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真人

無上真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修平獨自一人回了府邸,不是他膽子變大了,主要是林皓那傢伙比沒臉那位更可怕,和他獨處總感覺菊花隱隱發緊,這傢伙總是會搞出幾句讓人肉麻不已的言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修平自己想歪了,反正和林皓呆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

哎,本來想找個伴壯膽,結果又遇見這麼個主兒,太難了。

李修平敲了敲大門,很快就有一個中年門房打開了大門,李修平邁步走了進去,沒一會兒又有一個打著燈籠的丫鬟前來為李修平引路,這是這個世界有錢人家的標配。

其實李修平住的這個宅子並不算大,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三進三出的宅邸。但是其間養了不少僕人,家丁,還請了有一位四鏡的護院來看護李修平和府邸的安全。

不過那位姓林的護院一向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再者李修平在安丘城內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危險,所以那傢伙在府邸內純在感極低。

李修平新認的便宜老爹這兩年內也是極少露面,大多時間都是在外城的一座私宅呆著,就連內城的城主府都很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覺大號煉廢了,在煉小號,說不定在未來的某天李修平就會憑空多出一個弟弟,不過李修平對此是絲毫不在意,他也不想去找李宏伯,那種叫陌生人爹的場面李修平是一點也不想經歷。

進入房間後有過沒一會兒,就又有一些丫鬟們端來了洗漱用的熱水,李修平果斷拒絕了她們的服侍,原因很簡單,李修平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起生理反應,如果突然石更了那就太丟人了。

躺在浴桶里,李修平回想著這兩天的遭遇,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半大老頭兒給玩兒死了,在就是稀里糊塗的穿越,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再就是今晚又遇到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兒,怎麼好事都趕在自己身上了。

這運氣買彩票不中個幾百萬的,都說不過去吧。

再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活,看似安逸,實則危險無處不在,就說今晚吧,如果沒有遇到林皓,說不定自己已經慘遭毒手了,至於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李修平不清楚,但是他的出現絕對是不懷好意的,而且他這次沒有成功,保不齊就還有下次。

李修平一想到那張沒有面孔的臉,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慄,最主要的還是那傢伙神出鬼沒的,你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出現,說不定他現在就在看著自己。

一想到這個,李修平立馬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四周什麼都沒有后不經自嘲一笑,真是的自己嚇自己。

看來為了自己不得失心瘋,也為了有自保之力,自己不得不去學著修行了,畢竟拳頭才是硬道理。

李修平忽然一拍大腿從浴桶里站起。

對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啊,我有金手指啊,我怕什麼。

等到丫鬟們進來把一切收拾好后,李修平先是囑咐她們不用守在著直接回住處休息便是,再就是鎖上了房門。

確保一切妥當后,李修平在床上盤腿而坐,雙手掐出了一個古怪手印,口中也開始念叨著一些類似於口訣的術語。

不多時一卷裝裱樸素的畫卷從李修平的眉心激射而出,懸浮在他身前兩尺處。

這東西還是李修平在小老頭兒那兒,撒潑打滾求來的,據說是一個大能的遺物。之前看小老頭那扭扭捏捏的樣子,李修平就斷定了這是一件好東西。

畫卷在空中自行打開,畫中是一個模樣俊美,身形修長的美男子,身穿青色道袍盤腿坐在一處崖邊,似在冥想。

李修平雙手抱胸仔細觀察著畫中人,不說別的光看這長相就知道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不然早就菊花不保了。

陰柔中又帶著一股子英氣,男生女相,這要是穿上女裝,不得比女人更像女人。

小老頭說過畫中人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真正天驕,李修平依稀記得當時的小老頭神色肅穆,言語間對此人推崇至極。

傳聞畫中之人自號無上真人,從他出生那天起,彷彿就註定了這筆會在裝逼之路上一騎絕塵。

在霞光異彩中誕生,五歲引氣成功,從此一路破鏡暢通無阻,十四歲便天下皆知,及冠那年就走到了人生巔峰,成為公認的天下第一,三十歲時莫名失蹤,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只留給後世人無盡的遐想。

除了他那近乎順水行舟的破鏡速度外,此人做過的壯舉可以說是數都數不清。

換句話解釋就是,如果說別人的修行之路是千里高空走鋼索,一招不慎就是萬丈深淵,那麼畫中之人,就是那個能在鋼索上立根鋼管,還能跳一段鋼管舞的男人。

帥氣且騷氣。

這就是妥妥的爽文男主角啊。

哎,惜哉,遠去英雄不自由啊。

在對著畫卷一番自作高深的感慨后,李修平咬破右手無名指指尖,將一滴精血滴入畫中。小老頭已經替他把上面的禁制,全部消除掉了,只要滴血認主后便可使用。

李修平雖說還是有點懷疑小老頭,但他最終決定相信小老頭,那老傢伙看上去是很不靠譜,但相信他還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坑自己。

