心臟和腦子,又癢又疼,偏生他還無法發出聲音!
黑袍依舊立在那根銀絲上,腳下一動不動,唯有手中掌控的銀絲,猶如有思想般一點點扼得寧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他的,可黑袍偏偏要吊著寧琅一口氣,慢慢折磨他,等玩夠了,便操控手中銀絲,突然剖入寧琅心口,纏住他的心臟,直接拽出來!
劇烈的痛感喚醒了氣若遊絲的寧琅,他瞪大了眼睛,在最後一刻,親眼看著自己的心被剜出,被那黑袍拿在手裡。
鮮紅的心臟,帶著嘀嘀嗒嗒往地上落的血,就那麼,被人拿在手裡觀賞。
銀絲收回,寧琅趴倒在地,了無生息。
百花看到,黑袍將那顆心臟拋給了「喜鬼」,它們即刻瘋搶分食。
這夜,血染長街。
閉上眼之前,百花想:完了,最後時刻自己也死了!
陽光再次照耀這條街時,清晨上街做買賣的人,被嚇得連滾帶爬,尖叫連連。
再睜眼時,百花卻發現自己正在浣花宮的寢殿。
向子說,他們是在花神宮門口發現他的,百花傷得太重,身上的障眼法消散了,才有出界的花界百姓認出他來,用竹席子將他拖到了花界,叩響了花神宮大門。
傷得太重?百花不記得自己有受傷啊!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看到「喜鬼」分食了寧琅的心臟,驚得百花差點兒吐出來的時候。
「殿下可還記得自己遇到了什麼?」向子關切地詢問。
百花揉揉太陽穴,「記得啊,碰上了『喜鬼』,哦,還有黑袍。」可是他明明躲到一邊裝死了啊,怎麼身上還是有傷?難道是黑袍離開后被「喜鬼」傷了?
向子驚得半晌沒說得出話來!那可是「喜鬼」啊!殿下怎麼這般輕描淡寫!
「別說了,現在什麼情況了?」百花下地穿鞋。
向子看著他的動作,提醒道:「您身上有傷……」
「嗯?」百花愣了一下,又坐直了身子,低頭掀開了自己的衣襟。
看到白色的紗布纏在自己身上,上面血跡斑斑,百花才後知後覺地有了痛感,不過也只是一瞬,他便擺擺手,道:「皮外傷,沒事!」
「利器有毒……」向子小心翼翼地補充道,「花界,無解……」
百花瞪大了眼,半晌才蹦出一句:「一次性說完是要你命?」
向子「嘿嘿」一笑,「還有一句,您還剩三天可活……」
「啪!」門關上了。
被扔出來的向子罵罵咧咧地蹲在了門口:「叫你不惜命!等死吧你就!花神妃娘娘的信還沒到天宮呢,就得給你收屍!」
「吱呀」,門又開了。
「母妃……給曉青傳信了?」百花從門縫裡探出頭來。
向子翻了個白眼,「不然呢?花神妃還能真等著給兒子收屍不成?那銀絲利器上的毒,來自鬼蜮,無人能解,只能問問小娘娘有沒有辦法了。」
銀絲利器?百花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繃帶,回想起碰到「喜鬼」的那一夜。
那銀絲……是黑袍使的,據百花所知,黑袍之下是曉青,而且那夜銀絲分明只纏了寧琅啊,那百花又是如何碰到那物的?!
好啊……為了絞殺敵人,連夫君都可以捨棄了!
「不用等回信了,我自己去天宮。」百花暗暗咬牙。
「您可別死在半路上啊……」向子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那毒,可狠了!」
百花氣的發抖,指著向子咬牙切齒:「你不咒我能死嗎?我哪裡對不住你了?從我睜眼到現在,沒一句好話!」
向子撇撇嘴,委屈巴巴:「您真不知道為何?」
「什麼?」百花皺眉。
「你這一詐死,消息滿天飛,轟動整族,小娘娘來了,那,那和離書……她拿走了……」
「轟」一聲,百花腦子裡炸的一片空白,隨後是追悔莫及。
「完了完了完了!我沒死成啊!」
完了完了完了!曉青不會一生氣把和離書籤了吧?!
百花急急忙忙就要離開,越急越亂,傷口處血也滲的越來越多。
「殿下!」向子嚇壞了,忙攔著自家主子,「你別急呀!沒準兒小娘娘沒生氣呢?」
其他事曉青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二人婚姻之事……她定是會亂想的!
