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一炬焚城
燕雲霆身騎麒麟，手握照膽，懷中摟著東方曉月，先艦城一步抵達幽都城外百里。
「我不會跑的，你可以把我放開么？」東方曉月用手肘狠狠頂撞燕雲霆胸膛，疼得只能是她自己。
燕雲霆反之越摟越緊，輕繞著懷中美人的秀髮，湊近她耳旁輕聲說道：「以女王的貌美，一定是九幽眾男人愛慕的對象，如今卻被一個武修摟在懷裡，這豈非很讓人羨慕嫉妒恨——可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我將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不得好死！」
「這已是你今日咒我的第一百三十八遍，很遺憾，現在我還是活得好好的。」
「你還是要不得好死！」
「第一百三十九遍。」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刺啦！」燕雲霆一把扯去了東方曉月的袖口，香肩玉手暴露無遺，「從現在開始，你每一遍我就脫你一件衣服，等脫完了衣服，我就拔你的毛，等拔光你的毛，我就將你的皮膚一塊一塊切下來生吃了。」
東方曉月憋紅了臉，卻也不敢再吱聲。
「說起來還真奇怪，前邊馬上就到幽都了，為何還沒有鬼修出來迎接我？」燕雲霆凝望著遠方靜默在黑暗中的幽都，不禁有些疑惑。
東方曉月幽怨道：「你一路走來，見村鎮便焚燒，見城市便轟炸，誰還敢待在城裡！」
「若前方是羅剎城，你會逃么？」燕雲霆問道。
東方曉月輕哼：「我會帶著全城百姓與你血戰到底。」
「這就對了，你一個女人都有如此決心，更別提九幽首都了，」燕雲霆雖已嗜殺成性，卻不是個魯莽的人，他輕喚了聲：「來人。」
青衣劍客俯衝而下，「首領有何吩咐？」
燕雲霆說道：「帶幾個好手進城探探虛實，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青衣劍客應是，很快便召了三名同伴，駕著木鳶向幽都進發。
一刻鐘后，青衣劍客回歸，劍上還穿著一顆人頭，目光十分慌張：「首領……那幽都里……全都是毒人。」
燕雲霆瞳孔一縮，吩咐一聲：「速去將此事稟告宇文長卿。」隨後加速向幽都飛去。
幽都城門緊閉，城中一片死寂，有霧氣瀰漫，散發著陣陣腥臭。
「咳咳咳……」麒麟才剛降落在城牆，一隻咳血的行屍便撲了上來。燕雲霆一掌真氣，將其碎作血沫。
「吼唔！」城牆下開始躁動，無數毒人衝出迷霧，沿著階梯向牆上攀爬。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燕雲霆突然問向東方曉月。
東方曉月沉聲道：「是萬朽君所製造的毒物，只要被它們咬上一口便無藥可救，並且很快便會被同化。」
燕雲霆「嗯」了一聲，突然將懷中女人推了下去，自己則騎著麒麟騰空而起。
東方曉月大驚失色，仰頭喊道：「你幹什麼！」
燕雲霆停滯在空中，帶著玩味的笑容，「我想看看，女王在面對屍潮時,該如何應付。」
「你禁錮了我的修為，我又該如何應付！」東方曉月驚恐地左顧右盼，數以百計的屍群已爬上城牆，正磕著鮮血，張牙舞爪朝她撲來。
「燕雲霆，你不得好死！」她大聲罵著，拾起一支斷戟，快速朝閣樓上爬去。
失去了法力的修士,甚至還不如凡人，每跑幾步她便已累得氣喘吁吁,「燕雲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爬上閣樓第一層，她半蹲在檐角，用斷戟猛戳樓下屍群：「滾開！快給我滾開！」
毒人越聚越多，它們跑跳嘶吼，沒幾下便將斷戟啃禿,它們搭成人梯，一步一步向閣樓上攀爬。
失去武器的東方曉月，用腳踩，用磚砸，驚恐至極，狼狽至極！
望著一張張猙獰嗜血的臉，她終於綳不住抬頭，朝天上燕雲霆哭喊：「快救我，快救我……」
燕雲霆掏了掏耳朵，「大點聲,我聽不見。」
「救我！救我！」東方曉月扯著嗓子大喊，哪兒還有從前那份矜持？
燕雲霆冷冷一笑，輕揮衣袖，將東方曉月拉上了麒麟，「你現在體會到了？那些凡人在面對屍潮時的絕望與無助，然而你運氣很好，關鍵時刻有人拉你一把,但人間那三億多人卻沒那麼走運了，他們被屍潮淹沒，活生生地被啃死，一口肉，一口血,連皮帶筋。」
東方曉月捂著耳朵，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要是不得好死，那萬朽君就該生不如死，」燕雲霆望著已淪陷的幽都冷聲道：「連自己國都都下得去手，我就是再變成魔頭，也不及他一半壞。」
