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些古怪的了凡

「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凡笑著走在前面，步伐不快不慢，正好和青爻的速度保持了差不多。

「那沒有什麼是什麼？」青爻卻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跟在了凡身後不依不饒的又一次發問。

「就是遇到的許多問題啊，有些自己無法想通的困惑啊什麼的。」見青爻這麼執著，了凡也沒有再隱瞞，將自己和覺遂之間的談話大致的和青爻說了說，只不過刻意隱去了自己對於情劫的提問的內容。

「就這些啊……」青爻拖長了聲音跟在了凡的身後，「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都是些我聽不懂的佛法上的問題啊。」

其實青爻最擔心的就是已經有些動心的跡象的了凡被覺遂三言兩語說得就恢復了本心，然後做一個無欲無求的小和尚，那自己這一路來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費了嗎？

所以在聽到了凡的講述之後，也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然而青爻沒有想到的是，了凡的功夫實際上已經非常不錯了，所以耳目也比尋常人要聰明不少，青爻出了一口氣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還是被了凡聽了個清清楚楚。整個人也不由得有些發愣，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青爻姑娘對自己已經這樣重視了嗎？

隨著這樣的想法湧上心頭，了凡的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不少，回想起了在寺廟中覺遂法師說得那一番話。

「既然是情劫的話，那就好好地做好應劫的準備，若是度過去了自然是好事，若是度不過去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壞事。不過小和尚你小小年紀就要像下山應劫，寺廟中的方丈想來也是覺得你能度過情劫的，可若是就這樣托著，不去面對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你渡劫的目標呢？」

「那青爻姑娘豈不是……」覺遂的話讓了凡有些猶豫，從覺遂的話語中了凡也大致能聽得出來，主要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和青爻姑娘相處的時候不要逃避自己的內心，只有這樣才能明白什麼是情劫，也才能度過情劫。

但是了凡總覺得這樣的方法像是利用了青爻一般，張口說了一半的卻又覺得這樣直接問出來似乎有些不太合適的樣子。

然而覺遂畢竟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凡的話雖然只是說了一半，但是他已經清楚了凡想要說什麼了。

「堵不如疏。」覺遂先是說了這樣的四個字，然後就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了凡，直到覺得了凡似乎是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的時候，這才接著開口說話，「一切會怎麼發展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就像小和尚你的情劫，你也許能度過去，也許度不過去，也有可能你將自己的心思完全遮掩起來正是你度不過情劫的原因。」

覺遂說到這裡的時候，了凡其實就已經基本明白了。

……

「小和尚？」正在回想和覺遂對話的了凡被耳邊傳來的聲音喚醒，接著就看到一隻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啊晃，「小和尚？」

「啊？怎麼了？」了凡也回過了神來，一轉頭就看到青爻站在自己的身邊，一雙眸子盯著自己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子中透著幾分靈氣，還有幾分探尋。

「怎麼走著走著就忽然在站在了這裡？」見了凡看向了自己，青爻的心中也沒來由的一陣慌亂，轉過頭去看著另外一個方向，口中卻還是問了出來。

「沒什麼。」了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開口將前面的話接了上來，「就是忽然想到了和覺遂法師說的話，其實他說的很有道理，不知不覺就在站在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青爻覺得了凡好像哪裡有了些什麼變化，但是卻又說不上來，總覺得有些不是很習慣，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了凡雖然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也有些開始嘗試接受的準備，但是畢竟也還是不太適應，所以有時候就顯得有些彆扭。

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就顯得有些尷尬。

「所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啊？」青爻走在了凡的身後，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個問題，她能察覺到了凡的不對勁，但是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問，只能和了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莫名的有些希望這條路能短一點，再短一點，能早點到城中住處，也比這樣尷尬的聊著要好上不少。

其實問題是出在了凡身上的，雖然在和覺遂交流完之後了凡就已經決定要正面青爻了，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卻又讓了凡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於是就不斷地在這樣的念頭中糾結，和青爻說話的時候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了。

不過好在路總是有個盡頭的，兩個人也再這樣尷尬的相處中走回了城中的住處，關上院門就看向了對方。

「那我就……」兩個人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

又是異口同聲。

青爻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眼前有些臉紅的了凡笑道：「小和尚你先說吧。」

了凡現在的腦子有些亂糟糟的，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正好是少年慕艾的年紀，對青爻也是有著朦朦朧朧的好感的，但是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直面這種感覺，所以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好好的將自己的思緒理一理。

「那我就先休息去了。」了凡向著青爻說了這樣一句話，就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住著的房間中，「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而青爻看著了凡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腦海中也冒出了一個想法——該不會是？

隨即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小和尚就是小和尚，肯定是要守著清規戒律的。」

說著，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只不過在關上門之後還是忍不住蹦出來了一句「如果我想的是真的該多好啊。」

一面說著，青爻也將自己扔到了床上，側過頭看著牆壁。

「祖母當年是怎麼征服祖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