在血液融入畫卷后,僅是半刻鐘,畫卷中景物就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扭曲,抽象。

畫中的一條條筆墨漸漸的脫離了畫卷,在空中自行排列組成了一個圓形的陣圖,變化之後又起變化,陣圖竟是自行旋轉起來,隨著轉速的加快這時的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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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已經完全變了樣子,成了一個好似水面漩渦的東西,又好似一個空間傳送門。

不明所以的李修平忽然感受到了一陣極強的吸力,他的身體被活生生的扯了起來,那道漩渦或者說是空間傳送門彷彿凶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樣,直接把李修平給吞了進去。

在一陣天旋地轉后,李修平搖晃著站起,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睛。

眼前是一個黑白色為主色調的世界,這個世界里依然有山有水,還有一些不同年齡的人,這些人重複做著不同的事情,互不干擾。

其間一七八歲的孩童正在一個池塘邊的柳樹下反覆走樁,孩童神色稚嫩,但時手腳生風,一套拳法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一貌似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坐在書桌前暢遊書海,他身後是萬千書本組成的一座書山。在他看完一本書後,那本書就會自行飛離,而他身後的書山便會自動飛出一本飛到書桌上。少年一直目光如炬,彷彿世間就只有眼前書本。

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站於一處崖邊,頭頂蒼天,向上不停出劍,一道道雪白劍氣直上雲霄,似要擊碎那當頭大日一般。

亦有一風神俊朗的年輕人正右手持筆,在一道道符紙上畫符,符中有日月,有山河,有文字,也有各種神兵利器熠熠生輝。

還有人或耕耘,或垂釣,或鍛鐵,或劈柴···

大事小事交雜其中,就像連環畫一樣層層疊疊。

李修平內心駭然,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也沒有使用說明書啊。

就在李修平把所有人的動作都看了一遍后,他的目光倒了回去,最終定格在了那個畫符年輕人的身上。

因為那個剛才還在彎腰奮筆疾書畫符的年輕人,這時已經直起了身,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他身上的顏色也漸漸發生了變化,黑色褪去,露出青色的衣衫,淡黃色的肌膚。

卧槽,這是要活過來呀,我怎麼有種不詳的預感,小老頭果然是個坑貨。

我就不該信他的邪。

「小友,莫怕,我沒有惡意。」

一道溫潤嗓音響起,只在一瞬間那人已經褪去了全部黑色,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李修平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對著那人一揖,「不知前輩在此,晚輩貿然闖入,還望前輩莫怪。」

那中年人僅是踏出一步就來到了李修平身前,「無妨,現在你才是這裡的主人。」

李修平不用抬頭只聞其聲便知道那人已經在自己身前了,只好苦著臉直起身。

「前輩您是?」

那年輕人神色和煦,俊美的臉龐上露出笑意道:「小友,別怕,我現在就是一個孤魂野鬼對你造成不了威脅。」

前輩你要這麼說,我不是更怕了嗎。

那人說完見本來還算是鎮定的李修平,這時已經開始雙腿打顫,就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無奈的他只好轉移話題道:「我就是無上真人,這件神器的原主人。」

「您就是那個裝逼裝到屌炸天的無上真人。」

無上真人聞言一愣,這小子胡說什麼呢。而且剛才還萎靡不振,這會兒又顯得精神抖擻起來,真是個怪人,難道是我死太多年了,已經跟不上時代的進步了嗎。

「啊對,我就是無上真人,不過小友裝逼裝到屌炸天是什麼意思。」

李修平能不激動嗎,他現在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活化石啊,要是能在他身上套點好東西出來,那還不直接上天啦。

「沒什麼,就是特別厲害的意思。你是不知道,前輩,我可是你的鐵杆粉絲啊,外面可到處都是你的傳說。」

無上真人聞言臉上也出現了濃厚的笑意,「沒什麼,都是虛名,都是別人瞎傳的。」

虛名,那前輩你把臉上的笑收一收啊,果然啊,再厲害的人也敵不過拍馬屁啊

「前輩術法通天,舉世聞名,威名傳承至今,依舊不絕於耳。」

現在的李修平已經徹底化身為添狗,他的腦袋裡邊已經收羅大把大把的彩虹皮,可就在他想在使把勁兒的時候,眼前的這個自稱無上真人的傢伙神色卻突然落寞起來。

不好,難道是添到馬蹄上去啦。

「遙想當年鮮衣怒馬,如今卻落得在這小小的畫中世界苟活,真是往事如煙,今昔記起已是物是人非。」

無上真人說完一臉的悲壯神色,顯然是已經沉浸在某段崢嶸歲月里無法自拔了。

李修平見狀心裡一陣無語,前輩你這緬懷思舊也太煞風景了吧,你這讓我怎麼添啊。

過了良久,李修平腿肚子都要抽筋了,無上真人才從某段不可知的回憶里回過神來,收攏起情緒后的無上真人不知為何對著李修平就是一揖。

「多謝小友捨命相救。」

捨命,我不就是滴了一點血嘛,怎麼回事,雖然有點懵,但李修平反應還是極快的,連忙就把無上真人扶起。

「前輩嚴重了,我不就是滴了點血罷了,在說我也是想要這件寶物而已,起先並不知道前輩被困在裡面。」

起不料無上真人聞言就是一驚,臉上浮現的表情讓李修平更懵了,語數也變快了,再不復以前那種什麼事都瞭然於胸的高人神態。

「給你畫的人沒和你說嗎?」

「說什麼?」

「小友,你是不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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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劉兄?」

