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縈---雙靈玉佩
「水淪之上展畫只有那日有這個異數,也只有那日水淪給了有用的水畫。我想再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有關係。」水面隨手一展,出來一條長長的水絲線,「用這個繞住你的玉佩,玉佩就不會掉下去了。」
「這不過是筱筱給我防身的玉佩,上面施過雙靈術,可以找到持另一塊玉佩的人。別的,就是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對方有危險,其他沒有什麼奇怪的。」
「玉乃祭祀之物,頗有靈性,怕是真巧就與我們有用。」
阿驍掏出那塊玉佩,摩挲著。掉下去,他不怕,水面是神,拿住塊玉的本事自然有。只是上次之後,玉佩不知為何就多了一道極細不易察覺的裂紋。那再使用會不會再裂了,這才是阿驍怕的。他抬頭,猛然對上了碧海的目光。
碧海避開他,沒有提及水面說句話。
阿驍知道碧海不想他有一絲不愉,這樣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擔心玉佩的完好了。他走到碧海身邊開口問碧海,「你是覺得我怕玉佩再裂才沒有再替水面來問我,我確實顧慮這個但我也有疑惑,明明有奴蘇的血,可為什麼我們繞了這樣久卻依舊找不到那個小丫頭?」
「是因為水畫給的都是小丫頭走過去過的地方,卻沒有給過她會在的地方。這樣我們都覺得離她明明很近了,尋著足跡也該找到了可卻始終找不到她。」
這是在說水畫根本不肯給那丫頭現下在的地方,但就算是尋著足跡那孩子的腳力也不該那樣的快,「她不過一個才幾歲的丫頭…」阿驍忽覺不對。
碧海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提醒道,「你忘記自己吃的那些我給過你的丹藥了?再說,那是個幾歲的丫頭嗎?」
「那是個幾百歲的丫頭。」阿驍有些無奈,「可怎麼看,都是個小孩子。」
「但她有一半神的血,那一半神的血比奴蘇擁有的力量還要強得多。很多事情她自己還不知怎麼回事,就已經做了。」
「再找不到她,她會死?」
「她再這般下去不知所云的用自己的力量,就會死。」
「那碧藍肯定也在找她。」阿驍忽然恍然大悟,「所以碧藍也才找不到她!」他問水面,「你已經這般心急,是不是你已經察覺碧藍快找到我們了?」
「回公子,這樣下去,我們找不到小丫頭,之前我們留下的蛛絲馬跡真的會讓碧藍找到我們了。」
「給。」水面沒想到這話讓他立時利落的給她,一時,不知道接不接的好,「反正也知道筱筱在三苗國了,到了三苗國,我們肯定有辦法找她。玉佩裂不裂,碎不碎,都沒關係。」
「好,多謝公子。」
水絲線包繞玉琮與奴蘇的血一起進入水淪的中心,不過頃刻他們就真的看到了那小丫頭。小丫頭坐在雜草中,正生啃著一隻鳥。她的身邊,還被她拿捻好的草繩拴著的一隻野兔。
「這,這,這,這…」
阿驍驚得不知說什麼話,可還沒等他說什麼話,扭頭再看水淪的水畫,卻是筱筱。筱筱與一男子坐在屋裡,正同另一個半躺半坐在床上的男子說話。
筱筱忽覺胸口一熱,她掏出來一看,竟是自己的玉佩。問題是,這是自己與阿驍雙連的那塊尋人護人的玉佩。紅光指向屋外,筱筱忙起身跑出去,可紅光指著院落,進了院落卻一衝而上,消散開來。
「阿驍!你在哪!」
水畫之中竟然能看見,隨著筱筱動過的唇角,水畫消散無蹤。
