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悅我(扶光場合,已替換)
逐月冷笑,他是沒人性,但他還是人。不像少樓主,是不是人還不確定。
「最近無盡冰海那邊鬧騰的很厲害,好在海獸都被死死攔截在邊界。」孫瑾瑜神色凝重的說,「小嫻,我想去邊界支援。」
容嫻手裡抱著初雪,目光深深地看著孫瑾瑜,這個世界的人都很好,無論他們脾性如何,修為如何,心性是好是壞,他們都願意為了自己的家園盡一份力,哪怕代價是死亡。
那麼,要跟孫瑾瑜一起去嗎?
明明藜蘆已經在了,扶光雖暫時停留在燕尾京的斗魁山,但海獸不退的話,他遲早也會去邊界。
兩個化身都在了,她再去沒必要吧。
在無盡海域停留,只會浪費時間,她還要趕劇情呢。
且她覺得自己已盡心儘力了。
不過,她倒也沒道理阻止孫瑾瑜,也不想阻止,頂多就是給孫母傳個信罷了。
那就想辦法將孫瑾瑜和鬧騰不休的逐月扔到邊界去跟海獸玩耍吧。
打定了主意后,容嫻的目光卻沒有從孫瑾瑜臉上挪開,孫瑾瑜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嗆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容嫻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來,對孫瑾瑜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道:「你要帶逐月走嗎?」
逐月:關老子啥事?
他無語得看向好友,卻見好友人認真思索了下,說:「帶著吧,逐月若一直待在你身邊,我擔心哪天會給你們收屍。」
他涼涼道:「死因是互毆。」
這兩人只要湊在一起,不出三句話就要吵起來,不出十句話就要打起來。
這一路的經歷讓孫瑾瑜心力交瘁,像是養了兩個人嫌狗憎的不孝子,整日氣得老父親血壓飆升。
逐月嚷嚷道:「瑾瑜別瞎扯,我怎麼可能與少樓主互毆死呢。」
他振振有詞道:「我跟她那是切磋。」
孫瑾瑜直截了當的忽略了逐月的屁話,切磋?
也就你家的切磋是菜鳥互啄了。
容嫻眼帘垂下來,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她的神情看起來平靜溫和,眼角眉梢任何鋒銳。
然後她說:「既然小叔要和小月月私奔殉情,哪怕我心中再難受,也要成全你們。」
私奔?殉情?!!
真是好生振聾發聵的發言,讓孫瑾瑜和逐月一時間頭暈眼花,心梗不已。
容嫻輕輕一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即將失去兩位親人的強顏歡笑,她用輕飄飄的語氣道:「邊界危險至極,時時刻刻都有人死去,誰知道下一個不會是你們。但你們是為了心中的理想,為了抱負,為了……,我只能忍痛放任。」
逐月不高興道:「你敢不敢將你隱去的話說出來啊。」
孫瑾瑜大驚,差點就捂住了好友的嘴,可惜慢了一步。
逐月還真敢說啊,你真當容嫻不敢將那話說出來嗎?
她可太敢了。
於是容嫻成全了逐月:「為了你們心中的摯愛。」
話音落下,一道厲風劃過。
孫瑾瑜抬頭,果不其然看到逐月與少侄女打起來了。
他表情是習慣性的麻木,這場景見的太多了。
一刻鐘后、兩刻鐘后、三刻鐘后……
那二人你揣我一腳,我捶你一下,互扯頭花,連衣服都打結纏在了一起,卻都不退讓。
最後二人互拖後腿的情況下,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精準的滾到了孫瑾瑜腳邊。
容嫻一腳揣在逐月大腿上,出於慣性,逐月的大長腿後撤時踢到了孫瑾瑜的肚子。
孫瑾瑜:……額角青筋冒了出來。
逐月完全沒有察覺到,反而撲上去拽容嫻的胳膊,半點沒有讓讓女孩子的想法。
容嫻連連退後,抓去地上的土就朝逐月臉上砸去,可謂是不擇手段。
逐月反應極快的躲開了,那土直直糊到了孫瑾瑜的臉上。
孫瑾瑜:「……」
他灰頭土臉的看向還在打來打去的二人,表情逐漸猙獰。
他撲上去就摁著二人錘了一頓,完全不理會逐月喊得『怎麼連兄弟都打』、『嗷,是兄弟就別打臉』,也沒理會容嫻驚慌的『我可是你侄女,你打我對得起我爹嗎?』、『嗚哇,我要去找小祖母告狀』。
將二人一視同仁的收拾了一頓后,孫瑾瑜拿著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臉上的土,眼風凌厲得掃過在地上躺屍的二人,淡淡道:「滾起來。」
他出手很有分寸,不過是皮肉上疼痛些,連個外傷都沒有,這兩個傢伙竟然還在地上裝死。
一個一言不合就血洗的傢伙,一個雞掰貓到全天下除了女人都是敵人的傢伙——不要在這種詭異的地方有默契啊。
容嫻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下衣著,又恢復了以往寫意姿態:「小叔雄姿英發,身手凌厲,修為越發精深了。」
孫瑾瑜擦土的手一頓,一言難盡的看向容嫻,只覺得這小侄女在氣人方面他人難以望其項背。
他修為越發精深?