「你告訴父君母妃,我現在就去天宮!」百花甩開向子,抬步就走。
天宮。大殿。
眾神議事,天帝翻過了手邊幾道摺子,皺了眉。
摺子上大多是各族各處的一些事務,送到天帝手裡的還都是之前就由韶儀公主安排處理過的,人家再上摺子彙報的。之前是怎麼個處理法,天帝什麼都不知道。
帝位之下的眾神等了半天,都不見天帝有什麼吩咐或者見解,都有些尷尬。
公主掌權以來,天帝就沒怎麼過問過政務了,一直在想著怎麼把韶儀公主拉下台。如今不過是趁著公主去了花界,才有機會接觸到。
眾神散去后,天帝留下了太子隱林。
「林兒,你說你在百獸谷看到那個靈胎了?」
隱林拱手答:「是,花界已將那孩子認下。」
天帝思考了一下,悠悠地道:「那這婚約,怕是毀不了了。」
女媧靈胎,花界血脈,且消息已經傳開了,若是神界還死咬著毀了這樁婚事,怕是要被詬病說不順天道了。
隱林低著頭,「花神的態度很堅決,他們要的,不是『韶儀公主』的名號,是韶儀這個人……」
天帝不願被韶儀公主當成傀儡,又沒法奪權,如今卻又提起這茬,隱林大概也猜到他想如何了。若天帝真的拿那個靈胎說事,往公主身上潑髒水,定然要吃大虧。
「呵,她那個人?若沒有這名號,誰人知曉她是誰!」天帝怒拍扶手。
「父君三思!」隱林拱手跪下,顫顫巍巍地開口:「這名號,六界也只認她,換不了人的!」
「你……」天帝看著兒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可他不得不承認,隱林說的是對的。韶儀公主頂著這名號踏遍了六界,整個六界都只認這一個韶儀公主,如何能換了人……即使是天帝借那個靈胎往她身上潑髒水,也有花界給她頂著罪!
造成如今局面,天帝真是越來越後悔當年沒趁著機會除掉這個女兒!
天帝揉了揉眉心,道:「罷了,不說這個。聽聞花界內亂,還招來了鬼蜮的東西?」
隱林起身,整理好衣擺,回答道:「是,據說是當年的大皇子母族殘留的黨羽聚眾叛亂,但是,『喜鬼』的出現,似乎是聖姑的原因,聖姑要紫怡嫁給個凡人,不知怎麼就招來了那東西。」
「哦?那紫怡嫁了?」
「不曾,聽說,韶儀趕去黑刺谷攔住了。」
「凡人怎麼能招來那東西?」天帝喃喃自語,想了一會兒,也沒興趣了,又對隱林道:「韶儀去了花界,可有歸期啊?」
「未曾聽說她何時歸來。」隱林答。
天帝擺擺手,讓隱林離開了。
隱林隨後就去了櫻桃宮,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公主殿下有交代,在她歸來前,任何人不得入櫻桃宮。」門口的侍衛對隱林道,「太子,你且不要為難屬下。」
「可是……」隱林有些焦急,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侍衛打斷。
「太子殿下若是想念側妃,不若書信轉達?屬下一定送到。」侍衛笑呵呵地道。
「書信?」隱林愣住,自嘲地笑笑,問:「書信,是會被檢查吧?」
侍衛尷尬地撓撓頭,「這……太子殿下,這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罷了,我不進去就是了。」隱林從袖子中掏出一枚精緻的腰墜子,遞給侍衛:「幫我將這個轉交給浮夏吧。」
「好嘞!您就放心吧!」侍衛雙手接過,然後與同伴仔細檢查了那東西,才傳了進去。
隱林轉身要離開,誰知一轉身,身後竟有一人!