阿驍怔在那處,嘴裡默著筱筱的唇語,道出,「阿驍,你在哪。」
水面已經收回玉佩,玉佩沒有再裂。她遞還給阿驍,阿驍接過這溫熱的玉佩在手中,開口對碧海道,「她果然在找我,再找不到我,她會急死的。」
「水面,用水淪施個法術,將這周圍都印上我們的印記。哪怕碧藍來了,也要因此尋個好久。阿驍上馬,地上跑的神獸不大會幹擾了誰。要是真被發現,我會同泰皇交待的。」
「泰皇是誰?」
「公子,那是管理人域的大神官。諸神有規止,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就算你要跟人家道歉,我們也得趕緊先把事情辦妥了。要是真被其他神發現我們留了兩個人神混血的孩子在身邊,怕是你真難做了。」
碧海被他說樂了,「我們阿驍大公子,什麼時候也這麼懂了。駕!走了。」
他們找到那孩子的時候,孩子正在河邊啃一條生魚。那股腥氣混雜著生血的味道衝到阿驍鼻子里,叫他瞬時噁心的快要作嘔。
孩子也瞧到了他們三人,盯著他們,卻依舊在啃自己的魚。碧海施了個小法術,奪去了她手裡的魚,孩子一瞧沒有似乎有些惱怒。她在河邊的石頭上站起身來,伸手對他們道,「你為什麼搶了我的魚,搶了,你還不吃,還我。」
「好。」碧海應著她,隨意擺了擺手,一個熱氣騰騰的肉餅就在孩子手上了。
孩子抽動著鼻子聞了聞,「是肉,好香。」她咬了一口,阿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很合心意,然後就瞧見她大快朵頤的吃起來,沒幾口就吃完了。
她又伸出手,「吃完了。再給我。」
「這孩子…」阿驍感嘆沒人教的孩子,真的是沒有禮貌。
碧海走到她身前,孩子沒有退後,碧海低頭看著她,她也並不避諱。不跑也不怕。碧海心頭略許微微驚訝。她掏出懷裡的手帕,替她擦著手上的血,「你和我娘,長得一樣,可是眼睛的顏色不一樣,你不是我娘但我不怕你。」
「你是要不怕我的。」碧海蹲下來,「我是你的姨母,你母親的姐姐,我來接你,跟我回家住一住。」
「那家裡,是不是有母親在。那我們,要不去先去把爹爹接上。」
「爹爹…」
爹爹。
阿驍趕緊跑過去,伸手就捂上了那小丫頭的嘴,可下一瞬就…「啊!」
一個眼疾手快,一個術法狠厲。
「我只是,不想你多說話。」阿驍翻過自己的手看,那左手的手心之上,硬生生的少了一塊肉。血流不止,卻被藍色的熒光裹著涌不出來。
碧海也不曾料到這孩子的本事這樣之大,不動稍稍動口,便可轉瞬之間將人手掌咬到露骨。要不是她速速施法阻止,阿驍一隻手,估計都能被咬掉。
這孩子不會用法術,可神之力,卻會隨著她的意念任意施行。若任她這般下去,不死不完前,怕是不知道要多少生靈要受禍害。
水面趕緊上前,放出水絲線,將阿驍受傷的手掌包覆。絲絲涼氣襲來,剛剛那疼痛終於是止住了。水面開口,「怕是要月余,公子的手才能完好如此。」
「這麼久?剛剛碧海不是已經施法,你不是也施法?不過被個孩子咬一口。」
「前提是,這孩子不是個半神。」碧海也是后怕,自己無奈出口,轉頭看著孩子,孩子卻一點也沒有驚慌和愧疚。
亦是淡淡看著她到,「怪他將手拿來堵我的嘴,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嘴。」
「誰還能碰你的嘴啊,你這是強詞奪理。不知道你爹有沒有教過你。」等等,阿驍心頭一顫,自己剛剛提到了什麼。明明堵那孩子的嘴就是不叫她說她爹,自己還沒眼色的在碧海面前有提了。真真該死!
「豹子。」
什麼?