他努力修鍊,在好友的幫助下突破築基,好不容易凝丹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好友說小侄女也悄悄凝丹了,連雷劫都被趕走了。
孫瑾瑜只覺得心底無力極了,這等天才,跟她比就是找罪受。
這些時日,他們一起行動時,他從未見過容嫻修鍊,便是逐月都會找機會磨鍊下劍意。
可一直沒見修鍊的容嫻修為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偶爾泄露一二分,讓他察覺到危險。
由此可見,小侄女的修為早已超過他了。
至於為什麼他一個修為墊底的能上手揍另外兩個,而那兩個雞掰貓還不敢還手——
孫瑾瑜冷笑,因為他們虧心啊。
他們經常闖禍,哪次不是他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不管是黑吃黑后打掃現場、毀屍滅跡,還是搶了小孩子的糖,他紅著臉去道歉,或者是偷溜進某個看不順眼的修士家中,將人家夫人養情人,丈夫偷寡婦的消息宣揚的滿世界都是,讓那修士整個家族追殺,害得他跟著二人逃命……
特別是有一對特殊的夫妻,丈夫是人族修士,妻子是妖族。
當容嫻察覺到妻子的身份時,呆愣了半晌,裝作不經意間的問:「小叔,人類和金黃酥脆大雞腿的愛情可以長久嗎?」
孫瑾瑜:?!
逐月認真的發出疑問:「為何是雞腿?」
容嫻意味深長的笑了,當然是因為那妻子是只雉雞妖啊。
孫瑾瑜懂了,那對夫妻也懂了,於是涼嗖嗖的殺氣襲來。
孫瑾瑜痛苦臉,他不想聽兩個雞掰貓在討論的話題,他也不想發覺那對夫妻鐵青的臉啊。
「既然他們都能有愛情,你覺得我和初雪……」
孫瑾瑜面目猙獰,原來想鯊一個人的心是按捺不住的。
最後他們被追殺了好幾日,好在那對夫妻見勢不對,直接退走了。
不行了,不能想了,越想越手痒痒,恨不得將兩個雞掰貓當場手刃,為人類除了這兩個大禍害。
瞧著孫瑾瑜周身氣息越發危險,容嫻與逐月對視一眼,默契自生。
逐月輕咳一聲:「瑾瑜,我們現在還沒走出域北境地,若想快些到達無盡冰海,還需傳送陣。」
孫瑾瑜不由得點點頭,這說的有道……
他神色扭曲了下,說起傳送陣,他才想起他們要用的傳送陣就是追殺他們的家族的。
逐月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尷尬了下,沒想到一開口就踩雷了。
他朝容嫻使了個眼色,為了不挨揍,二人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
只見容嫻眉目一轉,就笑盈盈道:「小叔莫急,沒有傳送陣也無妨。我記得有一處集市租借獅鷲,我們可以坐獅鷲飛過去,速度雖然慢了些,但好在能一路欣賞美景。」
孫瑾瑜意動了,可等他將獅鷲的歸屬想起來時,心都涼了。
「小嫻,你知道獅鷲出自哪兒嗎?」孫瑾瑜麻木的問。
容嫻白皙纖長的手摩挲了下初雪,散漫道:「有什麼關係嗎?」
孫瑾瑜呵呵,忍不住嘲諷道:「怎麼沒關係,那是出自馭獸宮!是域南五宮。」
流光樓與五宮互相敵對,恨不得將對方打成豬腦子,怎麼會沒關係。
他敢保證,他們前腳坐上獅鷲,後腳就成了妖獸的糧食,連骨頭渣都不剩。
容嫻:「……」這可真是出人意料了。
她朝逐月回了個眼神,逐月無語,怎麼突然間遍地是敵人了。
孫瑾瑜看了眼還在苦思冥想怎麼哄他的兩個雞掰貓,深吸一口氣道:「走吧,御劍。」
再讓二人找辦法快速去無盡冰海,他怕又聽到有敵人的消息。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寸步難行是什麼感覺。
儘管現在已隱隱有苗頭了。
容嫻見他這麼煩惱,輕輕拊掌,語氣冷冽:「為何這麼煩惱,直接將那家族剷除便可。」
她掌心平伸,金光交錯間,無上令出現在手中。
逐月見此瞳孔一縮,他在流光樓十年,隱隱聽過無上令的傳說,本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沒想到卻是真的。