「哥哥這是?」我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隱林。
隱林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是我后,臉色霎時就不好看了,「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我依舊微笑。
「別叫我……」隱林欲言又止。
「嗯?」我歪了歪頭,表示不解:「什麼?」
「以後不必再演戲了!」他突然吼了一句。
我的笑容瞬間收回,嗤道:「呵,行!那就給本宮滾,滾遠點!」
誰知我不笑了,他倒更氣了,瞪著我「你」了半天。
「滾啊!」我挑挑眉,示意隱林立刻行動。
他甩袖走了。
我轉身進門,守門侍衛沖我行禮:「殿下。」
我笑笑,「守得不錯,下去領賞吧!」
剛回到寢殿沒一會兒,小月便傳來了花界的密信。
我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
「奇毒?呵,不用管。」我笑笑,將密信放在燭火上燒了。
最多三日。
浮夏收到了那個腰墜子。紫玉環佩,青色流蘇,沒什麼稀奇的。
第二日,浮夏又收到了一顆夜明珠。
第三日,是一支華美的珠釵。
「嘖嘖嘖,鍥而不捨啊!」浮水直搖頭。
浮夏將東西都收在匣子里,放到一邊,照著銅鏡整理了一下髮髻,然後起身,道:「聽說卓瑪今日辦了賞花宴,我們也過去吧。」
浮水挑挑眉,「嗯,那丫頭總是瞎搗鼓這種東西。」之前浮水以為這是曉青附庸風雅,或者是公主貴女們的日常,後來才發現,那丫頭是借著宴會收集各族消息。
天族韶儀長公主發出的邀請,誰不想要?誰不想借著這個機會露露臉、見見世面!所以一般請柬一發出去,收到的公子小姐們擠破了頭都會來。
也不知今日這宴會,又是要幹什麼。
宴會開始有一會兒了,浮夏三人見過了各家各族的仙姬公主們,卻遲遲不見組織者——曉青出現。
「見過娘娘。」有個夫人走過來,沖著浮夏行了禮。
浮夏回神,抬手回禮:「夫人不必多禮。」
貴女圈子裡多是些捧高踩低的人,因為這些個女子,大多不願意自主修鍊提升鞏固修為,只是仗著家中有強者或者高位者,而自視甚高。
浮夏的地位,換做平常時候,這些人是不屑於來給她見禮的。
如今這位,怕也是聽聞了最近浮夏被接入櫻桃宮,這才放下身段來做樣子的吧?
「娘娘近日可好?」可眼前這位夫人卻並沒有一絲不屑,仍舊挽著浮夏的手臂與她說話。
浮夏有些不自在,勉強笑道:「嗯,還好。」
「娘娘好我便安心了!」這位夫人笑了笑,回頭從她自己的侍女手裡接來一個檀木盒子,遞給浮夏,道:「娘娘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我也沒有旁的好東西,這株血蓮,就贈與娘娘吧!」
浮夏打開了那個檀木盒子,裡面是一朵顏色正好,品相極佳的血色蓮花。浮夏有些震驚,這東西可是極其珍貴的靈藥,很難尋到,一般有它的地方都有凶獸惡靈守護,聽說即使是百獸谷也是千年才能種出一株!
「這,這太珍貴了,夫人還是收回去吧!」浮夏連忙就要把盒子還給對方。
「娘娘千萬莫推辭!」夫人把盒子推回浮夏手裡,「若不是娘娘牽線,我與母親還在花神宮中熬著,如今得了自由身,有良人相伴,都是托娘娘的福啊!」
「啊?」花神宮?浮夏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她從一開始就覺得眼前這位夫人眼熟,如今是徹底想起來了!這位夫人,竟是花界的四公主,當年浮夏做了牽線人,嫁給了神族一個世家公子。
想到這,浮夏倒是笑了,「夫人的恩人。該是韶儀公主才對,若不是她做主,我也是不敢牽這條線的。」
「給二嫂嫂的東西,我自然是已經備好了的。」夫人笑盈盈地說。
說起韶儀公主……這宴會都開始這麼久了,她怎麼還沒到?