三人皆看過孩子。
「我在林子里睡覺,一直豹子舔了我的嘴。它還想吃我,叫我把它吃了。就是有些難咬,有毛,不過很夠吃。」
碧海忙問她,「沒傷到過你,你安然無恙的。」
「你自己吃了一直豹子?大的,成年的?」
「阿驍…」
碧海有些無語阿驍這問的出口的話,可孩子卻如實回了他。
「大的,比你還大。」
阿驍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碧海,「我覺得你是對的。她比奴蘇,可…」危險多了。
「好。姨娘帶你回家就有好多好吃的。沒人會碰你的嘴了,你也不能再咬人了。至於你爹…等你娘來找你…接你的時候我們再問她。現在要跟姨娘走,還要跟姨娘去接一下這個叔叔的朋友。你…」
「好~」
「這麼利落?什麼都不問?」
「姨娘,這個叔叔很奇怪。你都告訴我要去哪了,我為什麼要問?」
她這話說的孩子氣,叫阿驍也是覺察自己言語有失,不該同個孩子這般問。不過,要不是因為這孩子一點都不像個正常的孩子,他也不至於這樣。
「大神官,今日我們走不遠了。天色亦晚,這馬是被我們施法才成了神駒的,且不說一路痕迹過重,再下去怕是也要負荷不了我們的法術死掉的。為了安全起見我剛剛解除了施行在馬上的法術,讓馬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可正常的騎馬去三苗國。」
「好,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我都住在那邊的山洞。」順著這丫頭指著的地方,看著是像有個山洞。
「那我們今日跟你走,去那山洞睡一覺。」
「丫頭!」阿驍叫住要走的倆人,「你叫什麼?」
「索朗藍海,小名卓瑪。」
「藍海…」
「姨母,走啦,走啦。」
阿驍站在她們身後,卻遲遲沒動。他並不是為了讓她們先走,而是…他扭頭一看身邊的水面也沒有要跟過去的意思。
「你怎…」
「公子擔心的事情,水面會小心的,今夜水面自己守著大家。」
「你也不放心那丫頭是不是。」
「她雖面上不過個七八歲的孩子,可到底已經幾百歲了。而且不比公子每五十年都要服用大神官延年益壽的不老仙丹,這丫頭的母親用的什麼法子保她的命都不慎明了。」
「你們不是說是那顆晴明樹嗎?不是說,碧藍把她的命和晴明樹放在了一起。天晴,晴明樹才結果子,只要下雨晴明樹結不了果子。她跑出來也是因為一直陰雨,沒吃的,她餓,然後雨一停她就跑了。要是她知道知道只需再等兩日雨就停了,就一定有果子果腹,那樣她也跑不出來。她不跑出來,我們也找不到她。」
阿驍想想這些,自己又自言自語的接道,「所以只要她跑出來太遠,太久,她就會逐漸消亡,若樹死了,她也離死不遠了。所以碧藍也會趕緊來找她,所以我們才會這麼著急找她。可為什麼那麼巧,偏偏用了那麼多水淪,那日她一跑出來就看見了,那日我的玉佩掉進去…」
阿驍細細回憶,想到那日,「是那陣大風,兓海蒼噩宮怎麼會有風,那日我是因為玉佩發熱才拿出來看的。為什麼只有那日玉佩下了水淪才裂了一紋,可你再用的時候卻沒有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這孩子咬我還帶著神力,自己可以吃下一頭豹子,完全沒半點虛弱的樣子。」他有些驚恐的看著水面,「你也覺得,這巧合有些多?」
「也許就是巧合。萬事萬物,本就是機緣巧合。可有點,公子說的對。」
「什麼…」
「原本那樣養著半神半人也沒辦法,晴明樹並不好活,也不是人可以養活的。她不能離開樹,離開,三丈之外便開始虛弱。可她離開了些時日了,但如公子所見,咬你時是用神力。那神力在頃刻間使出,絲毫不是虛弱的孩子會有的樣子,要是大神官替你護下,公子可能就是她吃掉的那豹子。」
「水面,你說的嚇人了。」
「不是說笑的。公子,以水面的本事,剛剛那時我確實無法替公子護下她剛剛行徑。」
阿驍想想這話有些后怕,「所以不論如何,這孩子總不是安全的。我們誰都不知道,除了晴明樹,碧藍還有沒有用別的法子護她。是啊,那可是她的女兒,而且是索朗宗厼唯一的孩子。」阿驍也有些無奈,「你好好守著吧,有事跟我說。你的大神官現在~眼裡怕是只有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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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樾朝的蕭家,蕭圓菂陷入他們的夢境已經兩日有餘,
人沒有回來不說,再看阿驍左手,不知為何傷了,還潺潺的流血,這叫屋裡伺候的下人嚇得趕緊去找了蕭老爺和蕭夫人。
「為什麼會這樣?」蕭老爺問伺候的丫頭,他很狠狠的抓著丫頭的肩膀問她,「不是叫你好生伺候,你作甚了!」
「老爺!」奴婢跪在地上,「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幹呀,就,就,打了會而墩兒。可,可沒人進來。屋子被奴婢鎖上了,只一會兒,一盞茶都沒。奴婢醒了一看,也不知道怎的,程少爺的手就一直流血。可留著,留著,又自己停下了,只是傷口下人。」
寧伯已經檢查了阿驍的傷口,見蕭老爺望過來,他同他點點頭,「老爺,是只有傷口嚇人。這傷口,像是被人咬的似的,生生咬掉了一塊肉。」
「咬的?」他疑惑,又看向跪著的小丫頭,指著道,「你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