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巨盜
二人朝樂仙樓緩緩走去……
一路上挑擔走路、牽驢馱貨、駕馬送信、拉牛趕車，真來往不斷、目不暇接！
而青州城以城主府高堂廣廈為心，四面房屋鱗次櫛比，鋪散開來！其中，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多不勝數之下，街巷空地更有小商小販醫藥擺攤、修面整容、看相算命、打鐵鍛器……
因此，走著走著，來到了城主府正門！
此時，門前告示處正層層圍觀，眾說紛紜！趙天寒覺有熱鬧可瞧，便笑言了一聲，忙溜去道：「嘻嘻……我去前面瞧個熱鬧啊！」
「呀？天寒……」趙月玲嬌嘴雖張，但人已無影！
隨後，趙天寒真好似泥鰍一般，於人群縫隙間嬉遊一刻，便滑去了前排，盯看那密密麻麻的告示，道：「近日，有巨盜潛入我青州城洗劫多家豪門！而昨夜，此賊猖獗更甚，竟染指城主府，犯我赫赫王威！故城主薛子陽大人特令，即日起城中各處必加緊巡邏、緝拿盜匪，凡舉報其行蹤者，重重有賞；反之，窩藏亦或知情不報，與之同罪而論、株連九族！！！」
剛一讀完，府門內即有大批的侍衛整裝而出！
跟著，只見其二十人一隊，往城中散去，趙天寒便瞧出了其中帶隊的劉侍衛長，忙招手疾呼：「喂，大劉！大劉！」
劉侍衛長二十五六的模樣，身高、塊頭與趙天寒幾近相當，只不過那英挺的劍眉與一臉嚴肅，終不似趙天寒放浪形骸、弔兒郎當！
少頃，待聽到身後有人呼喚，他即停止了前進，轉身愣道：「咦？天寒？你怎麼……」
「嘻嘻……大劉！這都怎麼回事啊？你們……」趙天寒急吼吼地跑來，笑問。
故舉目四望，劉侍衛長忙將其拉到了一旁，竊竊私語：「噓！小點聲！連日來，有一巨盜潛入我城主府，拿走了不少奇珍異寶、古玩字畫！所以……城主大人十分惱怒，下令一定要緝拿歸案，五馬分屍！」
「哦？？？你們城主府守衛如此森嚴，居然就沒有一人和他打過照面？」趙天寒臉上確寫滿了驚疑，道。
「其實……昨夜我摸黑上茅房……湊巧就與那賊子碰上，還過了幾招……」劉侍衛長臉色一紅，眉頭緊鎖，道。
「當真？那情況如何？」趙天寒開始興奮了起來，道。
「哎……那人身材實在矮小、體形也單薄，可不怎的，身法出奇的快！我連發了三招，竟連影都沒碰著……」搖頭一嘆，劉侍衛長終百思不解地念道。
故張嘴一愣，趙天寒燃氣了濃厚的興趣：「哦？竟連你都跟不上？」
「哼！臭小子，又到處亂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趙月玲於身後突然揪起來耳朵，嬌嗔。
自此，趙天寒立苦苦地求饒：「哎呦！月玲，疼、疼！你輕點啊！」
「噗嗤！趙……趙家小姐好！」劉侍衛長忍俊不禁地笑道。
「呀！」嚶嚀一聲，覺儀態有失，趙月玲便溫婉爾雅地笑道，「劉……劉侍衛長好！天寒……又給您添麻煩了吧？」
「哪裡哪裡，趙小姐太客氣了！一年前，若非您父親與天寒仗義出手，那在下的小命恐早就不在咯！」臉頰微紅，劉侍衛長竟害羞得有些不敢直視。
三人笑聊了幾句……
但一旁的侍衛卻忍不住開口提醒：「侍衛長！該走啦！時間要來不及啦！」
「哦……知道啦！」回應一聲，劉侍衛長忙向二人舉拳作揖道，「天寒，趙小姐！今日因公務纏身，下次……下次我做東，咱們好生再聚？」
「好啊！那說定啦，你可得請我們去樂仙樓才行！」趙天寒豪情逸致地笑道。
趙月玲則含羞低頭！
就此，劉侍衛長轉身離去，下令隊伍急行！而笑看了一會兒，二人也即朝樂仙樓緩緩走去……
一盞茶功夫，來到了一名為「金玉軒」的小店！
現店門口正站一中年男子——身材矮小、體形單薄，一副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竟還長著對細分的八字鬍，真相貌猥瑣、十分難看！
然而，細究了一刻，發現那一身錦衣玉袍與金銀首飾后，華貴加身、瑜以遮疵，再次觀之，此人卻也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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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生厭！！！
