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縈---索朗藍海

魂牽夢縈---索朗藍海

「還沒有找到她嗎?」

水面對她搖搖頭,眼睛飄到她身後而來的兩人。碧海轉頭,瞧見是阿驍和奴蘇。看著奴蘇手裡端著的瓊漿玉露,知道他是來找她喝酒的。

「不然,奴蘇再滴些血進水淪裡面,讓水面神官再尋一尋。」

「算了吧奴蘇,她已經尋了很多輪了。」阿驍看著水面的不言不語,知曉那轉回去的碧海臉上肯定沒有一絲放棄的神色。阿驍有些無奈,「就算叫你找到她又如何,她與你之間,如今也是跨不過去的鴻溝!」

阿驍有些氣她這個樣子了,他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雙肩,強迫她看著自己。

「她想你死。」他扭頭看看水面,又看看那後面的奴蘇,「我這話說的不假吧。是,你有錯,可你也避開了,索朗宗厼的死跟你沒關係。不是你告訴你父母那些事情,也不是你叫她用那些法術的。她想操控一切,想叫那大片的人域進歸她手,她想做人域的神明。是這些觸犯了你們神域的規矩,觸犯了帝的意志,是不是。」

碧海看著阿驍,「你從沒有這般阻止過我,你一直在聽,卻從沒強烈阻止。你不認同我們神域的規矩,可你卻願意信於我。阿驍,不是我仁慈,是因為我不一樣,因為她不一樣。索朗宗厼死了,可他們卻留下了一個半人半神的孩子,我想那個孩子活,她也想。可你看看奴蘇,就知道有多不容易。碧藍一定會想盡辦法叫孩子活下去,她,畢竟是我妹妹。」

「一個不會承認你還是她姐姐的妹妹嗎?」阿驍鬆開了她,「要是筱筱,她就不會幫她了。」

「可你不是說,筱筱還是入夢叫醒了她的姐姐。」

「那是…」那又是什麼呢,阿驍覺得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其實筱筱也不能完全擺脫。

「只是因為索朗宗厼嗎?」

「你可以只當是為了他。」碧海的眼裡有著阿驍勸說不了的堅持,「我也想要那樣的權利。奴蘇,再去水面的水淪里滴一次吧,畢竟半人半神的共性也只有你才有。」她拉過阿驍的手,「最後一次。你也來一看,水面的水淪是個什麼模樣。」

水面走到神樹前,那裡有一汪池水,水面輕輕一掃,整個池面儘是水淪。「奴蘇,可以了。」

奴蘇放下端著的酒,起身展開自己的手。水面用長長的指甲,那每個手指指甲足足有十分那麼長,她只是輕輕一劃,奴蘇的手心就殷起血珠子。水面將指甲輕輕蘸去,輕輕一彈,血珠子就匯聚道水淪的中心之口,然後隨著淪,一圈圈的延展開來,漸漸地便有了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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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許,終將一無所有。」碧藍赤紅的眼睛回眸一笑,索朗宗厼躺在山洞,靜靜的,沒有回她。

碧藍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摸著他的臉。冷冷的,捂也捂不熱。

「娘,爹不會醒過來了。」

山洞前出現一個小姑娘,手裡拿著果子,伸出手問她,「娘,你吃嗎?」

「你吃吧,你餓了。」

小姑娘笑了,「那我都吃了,一會兒,你可別哭著要。」

碧藍笑著對她點點頭。小姑娘也坐過去,一邊啃著自己的果子,一邊數著剩下的果子。也不知道地上多了幾個果核,小姑娘將兩個果子送到碧藍眼前,「娘,我給你和爹,一人留了一個。」

碧藍看看身邊依偎著的小姑娘,鄭重的對她講,「永遠不要出這個山洞,直到娘回來。記得住嗎,藍海?」

小姑娘看著她,怯懦的叫,「娘。」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碧藍看,有些不大高興。

「索朗藍海,你記住我的話了嗎?」

「我記住了,我替你守著爹,哪裡都不會去的。不出山洞,只去那晴明樹上摘果子吃。」

碧藍摸摸女兒的頭,眼睛的顏色變淡了,「娘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碧藍走出了山洞,空留那個孩子等在那裡。小姑娘一直很聽話的吃著晴明樹上的果子,無聊了就拿著果子跑到爹的身邊同他講故事。

