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釋
走在回湔雪閣的路上,兩個女子有意走的離李北狐有些遠,好說著悄悄話。
花蘅問道:「師姐,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讓這傢伙跟我們回湔雪閣?」
金舞鹿輕聲回道:「方才我從他的脈象中,不但發現他是甲骨鶴血,而且......」
「而且什麼?」
金舞鹿悄悄回頭望了一眼李北狐:「他受了很重的內傷,若不是甲骨鶴血的緣故,他早就死了。」
「內傷?可從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來啊......就算他真的受傷了,難不成你是想讓師父救他?」
「還不至於讓師父他老人家出手,只不過,傷他之人用的武功,是一種極寒的內功,你想想,這江湖上的五尊四系,加上其他旁門左派,修鍊極寒內功的還有誰家?」
「那當然只有我們湔雪......閣,師姐你的意思是他被我們湔雪閣的人傷的?」
「除非天下還有第二門驅動寒氣的武功。」
「那就簡單了,帶他回去問問本門的弟子,看誰最近與他交過手,又為何要交手,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
「那還能有多複雜?」
這時,李北狐忽然湊過來說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只離了三四步說悄悄話就不會被聽到?那不成了電視劇了。」
花蘅被他嚇了一跳:「你......你都聽到了?」
李北狐淡淡一笑道:「呵呵,就像是我已經得了絕症,還要隔著個屏風聽醫生跟我爸討論治療方案。」
金舞鹿見瞞不了,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你相信我們,那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樣我們才能幫你回家。」
李北狐道:「讓我相信你們不是問題,問題是讓你們相信我很難,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金舞鹿說道:「好,那我問你,在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李北狐長嘆一口氣,一邊回憶,一邊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將他這一天的經歷娓娓道來:「我回家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女人,那女人一來就打人,我就跟她過了幾招,本來她是不一定打不過我的,可後來她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變成了遠程攻擊,再然後她就跟我糾纏在了一起,被凍成了一個大冰塊飛到天上,再然後我就到了這裡。」
李北狐說了這一大堆話,雪舞雙姝卻如聽天書,面無表情。李北狐早就猜到是這種反應,又補充道:「我知道我說的事情有很多你們理解不了的,你們就挑著聽吧,我說完了。」
一番思考之後,兩姐妹幾乎同時發出問句。
花蘅:「糾纏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金舞鹿:「什麼樣的女人?」
李北狐緊緊抿著嘴,瞟了一眼花蘅,然後用手指著金舞鹿說道:「這才是重點!」
李北狐對照著眼前的兩姐妹,描述起了大概的樣子:「年紀比你們大得多,脾氣火爆,不苟言笑,就像你倆的合體。穿著乾淨利落沒有多餘裝飾,初交手時功夫一般,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變得很厲害,能隔空出掌傷人,就像加了特效一樣。」
花蘅一皺眉:「特效?」
「額......就像......就像......怎麼說呢......」李北狐一時也想不出用什麼詞語去形容那種功夫,這時,金舞鹿輕輕一抬臂,一出掌,一股氣勁從掌心迸出,只見李北狐身後的一株梅花樹被掌勁擊中,震得花枝亂顫,抖落了殘雪與花葉,狼藉一地。
「對對就是這,我去,你們怎麼都會啊!只是,她要比你多干一件事,就是出招之前做了幾個手勢。」
「怎樣的手勢?」
「大概......就是這樣吧,我記不住,但也差不多。」李北狐邊說邊仿著那女人類似划拳的動作。
金舞鹿若有所思道:「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李公子,在你們老家那邊應該穿的不是我們這種穿著打扮吧。」
李北狐點頭道:「當然,我這身聽陸姨說是黃龍伯給我換的。」
花蘅越聽越糊塗,怎麼師姐跟著小子已經聊到一塊去了?
「師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
金舞鹿看了看師妹說道:「這件事情有些眉目,但還有很多疑點沒有明確,我也不敢輕易下結論,還是趕緊護送李公子回湔雪閣吧。」
這句話中金舞鹿竟用上了護送一詞,看來這個李北狐的身份在她眼裡已經變得很重要了,既然師姐還給不出結論,花蘅只好乖乖聽命,雪舞雙姝臉色凝重地催促著李北狐繼續上山之行。
此時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附近一個隱秘的山洞之中,有個叫朧雪千的女子正在獨自調息療傷。
朧雪千盤坐在一塊奇石之上,秀目微闔,雙手放鬆搭在膝部,掌心向上,用內息調整體內的內息走向,漸漸散去了充斥在脈絡之中那股極寒的殘餘氣勁。可她無論怎麼讓自己靜下心緒,腦海中總是回憶起之前她親眼目睹的一幕奇景。
大概三個時辰前,她路過太清山時發現有異物從天而降,一路追尋蹤跡過去一看,便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李北狐。朧雪千注意到在李北狐胸前衣衫下面有個東西在發光,便悄悄湊上去搜了一番,原來一塊淡紫色玉質的梨形玉佩,玉佩很大,一面刻著蜿蜒如蚯蚓一樣的奇怪文字,另一面刻著一位飛天神女,輕舞玉臂往大地上播撒著六角形的雪花,看上去只是一塊質地還不錯,雕工也精細的好貨色。
這時,李北狐翻身動了一下,朧雪千以為是自己翻看玉墜驚擾到了他,趕緊趁他睜眼之前先下手為強,不料剛想扯下玉墜,李北狐體內突然發出一圈寒冷的氣勁,將朧雪千震出好遠,這股氣勁之強,還使她受了不小的內傷。朧雪千隻好先躲到樹后窺視,只見李北狐坐了起來,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恰巧在這個時候,她窺見李北狐一口血噴在那玉佩上,接著那玉佩漸漸顯現出了文字。
朧雪千等到李北狐再次昏過去之後,打算上前把玉佩偷到手,可剛想動身卻有人來了,朧雪千眉頭一皺只得放棄,先行離去再另想辦法。
而就在剛剛,朧雪千自行療愈之時,無意之間聽到洞外有人說話,李北狐和湔雪閣兩姐妹的對話都被她聽進了耳朵里。朧雪千一邊慶幸目標並未脫離自己的掌控,但又暗自懷疑:「難道說,那傢伙是個外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