未幾，男子是眼神放光地走來：「喲！這是誰家的姑娘——真千嬌百媚，國色天香啊！呵呵……在下乃金玉軒老闆吳有才，本店各種首飾應有盡有、價值連城，帶在您這樣的姑娘身上真……」
話音未落，如此一誇，趙月玲自笑靨如花地走進了店去！可是，沒過多久，愣瞧了瞧台前的首飾，便大失所望，忙想離開！
為此，趙天寒滿臉不屑地盯去眼老闆時，拋出沉甸甸的金錠，試探：「我說……怎麼回事啊？你這店裡的東西……也忒次了點吧？告訴你啊，小爺我可是見過世面的！你要沒什麼好貨……」
「嘿嘿……這位小兄弟當真慧眼！實不相瞞，我這外面的東西只不過擺設罷了，用來打發打發尋常人家，至於這好東西嘛……兩位稍候，我去去就來！」見金光一閃，吳有才脅肩諂笑后，便如沐春風般溜去了裡屋。
是時，趙月玲臉上局促，也許是擔心價錢太貴，所以想急拉著天寒趕緊離開！
「嘻嘻……」趙天寒會意一笑后，即搗鼓搗鼓懷中的銀兩，樂道，「月玲！我剛剛可贏了很多錢喲！你想要買什麼？我都買給你好啦！」
「哼！你還說！信不信我回去告訴我爹？」嬌面怒容下，趙月玲內心其實十分地歡喜。
但趙天寒不解！他只能頭撇一旁，噘嘴抱怨：「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啦！真好心沒好報！」
說完，吳有才笑臉嘻嘻地將幾個精美的木盒端來，給一一打開：「嘿嘿……兩位客官！這些可都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哦！」
「什麼？？？」剎那間，真叫人眼前大亮，「至上鳳凰釵、玲瓏翡翠玉、深海夜明珠、雪貝白觀音……皆奇珍異寶、世所罕見！！！」
趙月玲見後果喜眉笑目地開始了試戴！期間，神色痴醉、忘乎所以，但儀態端莊，終保溫婉之風！
遂藏頭暗喜的一陣，吳有才急撇了撇小鬍子，忙問：「兩位客官，現下可還算滿意？」
「切！好你個奸商，一臉奸相，待會兒肯定想多多地訛錢！不過……這些個東西倒還真如假包換！奇怪？就他這麼個破店，哪裡來的這些奇珍異寶呢？」趙天寒覺乎奇怪后，便開始細細思量起來。
之後，越往深處想，聯想到城主府門前告示，以及大劉與那巨盜交手時的一番敘說……
「嘻嘻……天寒！好看嗎？」趙月玲挑中了一支月牙形的、「叮鈴」聲脆的白玉簪子，笑道。
可此刻，趙天寒正忙于思索，便甩手著敷衍：「好看好看！你帶什麼都好看！」
「哼！」嬌嗔一聲，趙月玲轉身立問，「嗯……老闆，這根簪子……多少錢呀？」
「嘿嘿……這一支白玉響鈴簪啊？要五百兩！」吳有才一臉奸笑地伸長了五指，道。
「什麼？五百兩？這麼貴？」趙月玲被嚇得有些花容失色，道。
「哼哼……小姑娘，我這兒的東西可有價無市，別處你可見都見不著！」笑口一誇，吳有才輕彈彈鬍鬚，即作割愛之色，忙道，「嗯……這樣吧！你要當真喜歡，我就便宜一點讓你，如何？」
「不好意思啊！老闆，我們不要啦！」趙月玲小心翼翼地放下簪子后，便急拉著天寒，快步出門。
故心底雖滿滿的不屑，但作為生意人，吳有才最終還是虛與委蛇地出門相送，道：「呵呵……兩位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
「嘿嘿……」趙天寒似想通了什麼，嘴角輕揚而自信滿滿道，「月玲！你很喜歡那根發簪嗎？」
「嗯……你要做什麼？不許你胡來啊！」趙月玲臉上雖驚，心中猶喜！
由此，趙天寒別有深意地笑道：「嘿嘿……你就放心吧！我既不偷、也不搶的，就讓他便宜一點賣我，好送你做生日禮物呀！」
「你……你有什麼辦法呀？不管怎麼討價，那老闆也不會便宜多少的！」面頰微紅，趙月玲是將信將疑地說道。
遂笑拍拍胸脯，趙天寒立洋洋得意地走去：「嘻嘻……山人自有妙計！既然你喜歡，那就乖乖地等我一刻！」
