菂聲碎骨---求賜婚
「老爺!快請太醫,快救救我們的蓮兒!」
蕭山鄂從地上爬起來叫人去請太醫,又跑去床邊用手去堵女兒那血流不止的腹部。
噬兒身後跟著時兒正蕭家往外走去,蕭家現下已經亂做一團,往裡面跑的僕人帶著葯,往外面跑的僕人扯著馬。
「姐姐。你見到什麼了?」
這時只有時兒還在問,也只有他還敢問噬兒。
噬兒微微側目看看弟弟,眼前又越發的模糊,她扶住弟弟的手,這時候的時兒才發覺剛剛姐姐竟然是自己走出房門走到如今這廊下的。她那時候不曾扶著自己的手肘是說明她看見了?還是沒有看見?
「我見到師姐了。」
「師姐?師姐她..」
「到底怎麼了?」焦鴻和傅讖出現在噬兒和時兒的面前。
這個廊下現在再走段就可以到出去蕭家的門了,蕭家過大,慢慢走是沒那麼快到門前的。所以時兒明白姐姐不過看顧蕭圓蓮的片刻時間並不足以讓傅讖帶著焦鴻徹底離開蕭府。所以剛剛姐姐說時間來不及了竟然並不是找借口?
這一次,噬兒沒有再開口。
她靜靜抬起頭看著焦鴻。
明明是個瞎子,可她看焦鴻的方向卻那麼的正正好好,這個樣子讓焦鴻很是不舒服也讓時兒的心頭迷霧更深了一層。
噬兒忽爾一笑,很是淡然的開口,「只是來不及了,也許,這正是師姐想要的結果。」
結界中紫匚劍已經再次回到了筱筱的手中,她一步步的走向蕭圓蓮和楚愈仸。楚愈仸讓蕭圓蓮靠在自己的身上,一隻手捂著蕭圓蓮的腹部想讓血流的再慢一些,另一隻手拿著劍劃了一條火線在自己面前試圖阻攔走過來的蕭圓菂。
筱筱看著疼昏過去血流不止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蕭圓蓮周身的金光越來越來亮,她伸手朝向蕭圓蓮的方向嘴裡喃呢,「原來在這裡~」
下一刻,再睜眼。
蕭圓菂已經出現在紅衣斗篷的主人面前,因為將自己的影放在蕭圓蓮身上,蕭圓蓮垂死也連帶了影的主人暴露自己位置。
「鏡子,拿來。」
聽著蕭圓菂的話索朗藍海嗤笑了一聲,一口血混著吐沫朝前吐出,鏗鏘有力的道出二字,「做!夢!」
蕭圓菂拿出自己的雙靈玉佩輕輕施法,那玉佩便和佩鏡一起閃亮起來,連帶著閃亮的還有索朗藍海強行用法力困在身上的一處物件。
「你以為你拿著佩鏡這鏡子就會依你了?你是想將玉佩的鏡碎也拿回去,這樣子你既是佩鏡的主人,又擁有玉佩中的鏡碎便會讓鏡子覺得你與它們是一家的。因而它會遷就自己身上出去的佩鏡,那你~這佩鏡的主人便也可以沾一沾光。」
索朗藍海沒有答她的話,可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可你覺得是你這小小的佩鏡主人更能支配的了噬神的鏡子,還是我這個赤金戰神更可以用一用它?」
索朗藍海大口喘著氣倔強的不肯認輸,可任誰都看出來她的無可奈何。
「來。」蕭圓菂只是輕輕喚了一聲,那索朗藍海藏起來的噬神殘鏡便輕巧的回到了蕭圓菂的手心變成她剛拿到它的樣子。她嘴角提一提笑,轉身便要離開,可身後的半神半人的索朗藍海到底是開口說話了。
「筱筱!」索朗藍海大聲呵呼道蕭圓菂的小字,筱筱停了下來。
「你不記得我說的話了嗎?!你活不了多久就會開始骨碎,一旦骨碎完血肉就完了。在那之前她會找到合適的人讓你與其生下孩子,她便會寄居在孩子的身上,而你就灰飛煙滅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那個人可以是阿驍也可以是現在在你身邊的釐洛,或者釐洛會比阿驍更合適。」
蕭圓菂身上的金光忽閃忽閃,筱筱的神思似乎在聽這些話又似乎沒有在聽這些話。