而這麼重要的東西,卻在少樓主手中。
「你想調集流光樓,對付那個家族。」逐月用疑問的話說出了陳述的語調。
「是,你有不同的想法?」容嫻語速緩慢地問。
逐月想了想,說:「那他們家的靈石財寶怎麼分……嗷,瑾瑜你打我幹嘛?」
孫瑾瑜陰慘慘的笑了下,又錘了逐月一拳。
他額頭青筋凸起,是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商量怎麼殺人分贓。
早知道好友道德感薄弱,且毫不在意世俗倫常,想做什麼做什麼,今日才發現他與殺性慎重的小侄女玩兒一起后,如此危險。
聽聽他們說的話,跟畫本子里的大反派有何兩樣。
媽的壞人都沒你倆能幹。
他用指尖狠狠摳住逐月肩膀,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說,我們御劍,能聽懂嗎?」
逐月齜牙咧嘴道:「懂了懂了,瑾瑜你快放開我,骨頭要斷了。」
御劍就御劍嘛,幹嘛這麼凶。
好友真是被伯母教壞了,太正直了,哪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這樣正直的傢伙怎麼就有一個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的侄女呢。
還是得他看著!
逐月得意洋洋。
孫瑾瑜冷哼一聲,鬆開了手,目光直直刺向小侄女。
容嫻眨眨眼,立刻收回手,無上令也悄然隱沒。
她乖巧的笑道:「小叔說御劍,那就御劍。小月月,快帶我上飛劍,別想著偷懶。」
很自然而然的轉移話題,轉移矛盾,讓孫瑾瑜刺人的目光挪開了。
她悄悄鬆了口氣。
逐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啰嗦,就你事兒多,要上就上。」
「你能不能行,我害怕。」
「少廢話,又不是沒上過,你怕什麼?」
「我怕你速度太快啊。」
「那我慢點,你可真是毛病多。」
「你若再說我,我就讓你不上不下。」
「……那你倒是上啊。」
「這就來,你先準備好,我上了。」
「……」
「……」孫瑾瑜嘴角抽搐,一言難盡的看向就上不上飛劍這件小事險些打起來的兩人,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就,不覺得這對話有問題嗎?
逐月周身劍氣一盪,長劍懸浮在半空,他身形一閃站在了劍前端,容嫻輕飄飄落在劍中央。
然後,二人低頭看向他。
逐月笑嘻嘻道:「瑾瑜,你上不上啊,我們三個人一起更快樂啊,小嫻肯定也願意你來的。」
三個人乘一把飛劍,萬一他與容嫻吵起來甚至打起來了,瑾瑜可以幫忙掌控飛劍,這樣就不耽誤他跟容嫻『友好切磋』了。
想想就覺得快樂。
孫瑾瑜的表情快速扭曲了起來,他身形一閃,遁光而去,半點不願意跟逐月搭話了。
逐月見他離開,連忙追上去:「瑾瑜,瑾瑜你等等我啊……」
你走了,中途容嫻找茬,我都空不出手去反擊啊啊。
三人離開后,草叢裡探出一個腦袋。
青年一直躺在這裡睡覺,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等徹底清醒過來后便一直躺著沒動,唯恐出去尷尬。
結果呢,他聽到了什麼?
誤入這裡的純白青年表情逐漸龜裂,這、這就是大宗門的人嗎?
那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三人行……
「……???」
他聽懂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聽懂的內涵。
------題外話------
唉,想寫扶光那邊,結果孫瑾瑜和逐月搶了我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