「哼哼……小兄弟又來了啊？是不是……捨不得這根簪子呀？」見趙天寒再來，吳有才便眉飛色舞地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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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老闆！您這兒的東西成色上佳，著實叫人……欲罷不能啊！」點頭誇耀間，趙天寒眼裡似放出了邪光，笑道。
故臉色大喜，吳有才當即又自吹自擂了一番：「那是！我這兒的東西，青州城你絕找不出第二家！！！」
「咦？這簪子……難怪月玲會喜歡！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嘛——『月鈴』！」說話間，拿起那白玉響鈴簪「叮鈴」一響，趙天寒立明白了的一切，樂道，「嘿嘿……這東西是真好！不過老闆，您這兒的首飾，我在其他地方……似乎也見過呀！」
「不可能！你在哪兒見過的？這青州城裡絕出不了第二家！」吳有才眼中透著隱秘的閃爍。
而瞧出了端倪，趙天寒繼續地裝傻充愣，道：「哦……對了！上個月……我去城主府送貨時，這個鐲子……就好像在那兒見過！」
「嘿……嘿嘿，小兄弟，我猜你一定是打眼了！城主府件件孤品，所以……這根本不可能呀！」尷尬一笑后，僅僅一瞬，吳有才便由慌亂轉變從容！
所以，當機立斷——此人八成便是城主府緝捕的巨盜！！！
而後，故作憨態了一陣，趙天寒又隱隱地壞笑：「呵呵……我想也是！老闆你人這麼好，這兒的東西肯定絕世稀有！哎呀……只可惜，我現在手裡的錢不夠啊，要不然……哦，對了！你看這樣如何，我先叫我城主府的朋友來幫忙採買一些……」
「哦……不不不！！！小兄弟，這簪子你要真喜歡，我當然可以便宜一點出讓！這樣……你看五十兩如何？」吳有才神色慌張地打斷。
「五十兩？可我……還是沒那麼多錢吶！」趙天寒兩手一拍，一臉的為難。
「那……要不，二十五兩？」慌手慌腳的一陣，吳有才竟已額頭微微滲汗。
接著，眉頭一皺，趙天寒轉身欲走：「哎……我還是叫城主府的朋友先幫忙買下吧！要不然……老闆你太吃虧啦！」
「啊？不不不！小兄弟快快留步！這樣！你看咱倆也算有緣，這根發簪……我就送給你了，如何？」吳有才驚慌失措地只忙將趙天寒一把拉住，道。
「啊？？？送給我了？那怎麼行？這樣……老闆你太吃虧了！再說了，我趙天寒買東西……那可從來都是會給錢的！」張嘴一愣，趙天寒心裡實竊笑暗喜，忙道。
「這……那你看這樣行嗎？你願出多少……那便就多少！如何？」悶頭一愣，吳有才手心已滲出了滿滿的汗水，道。
遂裝傻了許久，趙天寒自喜眉笑目，道：「哦……這樣啊？那好吧！你把手伸過來！」
吳有才緩緩把手伸將，心中多少還有些許的期待！
好一陣，見趙天寒懷裡搗摸了許久，「啪」的一聲，拍去來了手心、將錢放下，便嬉笑不停，道：「嘻嘻……老闆，你可要把錢收好了喲！」
「呵……呵呵！」強顏歡笑后，低頭看去眼手心，吳有才立瞠目結舌，聲振屋瓦道，「一……一文錢？？？」
「怎麼？不行啊？」小嘴一噘，趙天寒竟作一臉懵然地反問。
而懷恨在心，吳有才卻只能亦怒亦笑地低頭：「行、行！歡迎客官……下次再來啊！」
片刻……
見趙天寒收起那白玉響鈴簪后，擠眉弄眼地走來，趙月玲立麵粉耳紅地嫣然一笑，道：「噗嗤！」
「嘻嘻……月玲，都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本事！嘿嘿……拿去吧！」喜不自勝下，趙天寒是將那白玉響鈴簪忙遞去胸前，道。
故小心地接過，趙月玲戴在了頭上，立笑：「嘿嘿……天寒，你是怎麼辦到的呀？」
「這個嘛……不能說、不能說！這可是壓箱底的功夫，不能說！！！」滿臉的得意，趙天寒直搖手以作趾高氣揚，道。
遂嬌嗔了一句，趙月玲實滿心歡喜地向前快走：「哼！不說算了！」
「哎……」趙天寒鬨笑在旁，卻心中盤算：「這要讓月玲知道……那吳有才就是城中緝捕的巨盜？那還了得啊？這麼好的寶貝……肯定會被她退還回去！嗯……不能說，不能說，反正那城主薛子陽也不是什麼好鳥！今日，被我順手牽羊、黑吃黑，嘿嘿……這完全是天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