「我要鏡子只是為了我要做的事,不與你相干也不與你相衝,你清醒清醒!你現在,合該不能折騰你自己,把鏡子還我,你去做你的事情,去對抗想要侵蝕你的神力!筱筱,你醒醒!」
蕭圓菂默然的回過頭看著受傷的索朗藍海,忽爾,笑了。
「話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你怎麼能與共神神祇相扛,你不過一個半神而已。」
蕭圓菂消失在索朗藍海的面前回到了結界之中,她看著悲痛萬分抱著蕭圓蓮哭的楚愈仸知道蕭圓蓮是真的死了。這一刻,那堅毅的面容似乎終於有了動容,她轉身走到被自己困在結界的結界中的巫甾施法解開了困住她的結界。
可從結界中被放出來的巫甾卻一臉擔憂的看著筱筱,「我沒事。」筱筱寬慰她的說道。可巫甾的神情卻依舊沒有改變。
筱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問她,「你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麼?」
廓珅巫甾一五一十的開口,「你突然消失在結界,我著急用了水淪的法術看見了你與索朗藍海的對話。」
筱筱笑了笑,「她在蠱惑人心,想動搖了我,不打緊的。」
「可那話是真的。」
筱筱搖搖頭,「她說的話,怎麼會作數?你是變成了傻子了。」
「可若不是她說的話呢?」廓珅巫甾將自己算的卦象鋪展在筱筱的面前,這刻,筱筱的臉上終於沒了輕鬆與她對話的模樣。
筱筱心中很是震驚,可依舊面色平淡的問道,「除了這些你還看到什麼?卦象和…你說你看的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
「我說過看見你骨碎的樣子,那個遇見不止一次。血肉和皮包裹在外,可卻不知為什麼看得見臂彎下的骨頭碎裂開來,你很疼,可卻忍住了,然後他們被血肉皮包裹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筱筱本想再編些瞎話,可想了半天卻覺得說什麼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與廓珅巫甾相對而站靜默了許久后開口,「別告訴別人,誰也別說,尤其是釐洛和釐嚮。」
廓珅巫甾一愣,問道,「為什麼是釐洛和釐嚮,我以為你會說阿驍和..」
「我們在三苗國,阿驍他們知道也許還能幫我,可釐洛卻知道…」他會幫到死…
筱筱看向廓珅巫甾,「解開結界吧,記住,誰也不要說。」
「是。」廓珅巫甾應著筱筱解開了結界。
他們四人頃刻間出現在蕭圓蓮的卧房外院。找人的侍衛看見他們連忙叫人,廓珅巫甾和筱筱施了法術讓侍衛消停后徑直離開釐嚮的宮殿。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釐嚮帶人來釐洛這裡對峙,但釐洛去先一步去了三國王那處請求國王賜婚。
這個變數讓釐嚮現下根本無法估計這樁命案,急急忙忙的跑去國王的寢殿。
「廓珅,你看,我就是殺了人,他也要想盡辦法護著我,根本不讓我去操心一點兒。你覺不覺得,很是可笑?哪怕那人…是我的姐姐。哦..他們也不知道那是我的親姐姐,你記得這件事情也不絕對不能說,尤其不能讓釐嚮知道。」
廓珅巫甾不明所以的事情越來越多,她看著說這話的筱筱不明白為什麼尤其不能讓釐嚮知道?等等…『有誰家的姐姐要來殺自己的妹妹?』
這話…
釐嚮客氣對待蕭圓蓮還要給她討公道是因為說蕭圓蓮是他心愛女人阿瑤的姐姐…可筱筱是她親妹妹,那她與阿瑤?雙生?