浮夏有些疑惑。要是之前,那丫頭早早就坐在主位上等著大家了。
站在浮夏身後的浮水浮樹也開始四處張望,尋找曉青。
「哎,卓瑪怎麼還不來?」浮水小聲對浮夏說,「剛剛我聽到好多人在找她呢!」
浮夏搖搖頭。
宴會上熱熱鬧鬧,眾人卻都藏著自己的小心思,翹首以盼那個最尊貴的人出現。
而另一邊,櫻桃宮紫菱殿內,小月正侍候那人梳洗。
「公主,今日的賞花宴,定會有不少人來沾光,人多眼雜,萬一出了岔子……」
「放心,我不出現,就不會出大事,小打小鬧的,天兵天將會搞不定?」我悠悠然道。
「咔噠」,殿外一聲輕響。
「去準備浴桶熱湯。」我微微側頭,吩咐小月,「再把我榻下暗格里的葯匣子拿出來。」
小月給我梳好髮髻,收了東西應聲:「是。」然後便去內間屏風後面準備東西。
我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那人站在門外,手裡還拋著小石子,笑得如沐春風。
我勾唇冷笑一聲,「呵,詐屍了。」
「嗯!可不是嘛!不過,這天宮防備這麼森嚴,應該不是防我的吧?」
「你說呢?」我抱臂站在門內看著他,挑挑眉,「最後一日了。」
「咳,」百花尷尬地收起架勢,「那啥,走,走不動道了。」
所以,只能停在門外,拋石子叩門。
我翻了個大白眼,走過去攙他,一邊扶著他往殿內走,一邊罵:「還知道自己走不動道了啊!跟人瞎跑的時候腿腳咋那麼利索呢!剩最後一天了,卡著點來,怎麼沒死在半路上呢!」
百花耷拉著腦袋,小聲嘟噥:「別罵了別罵了,人都要傻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這幾步路,他身上的傷口滲血愈發嚴重,藍色的衣襟上已經出現了星星點點的深色血漬。
我將百花扶到屏風后,繞到榻邊。
小月嚇著了,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們:「公主,駙馬?」
我將扶著的人往榻邊一按,回頭安撫小月:「沒事兒!死不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百花被推坐到榻邊,動作太大,扯著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曉青馬上回頭就兇巴巴地吼了一句:「疼死你得了!」
百花委屈巴巴:「我沒喊疼……」
「小月,你去門口守著,如果有人來找我,就讓他去議殿等。」
「是。」小月應聲,轉身出去了。
我打開藥匣子,拿出需要的藥粉,撒入浴桶里,然後伸手探了探水溫,最後轉頭對百花道:「脫衣服,坐進去!」
百花一臉驚恐:「啊?!」
「葯浴,清毒!」我走過去,伸手扯他衣帶:「不想死就快點!」
「啊,我自己來!曉青!」百花死死捂住衣襟,拚命往後躲。
「行,那快點!」我收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等。
「啊?」百花看著我這樣子,震驚道:「你,你要不先出去?」
我一愣,不解,搖頭:「我出去了誰給你抹葯!」
「我傷在胸前,能自己抹葯!」百花起身,將我拉著轉了個身,推著我出去:「走走走!」
「不要!」我掙扎著不動腳。
他推我,我就動用靈力,讓自己固定在原地不動,他推不動,只好放棄。
「行!」百花咬牙切齒,「那就在這兒站著,不許轉過身來,聽到沒有?」
「哼,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叫了一聲,又小聲嘀咕道:「我都沒害羞,你羞什麼!」
剛準備脫衣服的百花手一抖,又轉身拿一條黑布蒙住了曉青的眼睛:「非禮勿視啊,公主殿下!」
「啊?」我眼前一黑,跺腳抗議:「哼!」
我背對著百花蹲在地上,變出一支柳枝,拿著在地上畫圈圈,邊畫邊叨叨:「一走數月不回,死乾淨了還不忘和離,詐屍了也不通知,還有……」
百花坐進浴桶里,聽著她在身後細數他的「罪狀」,哭笑不得。
「別泡太久!要死人的!」
叨叨了半個時辰多,她突然吼了一句。
還在水裡閉目養神的百花嚇得一哆嗦,忙不迭地應聲:「啊,是,知道了!」然後迅速起身,穿好衣服。
等我眼睛上的布條再被解開,百花已經穿好衣服,站在了我面前。
「你穿衣服幹嘛?」我瞪眼叉腰。
百花懵了,「啊?」
「還需要上藥包紮!」我解釋道。
「哦。」百花摸摸鼻子,慌亂地避開我的視線,「葯,葯呢?我自己來就行。」
「你想什麼呢?」我皺眉,伸手拉他遮住眼睛的手。
「沒,沒想……」百花躲避開我的手,低著頭不讓我看他的臉。
「噗嗤——」我捂著嘴笑開了,賊兮兮地看著他。
百花察覺到了,脖子連帶著耳朵都染上了粉色,結結巴巴地說:「別,別笑,別笑了!曉青……」
「好啦好啦,不嘲笑你了!坐好,給你上藥包紮!」我伸手推著他坐到榻上,然後轉身去拿葯。
轉身再回到他面前,看著他:「把衣服脫了!」
他不動,表情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