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教導蔣明珠的責任

婚禮日期臨近，蔣家和傅園一天比一天熱鬧，每天一早便有造型團隊過來給蔣星辰試妝容和造型，禮服試了無數件，已經定下來的也要每天再試穿，確認當日體型是否仍合適，需不需要修改，就為了確保婚禮當天女主角能以最佳造型及最佳狀態出現。

連日來的折騰讓蔣星辰覺得身心疲憊，飯都不敢多吃一口，就怕胖了一點禮服又要改動。

蔣家這邊也是熱鬧非凡，流水般的聘禮不斷送過來，傅斯年的大手筆讓蔣家人咂舌，也讓蔣明珠和蔣老太太眼紅。

蔣星辰雖然沒有住在蔣家，但傅園的管家每次去蔣家送聘禮之前都會列一份清單給她，看著上麵價值不菲的物品，蔣星辰也坐不住了，拉住傅斯年就表達自己的強烈反對意見：這麼多東西送去蔣家，倒不如直接給她了。

看著蔣星辰肉痛的樣子，傅斯年忍不住低笑出聲，將她拉進懷裡，摸摸她的頭，「傻瓜，這麼快就進入傅太太的角色，心痛自己的財產了？放心吧，傅家雖未至於富可敵國，但身家也不容小覷，那些聘禮再豐厚，相比傅家資產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嫁給我之後，傅家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

蔣星辰也明白傅斯年是為了給自己在蔣家出口氣，剛開始那兩天，想到祖母和蔣明珠難看的臉色，自己的確有些開心，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也僅僅維持了兩天，如今母親已經醒了，明確表示不想追究蔣明珠的責任，大哥也希望她能放下仇恨，重新回歸蔣家。

雖然做不到對蔣明珠毫無芥蒂地重新接納，但她復仇的慾望也已日漸消散。

方舒華醒來后，蔣海生第一次來看她。

兩人四目相對皆無言，蔣海生眼中有內疚有感謝，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事情發生后，他其實曾經也祈禱方舒華不要醒來，就讓她帶著蔣明珠意圖殺了她的這個秘密沉睡下去吧。

但她真的醒了后，他內心是鬆了口氣的，而當他知道她不再追究蔣明珠的責任后，愧疚、感恩、念舊的情緒一起湧上心頭，在家想了幾天，今天才鼓起勇氣來面對她。

方舒華微微咳嗽，正想拿起一旁的水杯，蔣海生已趕緊起身拿起水杯遞給了她。

杯子里的水因為晃動而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方舒華看得微微出神，半晌后才接過水杯。

嫁進蔣家這麼多年，從來只有她服侍蔣海生，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能受他照顧。

「舒華，這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教育好明珠，謝謝你大人有大量，沒有和她計較。」蔣海生開口道歉。

方舒華苦笑，「其實明珠這樣，我自己也有責任，她還小的時候我就嫁給你了，作為她的繼母，我有教育她的責任，但是這些年為了讓她高興，我一味地放縱她，從不敢管教她，所以她變成這樣，我也有錯。」

「都是我和母親的錯，只要求你照顧好他們幾個，卻沒有給你相應的權利，更沒有教會明珠要尊重你。」

「如今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還是想想怎麼讓明珠回頭吧，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方舒華想起蔣明珠身上那些自殘導致的傷口便覺得心驚，唯恐再遲一步蔣明珠就要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了。

蔣海生小心翼翼地看著方舒華：「她著了魔一樣要嫁給傅斯年，我和瑞平怎麼勸說都沒用，你能不能和星辰商量一下，讓她把婚事推遲一下？」

「要推遲多久？一個月還是三年五年？如果明珠一直想不通，星辰就要一直等下去嗎？而且這件事做主的是傅先生，星辰也不過是被他推著往前走。」

「舒華，你說的我都能理解，但是明珠的執著你也見識到了，但凡我有一點辦法也不會看著她這樣糟踐自己。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能不能和傅先生談一談婚禮推遲的事？我們不是要他們取消婚禮，只是稍微推遲一下，給一點時間我去處理明珠的事。」

想起蔣明珠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方舒華終究是點了點頭，她也害怕明珠真的會出事。

蔣海生感激她的大度，動容道：「舒華，出院后就搬回家裡住吧，現在家裡條件好了，不需要你再事事親力親為，你放心休養，我，我會照顧你的。」

方舒華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一如從前，卻沒有答應他，「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能在醫院苟延殘喘就不錯了，家，就不回去了。」

蔣海生失望之下，感覺心頭似有一顆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想讓方舒華在昏迷中死去的人是他，現在害怕方舒華離去的也是他。

蔣海生想繼續和方舒華交談下去，以前人在身邊時，他總忽略她的存在，她的感受，現在卻覺得有很多事情想和她傾訴，聽她溫聲細語地撫慰自己。

方舒華故意看不懂蔣海生想留下來的意圖，以自己需要休息為由，客氣又疏離地下了逐客令。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裡，一入玄關，蔣海生便留意到了掛在牆上的照片，是母親和他，還有蔣瑞平，蔣明珠，蔣清溪以及她們逝去母親的照片。

那是蔣家的「全家福」，他們6個人依偎在一起，好不親密。

這張照片掛在這裡很多年了，以前從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方舒華也沒有表達過任何不滿。

只是在星辰小的時候，曾有一次指著這張照片懵懂地問他，「為什麼這張照片里沒有我和媽媽？」

他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還是方舒華把小小年紀的蔣星辰拉走了。

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解釋的，只是從那以後蔣星辰再也沒問過這個問題。

蔣海生忽然覺得自己開始明白方舒華母女這些年在蔣家的處境了，也開始理解方舒華昏迷前的種種反常行為，她不過是想要在自己死前為蔣星辰爭取在蔣家平等生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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