不對不對。不論是蕭圓蓮的口裡,筱筱的口裡,阿驍碧海還是釐嚮釐洛,雙生姐妹都沒出現過,不然他們不會不認得阿瑤,但阿瑤卻與筱筱長得一般無二。
廓珅巫甾驚覺自己發現了什麼,她看向筱筱,仔細瞧著她的模樣,往事歷歷在目,她忽然很是瞭然於心的開口道,「你什麼都在強調不要三王子和四王子知道,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你就是阿瑤?。!」
這回換作筱筱,她愣住了,靜靜看著震驚不已的廓珅巫甾卻沒有再反駁,她輕輕一笑,雙目之下滑出兩列珠玉,這是…認可了廓珅的話。
廓珅巫甾張了老半天的口最終說道,「為了什麼呢?若你告訴釐嚮你就是阿瑤,那之前那些不對付,還有釐洛他…」
「廓珅,若你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施法讓你忘記這一切了。」
「姑娘。」不知道為何,廓珅巫甾很是心疼。自然是因為各種不得已,不然她也不會隱忍只此。「廓珅知道的,廓珅能有如今這般地位都是筱筱姑娘的成全,廓珅能做的報答僅僅也是聽從而已,我不會說的。」
「我知道。」筱筱淡淡的應了這話又道了句,「廓珅,多謝。」
釐嚮趕到的時候釐洛正跪在地上求著父王,「那驚汗部落的部落長之女是生的漂亮,娶她為妻你也定會喜歡的。」三苗國主瞧著遠處站在門前的三子嘴角噙著笑繼續道,「一個平平小民,任她再是漂亮也配不得三苗國的王子。」
釐嚮的手握的越來越緊,這話,當年這位國主也曾經跟他說過,那周饒國的公主漂亮,她的阿瑤什麼都不是。
「她已是孩兒的女人,孩兒不會棄她不顧。孩兒…曾經也是個平平小民,若非得了父王的寵愛也成不了這三苗國的四王子。父王都可以接受孩兒,為什麼不能讓她做孩兒的妻。」
「你自己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你不是當出的區區小民,你是三苗國的四王子!」
「父王!」釐嚮高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孩兒來拜父王。」
「為何來拜,我並未譴人喚你。」
「兒臣來拜與四弟所求一樣。」
「哦?~~」
「請父王為兒臣聘周饒國公主為妻。」
釐洛驚詫三哥的話,轉頭看著跪在身邊的三哥不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麼。
三苗國主看著跪在眼前的兩個兒子似乎在思量著利弊,片刻的時間,不多也不少,他開口道,「好~釐嚮你是該聘妻成家了,至於釐洛..」
釐洛忙回過頭看著國主,國主對他笑笑點頭換上了一副慈父的模樣摸摸釐洛的頭,「你可以娶這女子為妻,但你一樣要娶驚汗部落主的獨女為妻。部落主的女兒為大妻子主外事,你喜歡的那個為小妻子待在你身邊就夠了。懂嗎?!」
「可..」
釐嚮一把拉住釐洛,拉著他叩拜在國主身前回著,「謝父王。」
釐洛知道這是哥哥在幫自己找台階,他也只得跪拜下去應道,「謝父王。」
國主拍拍釐嚮的肩膀對他們道,「既然都應了你們了,你們可以退了。」
「是。」二人異口同聲看著國主離開後起身離開。
釐洛的步子很急,很是著急的回去找筱筱可釐嚮卻並不想他著急。他拉住弟弟開口,「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你要娶一個,一個,一個來歷不明,還..還..」
「還與三哥去世的未過門嫂嫂一樣的容貌。若哥哥實在不願看見她,我就帶她離開。」
「你知道她做了什麼?」釐嚮嚴肅的看著釐洛,「我宮裡的人說她殺了人,你聽到這件事了所以才去父王那裡拿婚事來保她的命。」
釐洛是知道這件事了,而且他還知道死的人是那去世嫂嫂的親姐姐。他不知道筱筱為什麼動手殺人,還非得是三王兄宮裡的這個人,可他只能護筱筱。「不是。」
「你並不擅長撒謊,我也不打算就此放過一個殺人犯。」
「她不是,我也不許。若王兄動手,我必誓死維護我的妻子!」
釐嚮並不奇怪釐洛這話,可這話說在他耳邊他卻驚覺自己好似並不是憤怒而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