可男人死了,不論她講什麼都不會聽見的。小姑娘並不怕這個樣子的爹,她不哭也不鬧,總是伸手捂住男人的手。「好涼,跟摸鏡子一樣涼。」

小姑娘鬆了手,跑到晴明樹下,可今天這顆樹上卻沒果子了。「為什麼你今天沒有長果子?娘說你一定要長果子給我吃的。」咕嚕嚕,咕嚕嚕,小姑娘看看自己的肚子,「我餓了。」

又是這樣的幾天,晴明樹依舊沒有長果子,娘也沒有回來,爹也依舊躺在那裡。她跑到男人的身邊,看著他有自言自語的同他講話,「爹,你喜歡晴明樹上的果子嗎?或者,我們可以吃吃別的樹上的果子。藍海餓了,好餓了。娘不叫我出去,可藍海餓了。我們拉鉤,我給你找來別的果子,爹爹不告訴娘我出去過山洞,好不好。」

小姑娘與他拉拉勾,又問他,「好不好。你不反對,那就是好。那我去找一找,你等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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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淪裡面還是什麼都沒有的呀。」

「公子,奴蘇都不急,您有些耐心呀。」

「這是水面使得第一百三十七次此法了。」三神很是驚詫的看著阿驍。阿驍很不屑她們的樣子,「怎麼,你們以為我記不得你們用這個法子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這個法子可用。」

「不是。」水面回他,「但這是傷害最小,而且最有用的。碧藍與碧海乃是天吳大神官之女,水印在她們身上終生不會退。用水淪去尋,只要她遇水,必有果。」

阿驍心想,我聽不懂,這說的話大概筱筱這個修仙的可以懂。可見水面一副誠懇的模樣,一副再不明白可以再來問我的模樣,阿驍趕緊點點頭,笑一笑,表示懂了。趕緊轉過頭認真的盯著那個淪,想從裡面看出來點兒花。

微風輕輕起,阿驍覺得自己的髮絲被後面的風吹起來,他低頭,看見尾擺也在搖。他莫名,伸手掏出懷裡的玉琮,這是筱筱給自己的,可今日,為什麼這個在亮?

微風輕輕起,小姑娘站在山洞前捋了捋自己吹散的頭髮,回頭看看山洞裡面,再回頭,一步步往外頭走。她要快點找到果樹,摘些果子回來才好。

微風輕輕起,筱筱站在這不知何地的地方,莫名的有些怕了。不對,不應該是莫名。是她問了釐洛他們口裡的巫族,是她覺得阿驍大概被這巫族帶走了。

明明釐洛跟她說,巫族是不許外人進的,而他們也輕易不會出來。若有外人誤入,他們會即刻處死入侵者,除非是十巫把人帶進去的。可即使這樣,也不能保證十巫中的一巫帶人進去,其他九巫能容他。

總之一句話,阿驍要是真的進去了,只有凶多吉少的份兒。

可她知道阿驍沒有死,因為這是他的夢,因為她給他的玉佩沒有發熱發紅光,也因為她是會法術的人。

不管是不是,她都非得去十巫的靈山看一看。如今看到了,自然沒找到什麼阿驍,但是她也覺得阿驍應該並不在這麼個地方。這高處舉著權杖,穿著黑袍的婆子,應該就是十巫的之一了。

釐洛不放心她自去,叫阿宇跟她同行,還把自己的坐騎給她。可他們被巫族人發現后便遭到了圍攻,這刀劍棍棒,阿宇還招架的住。一邊護著她,一邊對抗著。好在她也是會些功夫的,但要她多厲害還是別想了,夠用就可。再看他們騎來的馬,阿宇的死了,釐洛給她的此時也跌在地上。

本來筱筱以為打殺的差不多至少可以騎馬逃出去了,偏偏那個巫施展了術法,設了障困住了他們。筱筱知道,她大概以為他們並破不了這障。筱筱也承認,若是只阿宇自己來,這障就是阿宇的死地。

而阿宇此刻,也確然被擊到在地,奄奄一息。筱筱的手裡握著那塊雙靈玉佩,想到了破障之法。「風沙之障,燭火楞破。」她左手縈繞一圈,右手縈繞一圈,雙圈交錯,燭火迎起,風沙席捲,燭火絞攻。

