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羊皮卷

密林深處，在一不起眼的山凹處，有條細長彎曲的羊腸小道。這個叫周三的小伙在前面引路，他腿腳輕快，動作麻溜，走路帶風，還時不時回頭拉幫於泰山他們一把。於泰山想必沒遭過這樣的山路，只見他氣喘吁吁，汗出如漿。黃梅娟和董悅然看上去比他輕鬆多了。

「於長官，你這是氣喘如牛啊！」黃梅娟還不忘調侃他。

「梅娟，這個時候了，你不來幫襯，還譏笑我，你按的什麼心？」於泰山停下腳步，藉機休整下，有點氣惱的說道。

黃梅娟還想說些什麼，董悅然拉住了她，小聲說道：「姐，這會，不合適，大家都累了，於長官更是不堪重負，你就別取笑了。」

於泰山聽到后，說道：「梅娟，你看看你看看，你要有董小姐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

黃梅娟吃了個癟，沒再說話，低頭趕路超過了於泰山。於泰山在身後「哎哎哎」的喊著。

花掌柜取行李回來，看到於泰山落在後面，便停下給他遞過去煙捲，說道：「於長官，來，解解乏。這也快到了，到地后，好好咱們好好吃頓，好好休整休整。這山間過堂陰風穿骨頭，不能多耽擱。」

於泰山抽完煙捲，起身撣撣衣服，說道：「走吧！」

王大力起身後，早飯也沒吃。和老劉婆娘扯了個謊，便出了大車店。出了大車店，他沒向西北，反而往東南方向跑去。

太陽東升，鎏金色的陽光，撒向田野。黑土地上的積雪反射出的光，明晃晃的，直耀眼。王大力一路疾行，絲毫沒被這耀眼的日光給耽擱。他知道，現在一刻不能耽誤。要是耽擱時辰，怕是董小姐交待得任務就完不成了。

農家小樓前，王大力輕車熟路，這次他沒謹慎再謹慎。只見他一個翻身，跳進院子里。房屋正門落著鎖，院心裡落滿了積雪，一個腳印也沒有，彷彿這個院子從來沒有人來過。王大力暗自感嘆，這幫人細緻得讓人敬畏。看來，接下來的行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大意，要不危及的不僅僅是他王大力，還有可能會有更大的損失。

王大力上了二樓，來到董悅然臨走前住過的房間。按照董悅然交待的，他拉開床頭一角，發現牆壁處有個明顯開啟的痕迹。打開暗門，大力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的軟物件，仔細查看暗門內再無其他物件，他才把床鋪恢復原狀。

出了院子，王大力直奔縣城方向。

此時臨近中午，王大力想著下午要趕急路，所以沒著急上路，想消停點吃些飯食，順道再租個馬匹什麼的。往飯鋪的路上，大力突然想到小院子積雪上沒有腳印的事情，他立刻改變了主意，轉向城南方向走去。

「大力，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老劉頭婆娘詫異的問道。

「哎，嬸子，甭提了。還以為那地能做火車去，誰知去城裡一打聽，山高路遠的，怕連道也不好走。這不，就回來了。想著......」

「哦，那我看你要尋的親，八成在山溝里。這雪地里是沒法走道。」老劉頭婆娘想了會，又說道：「要不，這麼地，大力，嬸子這裡有個爬犁，你要不嫌棄，俺再給你整個小馬駒，你看成不？總比你兩條腿走路強吧！」

王大力高興的說：「中中中，嬸子，這太成了，那我太感謝你了。」

老劉頭婆娘說道：「大力，本想給你套個老馬的，可你知道，這店裡屋外的，你老劉叔這咳嗽毛病......留著大車，怕有個急用啥的，你別責怪嬸子小氣。」

「這說那得話，嬸子，你說得我理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的，怎麼還能責怪你吶！有爬犁，我很知足，就是沒人幫上你和老叔。」王大力有點內疚，略帶歉意的說道。

「哎！這沒啥，你尋親要緊。俺家老頭這點老病根，一時半會不打緊。你快去快回，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和你客氣的。」老劉頭婆娘笑著說。

「那成，這沒得說的，等我回來后，嬸子你怎安排，我怎麼做。」

有了行腳的工具，王大力吃飽飯後，安穩的上路了。逐漸模糊的大車店，讓大力回過頭細緻的打量著小馬駒和爬犁。小馬駒不算小，看腳力略微稚嫩，要是不趕急路，腳力應該沒問題。王大力沒有坐在爬犁上，而是牽著小馬駒往前走著。他左手拿著尺許長的細馬鞭，右手牽著馬嚼頭，頭帶狗皮帽，身穿破舊的大棉襖，腰帶纏著一條布帶，腳踏一雙泛著黃黑色的大頭皮鞋。這一身裝扮和周邊的農民無異。

下午四點左右，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王大力趕著小馬駒一路向西北方向。趁著逐漸暗淡的天色，他打量著左右周圍，尋覓今晚落腳的地方。遠處有個模糊房屋的影子，但看不到燈光。大力心裡一高興，想著可算有落腳之處，不要給雪地里過夜了。雪地里過夜，他到沒什麼，就怕小馬駒熬不住。這天寒地凍的北方，凍死牲口可不算什麼新奇的事情。

王大力摸溜摸溜小馬駒的脖子，說道：「小傢伙，今晚你不用挨凍了，看，前面有人家。」說吧，他順手一指，也不管小馬駒能否聽懂他的話。

小馬駒「咴咴」兩聲，像是配合他的手勢。王大力笑著說道：「嗨！小傢伙，沒想到你這麼聰慧，看來，我把你帶來是帶對了。不過，我想和你商量個事。你看，咱們拉個爬犁走的太慢，明早我想卸下它，讓你輕快點趕路。不過，我要騎著你哦。也沒關係，你要累了，我就下來陪你走著。你看這樣成不？」

王大力不厭其煩的叨叨下，小馬駒不情願的「咴咴」兩聲，繼而，扭過馬頭去。

「嗨！你這小傢伙，還有脾氣。呵呵！好吧，不趕道的時候，大不了我不騎你。」

臨近房屋的時候，王大力隱約好像看到了燈光。他加緊幾步，心裡想著，有燈光就該是人家。這天寒地凍的夜晚，找人家討宿一晚，應該不會被拒絕的。即便主人不待見陌生人，他還可以給些毛票給主人家，這樣就更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王大力來到房屋前，才發現這戶不是人家，是一座山神廟。他呵呵一笑，想著，這到好了，既不怕主人拒絕，又省下了毛票，一舉兩得。山神廟所謂的燈光，不過是日落餘暉反射在白雪上的虛光。大力又順著山神廟周邊觀察了下，看上去，這方圓20里地內，不像有煙火的樣子。

「小傢伙，看來今晚咱就得待在這裡了，不過也不錯，總比睡在雪地里強，是吧？」王大力呵呵笑著，拍了拍小馬駒的屁股。

小馬駒搖搖頭，甩甩馬尾，做著一連串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