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陳家姥姥

第二天，江顏就拉了付箔出來找陳姥姥，本來昨天她就該去找的，奈何她迷路了，再加上撿了付箔回家，就把這事給忘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找到陳姥姥，她記得，姥姥的鄰居說過，這個時候的陳姥爺身體很不好，也許她還能趕上幫幫陳姥姥。想著江顏就有些著急，也不知道現在陳姥姥家怎麼樣了。

「付箔，你快點！應該就是這裡了……」江顏不確定的看看窗戶，看看牆壁，不能怪她，都長一樣呀！

「靠……你到底認不認識路？這話你已經說了18次了！」付箔皺皺眉，冒到嘴邊的咒罵一對上江顏無辜的眼睛又吞了回去，他有些煩躁的抓抓頭髮，他真是瘋了。

「我不認識呀！」江顏理直氣壯地回答。她確實不認識這個七拐八拐的地方，哪怕前世她待了幾年，也基本是不出門的。

「老子真是瘋了！」付箔忍不住的拍頭。

「說粗話會養成習慣的，一養成了習慣就很難改，會影響你的形象的。」江顏好心的提醒著，前世，她沒少用這個去攻擊付箔。付箔沒理她，大步往前走，走了幾步看江顏沒跟上來，低咒了一句，又大步往回走。

「付箔，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好多人呀？我們也去看看吧，快走！」

付箔無奈的護著江顏擠進人群，只見一間破舊的平房裡三圈外三圈地擠了不少人，江顏踮著腳尖看了半天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嬸嬸，裡面怎麼了呀？」

「哎呀，小姑娘我跟你說，你呀趕緊回去，不要在這裡湊熱鬧啦。裡面出人命了，可嚇人啦，聽說陳老頭都吐血了，整個人都黑了，估計是不行了，小姑娘還是快走吧，嚇著了可不好。」

「謝謝嬸嬸，您人真好！嬸嬸啊，陳爺爺這麼嚴重，怎麼大家都圍著，也不送醫院呀？」江顏嘴巴甜甜的叫著旁邊的大嬸，大嬸就喜歡嘴甜的姑娘了，聽著可高興了。

「小姑娘啊，我跟你講啊，這家人就一老頭和一老太太。本來兩人還有個閨女，三歲的時候叫人販子拐走了，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著。兩人也沒個後代更沒什麼錢了，聽說前幾年撿了個丫頭養著，又給人家送回去了。嘿，你說這不是傻么，現在倒好，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大嬸搖頭嘆息著，拉著江顏說的起勁。

「都讓讓！陳婆子暈過去了，給送醫院去，大家都讓讓！」一青年背著個老人快步跑出來，江顏趕緊讓到一邊，剛好和老人的側臉擦肩而過。那老人分明就是稍顯年輕的陳姥姥，江顏一驚，趕緊跟上。等到兩人匆匆趕到醫院后，陳姥姥孤孤單單的躺在急診病房，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江顏坐在陳姥姥床邊，抓著她的手，有些心酸。付箔看著江顏難過的樣子，抿抿唇，也不說話，走出急診，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我問過醫生了，陳奶奶沒事，只是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才會忽然暈過去，過一會就會醒。」

「嗯，謝謝。」江顏低低的應了一聲，等到給陳姥姥換了普通病房后，江顏就讓付箔回去了，她想留下來陪著姥姥。付箔沒說話，默默的離開了。

「姥姥，您醒了？」看到陳姥姥張開了眼睛，江顏激動的叫了醫生來看，等醫生檢查了一遍確定陳姥姥沒事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是誰呀？」陳姥姥緊緊的盯著江顏，疑惑的問。

「姥姥，您還記得文文嗎？就是被您撿回去養了幾年的孩子。姥姥，那是我媽媽，我叫江顏，姥姥叫我顏顏就好。」

「是文文的女兒啊，那孩子，閨女都長這麼大了啊。好！好好好！你媽媽現在好嗎？」

「姥姥，我媽媽和爸爸出車禍過世了，她之前老念叨著要帶我來看姥姥。雖然媽媽不在了，我會替媽媽好好照顧姥姥的。」

「文文她……苦命的孩子，乖孩子，你受苦了。」陳姥姥一聽養女過世了，頭一暈，差點又撅過去，好不容挺過來，忍不住悲從中來。那孩子養了兩年，她多想留在身邊陪伴著，可是每每想起不知道在哪裡受苦的女兒就不忍心了。沒想到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連那孩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姥姥，您別傷心，媽媽不在了，還有我陪著您，您看，我給您帶來了媽媽長大后的照片。」江顏趕緊安撫陳姥姥，醫生說了，姥姥現在不能情緒太大。

「你媽媽，長得真好看。」陳姥姥眯著眼睛，撫摸著照片，忍不住紅了眼眶。

「姥姥，您別哭，媽媽知道了會難過的！」

「好，好，姥姥不哭，姥姥只是可惜，你姥爺去的太快，看不到你們的樣子。」說著說著陳姥姥又更咽了，她用手背摸了一把眼淚。

「姥姥，您別難過了，姥爺要是知道了，走的都不安心。」江顏不知道怎麼安慰陳姥姥，有些手足無措。

「孩子，老婆子沒事。我還得去給老頭子送最後一程。」陳姥姥更咽著，掙扎著爬起來。江顏知道勸不動，默默的攙扶著陳姥姥。

等到她們趕回去的時候，靈堂已經擺上了，只有零星幾個鄰居在幫忙。付箔站在門口，接待著來往的賓客，江顏有些驚訝。

「靈堂是社區里幫著弄好的，我反正也沒事，就幫把手。」付箔抓抓頭，有些彆扭的解釋著。

「謝謝！」江顏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付箔別過頭，耳根悄悄的紅了。陳姥爺下葬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江顏和付箔充當著孝子徒孫送了陳姥爺最後一程，等到回來后，陳姥姥就病倒了。

「姥姥，姥姥，你看，這個是我剛買的蘋果。老闆說可軟和了，我削給您嘗嘗。」江顏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著陳姥姥，想著辦法的逗她開心。

「你這孩子，幹嗎費這個錢，姥姥牙不好，咬不動，你和付箔一塊吃了吧。」陳姥姥責怪的數落著江顏，這孩子，就知道瞎花錢。

「姥姥，這還好多呢，不吃就壞了，您嘗嘗，可甜了。」江顏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塞到陳姥姥嘴裡，陳姥姥無耐的張嘴咬住。這蘋果可真甜呀，甜到了她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