「馬兒!」

筱筱朝那馬大喝,那馬兒彷彿聽懂了這不是主人的女人的心意,霎時站起,嘶吼著,抵禦著自己腿腳的疼痛,留著血,不管不顧的跑向女人。筱筱一把抓過韁繩跳上馬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還揪著一個人跟她上了馬,那人自然是阿宇。

「跑!跑出去。」她拍拍馬頭,右手還反扣著身後已經失去意識的阿宇。

那馬一聲吠,竟然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衝破了這個障。

那高處,拿著權杖的巫看著他們馳馬而奔也是震驚。她根本沒想到,筱筱竟然可以衝破,她轉頭看看自己仍留著的障,障已經殘破,那破勢,必然是術法所致。可除了十巫,怎麼可能有人會術法?那人,又不是神明。不,神明,不可能在人域。

微風是否起,阿驍有一絲的疑慮,他扭頭回看,總覺得有什麼在身後,可一回頭,卻是狂風襲來。他被風吹的根本站不住,整個身子都在朝頭面仰去,可他們此時正站在水淪的邊側,倒下去,必然進水淪。

碧海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阿驍,阿驍時站住了,可他手裡的玉佩何在?「玉佩,我的雙靈玉佩。」

「那是什麼?」

阿驍趕緊回頭,碧海也看去水面所指的水淪中心。奴蘇驚訝的叫起來,「那是公子的玉佩?那下面,下面顯像了嗎?是個女娃娃。」

「我的玉佩,快,哎呀,筱筱給我的,不能掉的。」

「晴明樹。」碧海嘴邊念叨,水淪中間的玉佩下閃過女孩后展現的是一顆樹。

碧海扭頭看了眼水面,水面施法收回來那個玉佩,玉佩離水將收起來的那刻又有畫映入,那是一個女子帶著一個男人騎馬賓士。女人的臉上灰濛濛的,男人的身上都是血污。

水面收回玉佩,水淪也漸漸歸於平靜。

「筱筱?筱筱!」阿驍一步而前,被碧海和水面雙雙把抓住,池子漸歸平靜,水淪也逐漸不見。什麼都沒了,阿驍卻依舊不能信剛剛所見。他深思了許久,還是篤定自己看見的。水面將玉佩遞給他,阿驍接過來摩挲著,卻發現上面有一道裂痕,玉佩也發著淡淡的紅光。

「碧海。是筱筱來找我了。」他低頭再看看玉佩,「筱筱是出事了嗎?」他有些擔心,抬頭認真的問碧海,「如果是在我的夢裡,你說筱筱會有危險嗎?」

「如果是夢…」碧海想了想,「像你說的,我也是你夢裡的嗎?」

阿驍有些猶豫,他回過頭看看水面,「你也看見的,剛剛除了小女孩和樹,還有個姑娘帶著個受傷的男人。」

「是的。我並不認識她。而且,她與小姑娘並不在一個地方。」

「那真的是筱筱。碧海,那個人說這裡不是夢。若是我的夢,我不會叫筱筱受傷的。可筱筱會術法...她不該是那個狼狽的模樣。」

「你怎麼確定是她?你說筱筱修仙,那她...雖然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仙是不是厲害。」

筱筱…他低頭搓著手裡的玉佩,「玉佩亮了,閃著紅色的淡光。那是筱筱使用術法找我時玉佩才會有的樣子。按理說,玉佩亮了,她就該知道我在哪裡了。」

「這裡是瀾滄海,她不是神,即使知道在什麼方向,她也找不到,進不來。除非,我們去找她。」

「那我們,能去找她嗎?」

「自然。等我們找到了晴明樹,找到了那個孩子和…」

「和碧藍。」阿驍有些無奈,「你真的要去找碧藍嗎?」

「我想再試最後一次,帶孩子回來。即使不能在神域,也可以是其他的地方。不然,她早晚要為了救那個孩子…」她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奴蘇沒有繼續再說,「我說的是實話。她已經成了墜神,我不想她再做違逆天域和界域都不能容忍之事。」

「水面跟我一起去嗎?我們總要帶幾個幫手,我總覺得算計不過碧藍。」

「呵。」碧海樂了,可她卻又想到了??,阿驍這話說的太實在了些。「好,我們帶著水面去。畢竟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也不合適帶不知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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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瀾滄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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