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

「這是最後的較量了呢，我已經摸到真相了。」

陸空捧起咖啡一飲而盡。在咖啡館的桌上，他儼然留下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草稿紙，若不是排版錯亂這點不大美，不然那簡直是一張「見血封喉」完整資料詳情。

深夜，一個黑影貓在陸空一行人分別的地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月光終於肯光顧他的臉頰，他對著一張沾著血的面巾紙，露出了淫笑。

一條沒人走的巷子里，潮濕的地面粘著形形色色的垃圾發出酸臭，這裡無疑是劊子手大展拳腳的好場所，因為無論他的行為多麼髮指，他都是在這個城市的陰暗處逃脫了世人的目光。陸空正走在這個巷子里，肩上還有幾片葉子沒來得及拍掉，他一臉輕鬆地哼著歌。潮濕的地面總是容易留下下陷的腳印，在陸空背後，他所留下的印記分明在跟隨著他一般逐級變深。

「跟蹤別人可不是好習慣吧，犯人先生。」陸空閉上雙眼，在暗處一個看不見的角落，有個人被這句話嚇得虎軀一震。

空蕩蕩的巷子里，沒有任何回應，也許耳朵尖的人能聽到兩組不同頻率的呼吸聲，和一場惡戰將要悄然而至。

「你的名字是……」陸空有意拖足了尾音，他告訴自己冷靜，環視這個小巷追尋這位看不見的兇手。

曼伊哈根酒店一場婚禮上，丁昌吉揪起一個老實男人的衣領的甩向一桌沒有人坐的課桌。「這是我的主意呢，讓你來參加前女友的婚禮，好看看你這失神落魄的樣子，罷了，欺負你這麼多年了，今天我請你喝酒吧。」丁昌吉肆無忌憚地笑著，拽起一瓶金酒把男人的頭髮連同特地購買的禮服淋濕。

這家酒店裡混滿了丁昌吉的同夥，沒人敢制止他的暴行。

這家酒店的天台上，老實男人吹乾了身上的酒後縱身一躍。

他想告訴世人他沒有喝醉他是在清醒里選擇了奔赴死亡。他是在對施暴者加以最高的控訴是他殺死了他。

老實男人的名字叫馮剛直。他最要好的朋友叫做陳曉。

「馮剛平。」陸空冷冷地說道。黑暗中擦亮的刀迎著月光反射了馮偵探的臉。「好勝心極強的你，果然想對我痛下殺手呢。」

「你確實借用了《abc殺人案》的心理圈套，只不過你用施暴除了轉移注意，還是為了對世人和天國的弟弟昭示你懲戒施暴者的決心，最終才奪去真正目標的生命，你潛藏在暗處不斷散播其他具備動機的人選好讓自己可以逍遙法外。」陸空無情地揭穿了馮偵探虛偽的表面。

馮偵探清晰的腦子裡這才意識到自己中套了，月亮終於從雲里踏出，一切真相終於明了。陸空的心境一直特別縝密，有好勝心的是蟄伏於黑暗中取人性命的惡魔。

「原來那些話，那些令人發笑的推理，那張寫的滿滿的紙條，都是說給我聽的，寫給我看的嗎，高，太高了。」馮偵探肆意地狂笑，他認為即使陸空揭穿了他的真面目，現在也不過是待宰羔羊，「先別急，你還沒贏我呢，你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嗎。」

「這麼辦到的。」景凌霄從馮偵探後面出現，同時出現的還有漆黑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脊樑，借著月色馮剛平看到景凌霄的右手裡攥著一張帶血的紙，「你不妨花點時間看看這是什麼。」

「你以為我真的是自己一個人嗎。」陸空得意地笑了。

「怎麼可能你是什麼時候。」

「不妨讓你明白點去蹲大牢。」景凌霄掏出挎包里的名片，背後儼然寫滿了字。

借著月光，馮剛平猙獰的臉越發猙獰。

「兇手是馮剛平，他的能力是血隱，也就是以血為條件使自己隱形，我現在缺乏證據，只能由我利用他的好勝心挑釁他從而單獨作為誘餌逼他上鉤，到時候我們在……會合。」

一切只不過是戲罷了，氣急敗壞的馮剛平咬破自己的舌頭隱藏行蹤，在夜色里他又彷彿奪回了主動權。眼看陸空還在慌亂地尋找自己，他攥緊小刀就要和他了斷。

砰！一聲槍響，馮剛平下陷的腳印處直接開了朵彼岸花。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選在這裡。」陸空看著憔悴的馮剛平，他的雙腳在暴露了他的位置的同時也被廢了，他沒有辦法逃走了。

「我已經報警了，承認吧，在好勝心作為你的心魔成為缺口后，你就註定贏不了我。」

「萬一我沒有被你挑釁而來追殺你，你不就讓我成功逃之夭夭了嗎。」

「不可能的。」陸空再一次看向馮剛平的眼睛。

這下他大徹大悟了，在他有限距離的跟蹤時，陸空一直用他壓制心理的異能使他亢奮，讓他一步步自己走入了這條巷子里的鴻門宴。

「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陳曉，不是你殺的吧。」陸空凝重了臉色看著馮剛平，似乎在做最後的審問。

「當然不是，可是你以為是最後了嗎。」馮剛平忍著痛向下一蹬，方才的血水被他踩得飛濺上來。

「不好。」陸空這次真的沒反應過來。

馮剛平已然借著夜色用刀一刀捅倒了巷子外一個停著車抽煙還不拔鑰匙的老煙槍，跳上他的車呼嘯而去。

「糟了，低估他的決心了。」陸空生氣得捶向牆壁。

「無妨，我有預感。」景凌霄撥通了120后，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其實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呢，此時的陸空只會這麼想，他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是一隻輕輕扇動翅膀的蝴蝶，在景城即將掀起一陣巨大的風暴，他們所有人都無法倖免。

曼伊哈根的某個單號房中，李忠偉擦乾淨臉龐上的血，看著裡面嚴肅神情的巴青，把一疊膠捲重重地摔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樣的話，你滿意了吧。」李忠偉像在幫助他越獄的同夥邀功。

「乾的不錯。」巴青用力把抖動的桌子安撫平靜。

咖啡館的垃圾桶里，一張紙上赫然寫著：

「不同於植物見血封喉，異能見血封喉所造成的影響，不亞於千刀萬剮的失血量。」－－巴青

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屋裡，他的主人剛被潛藏在黑暗中的惡魔奪取性命，連無辜的他也難逃被洗劫的命運。一場陰謀本應露出冰山一角，如今暴徒們讓他重新沉入汪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