「誰?」

面對一連串的莫名提問,李修平有些慌了,無上真人字裡行間的意思應該是李修平應該做了什麼要命的事,而那個姓劉的應該就是小老頭,至於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小老頭肯定是有什麼見不得的人事沒有告訴自己。

無上真人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臉悲憫的看著李修平,「看來小友你應該是不知道的。」

我應該知道什麼,前輩你倒是說啊,還有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前輩到底發生什麼?」

「哎。」

無上真人長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糾結,一種想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最終他好像又下定了決心似的,「小友,我接下來說的可能會讓你的心情很不愉快,你確定要聽嗎。」

「前輩你不說,我才很不愉快,快說吧,天又塌不了。」

「你真的確定嗎?」

李修平一臉的認真,「我確定。」

「好吧,那我可說了。」

「您快說吧。」

只見無上真人連呼吸了三大口氣才說道:「世人都知我三十歲后無故失蹤了,其實不是,我知道了一個真相,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裡我認識一大幫志同道合的朋友,做了一件大事。在那期間我受了重傷,我本該魂飛魄散的。但是我的那幫朋友們救了我,把魂魄放到了這件神器中滋養,從而等待一個蘇醒的契機。」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無上真人斜瞥了一眼李修平道,「你就是那個契機,要知道喚醒我的方法就是獻祭壽元,整整六十年的壽元,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就只有三年的壽命了。」

我的天吶,天塌了。

李修平麻了,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我來這兒幹嘛,不就是為了續命嗎。

小老頭,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無上真人不看李修平的表情都知道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太了,對於尋常煉魂鏡修士來說六十年簡直就是彈指一瞬間,可李修平偏偏是個凡人,這可就是要了命的大事,若不是他福緣深厚,說不定在進入神圖的那一刻就已經飲恨西北了,那才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本以為劉兄給自己找的有緣人最次都會是個煉體鏡修士,可現在當真不該說他什麼好。

無上真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著李修平出言安慰道:

「小友別急,續命的方法,我這裡有很多,你既然救了我,我肯定不會看著你死的。」

心裡涼了大半截的李修平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問道:「前輩,還請快說該怎麼辦啊。」

無上真人又恢復到他那種獨有的語數,不急不慢到:「其實辦法有很多,不過最為簡單的辦法有兩種,其一就是修行破鏡壽命自然就會增加,其二就是找邪神祭拜續命。」

「前輩,破鏡我能理解,邪神該在那裡找啊。」

「你的房間里不就有一位嗎,還打個燈籠。」

無上真人此話一出,嚇得李修平本來已經升溫的小心肝又開始發涼了,腿也又打起了哆嗦。

那傢伙難道一直在跟著我嗎,為什麼我看不見。

無上真人見李修平的囧樣開口道:「怎麼,你不認識他,我還以為你倆認識,才給你出了這個主意。」

李修平訕訕一笑,「前輩說笑了,我上哪去認識邪神啊,先前那傢伙莫名其妙的就找上了我,他們似乎能製造幻象,迷惑人心。」

一直給人如沐春風感覺的無上真人聞言卻是眉頭一皺,沉默片刻后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冷聲道:「你是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然後又用某種方法復活了。」

此刻的無上真人氣勢渾然一變,如入春后突然又來了一場到倒春寒,他直直的看向李修平。

無上真人的那股氣勢壓得李修平動彈不得,現在的無上真人和那時的小老頭一模一樣,李修平咽了口唾沫,他不敢說謊只得一五一十的把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聞言后的無上真人氣勢一收,臉上又出現了笑容,但是多出一絲無奈,「原來如此,劉兄你倒是給我出了難題啊,小友,你想不想知道外面的那個提燈的傢伙為什麼跟著你啊。」

李修平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外面的那個傢伙說起來和你我一樣,都是一些為了活命而不則手段的傢伙,其實最開始神圖上那個強行奪取宿主壽元的手段就源自他這一類東西。他們那些傢伙本來是幽冥地府中的陰差,由於貪念人世間的繁華才選擇留在人間。至於他為什麼找上你,是因為他們這種東西想要流在人間就需要陽人的壽元,否則就會被天地大道規則給打回幽冥。而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復活也只不過是占別人的東西。別人的就是別人的,你可以拿其他人當然也就可以拿,明白了嗎。」

李修平已經緩過來了勁兒,也聽明白無上真人的話,也就是說原主其實命不該絕,該死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而自己復活只不過是搶了原主的壽元。

無上真人似乎看穿了李修平的心思,他說道:「怎麼現在後悔了,呵呵,我勸你別想那麼多,大道本就無情,自己的東西受不住就會變成別人的,這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規矩。至於外面那個傢伙我會幫你解決的,你還想想怎麼活下去吧。」

「那就多謝前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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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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