宇文長卿與無戒，李懷安乘舟而來。
「阿彌陀佛……」無戒合十作揖，不忍直視這慘狀。
「大師不是還俗了么？為何還要悲憐萬物,阿彌陀佛？」燕雲霆笑著問道。
李懷安一劍將牆上屍群滅殺，沉聲道：「我們應該即刻清理這些毒屍，若是讓他們擴散出去，九幽將會與九州一樣行屍遍野！」
燕雲霆說道：「我倒覺得不如打開城門，讓九幽也感同身受一番。」
「不行！」東方曉月急忙道：「若讓這屍毒擴散出去，羅剎城數百萬人都將遭難！」她迫切著宇文長卿等人：「求求你們，不要再殺戮了，放過九幽吧！」
燕雲霆冷聲道：「若是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刀劍做什麼？」
「你真的要將整個九幽百姓都殺光么！」東方曉月呵道。
「不不不,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只殺三億九千萬人，零頭都給你抹了，做人可不要太貪心。」
「宇文先生……」東方曉月渴望著宇文長卿。
宇文長卿嘆道：「燕兄，萬朽君素來懂得如何操控毒屍，若讓這些毒人擴散出去，只怕對我們不利，還是抓緊清理了得好。」
「瞧，瞧瞧，這就是聰明人與蠢貨的區別，」燕雲霆微微擺手，「此城的去留，你們看著辦。」
「傳令下去，堵住幽都所有城門，準備火油與炸藥——焚城！」
……
「無相皇估計死了都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創立九幽基業,竟被人一炬變作了焚屍爐。」
燕雲霆站在艦城頂，望著焚天大火，聞著焚屍惡臭，臉上卻笑得十分滿意。
「如此看來，萬朽君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宇文長卿看向一旁掛著淚痕，滿眼惆悵的東方曉月：「依女王之見，萬朽君他們會逃去哪兒？」
不等東方曉月開口,燕雲霆搶先一句：「你可要想好了再說，不然艦城開赴過去,找不到萬朽君，你的羅剎城可就危險了——毒人不知疼痛，活人卻能很清楚，他們的叫喊一定會承載你餘生的每一個噩夢。」
東方曉月低頭沉默了許久，才隱隱吐出三個字：「萬鬼城。」
「鎮守尸魂界的萬鬼城？」宇文長卿問道。
東方曉月點點頭：「不錯，萬鬼城中有數百萬罪犯，還有惡靈邪靈無數，其掌權者陰燭王更有堪比無相皇的實力,那裡一定會被作為九幽的最後要塞。」
「什麼狗屁最後要塞陰燭王，當年不照樣奈何不了我？」燕雲霆傲然道：「他們最好是都在那裡，也好方便我將他們全殺了。」
東方曉月急忙道：「萬鬼城決不能輕易毀去，那是尸魂界的入口，若萬鬼城崩塌，尸魂界所有惡靈都會放出，不僅九幽會遭殃，失去太陽庇護的九州與九霄更是如此！」
宇文長卿眉頭緊皺，「如此聽來，萬朽君必然就在萬鬼城,他想藉助萬鬼城的地理位置來限制我們。」
「那他就大錯特錯了，」燕雲霆冷聲道：「萬鬼城崩塌又如何，尸魂界泛濫又如何？這個世界已經荒唐得不成樣子了，再糟糕些又有何關係？」
李懷安辯駁道：「那只是你的想法，你的眼睛里已分辨不出這個世界的顏色。」
燕雲霆瞥了一眼李懷安，冷聲道：「僅憑一張嘴，是改變不了我的決定的。」
李懷安聲音低沉：「若我們要阻止你,你會拔劍相向？」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燕雲霆哈哈一笑，「別開玩笑了李道長，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手足兄弟，我怎可能對你拔劍呢？」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眼眸一沉，聲音漸冷：「但若是你先拔劍斬斷我們這份情誼，我也許會對你不客氣的。」
李懷安加重語氣：「我當然知道情義無價，可即便是兄弟，他做了錯事，且錯得離譜，我的劍就絕不會留情！」
燕雲霆沉默。
每多一分沉默，便多一分沉重。
「我不會與你生氣的,因為我知道即便你拔劍，也不可能殺我，當然，以你現在的修為也殺不了我，你們與其在這裡多費口舌，不如想想該如何對付那萬鬼城裡的幾百萬惡鬼，」
燕雲霆又看向李懷安與無戒：「你們要是能幫我把這些仇人全部殺光，讓我的劍銹爛在鞘中我也願意。」
李懷安與無戒板臉沉默。
燕雲霆收起笑意，大手一揮,指著西方喊道：「出發，萬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