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之念---諸犍
筱筱震驚於這個女人的心思,卻也想到了??那些不算合理的反應,「??是知道這些,所以才會出現在那裡,才會看見你們殺了他的妻子。他,是去阻止的。」
「不是。」阿驍否認了筱筱,「??的出現,也是碧藍的設計。??一直在防碧藍,也是因為這份防備才被碧藍利用看見了那樣的一幕。他最信任的神官大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心愛的妻子。碧藍期望的是??與碧海大打出手,傷了碧海的身心,擊垮碧海。可她沒想到,??在看見妻子死了的那刻,就已經知道這一切的設計。他不是不憤怒,可他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做了什麼?他託孤,是要自己去殺碧藍?」
「他託孤,是因為奴蘇真的不好活了。那孩子,並不像碧藍看在眼裡的那樣健康。??他早就沒了長命丹,奴蘇越長大,神力就越強,她那個身體就越無法支撐,而他自己是救不了女兒的。而另一件事,洛桑諾布被殺,這個消息一直被伽瓦部落瞞著,此刻被??知道了,他也告訴了騏達部落的首領。這位首領很愛自己的姐姐和女兒,知曉碧藍做的一切,而這一切就等於是伽瓦部落對騏達部落做的。」
筱筱想到了,她驚呼,「是戰爭!??引發了兩個部落的戰爭。」
「對。騏達部落有十巫,有??,而伽瓦部落只有碧藍。碧藍因為疑心,逼得騏達不得不動手。索朗宗尒雖然傷重,卻也不是不能行走,不能吃喝。碧藍與??和十巫相戰,騏達的首領從另一側出手,伽瓦部落的大將軍索朗宗厼親自帶兵出征。」
「他死了。」
「是死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騏達部落首領被索朗宗厼斬,但他的兒子們為了自己的姐妹卻拚命而站,索朗宗厼本就有傷,那個樣子,在戰場上不死於刀下,也要死於床榻。碧藍知道他要不行了,碧藍會一些禁忌的法術,而她也用了。她毀了所有人,殺了十巫,殺了??,殺盡了兩個部落,只為了讓索朗宗厼活。她使用祭祀之法,將索朗宗厼的生魂硬生生的封印在了眉心,叫他屍身不腐,還有可以復活的可能。」
「毀了所有人…這個所有,是不止那些兵將,還有部落的百姓?」
「是。拿所有生靈獻祭,讓所有人死就能結束這戰役。」
看著筱筱的錯愕不已,阿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他點點頭,接著道,「她也受了天罰。只是…碧海不忍,她們的父母天吳和弇茲也不忍。我那時不能跟她去而留在兓海蒼噩宮,可她回來了卻只是對我搖搖頭。後來她說,他們見到了天罰的痕迹,那般嚴重…碧藍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命數。可後來,碧海叫水面展畫,我們卻找到了碧藍,碧藍將索朗宗厼和孩子都安然帶出去了。」
雖然她壞,但筱筱還是有些佩服,感嘆道,「好厲害啊,她想做到的,都做到了。」
「是做到了。」阿驍也不得不承認筱筱說的對,「只是索朗宗厼屍身不腐,卻還是個死人,只能被她留在洞里。碧藍大概還是受了很重的傷,可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她知道。也因此,她護不住她孩子的。可她也聰明,她想了一個很好的法子,而且做到了。」
「是什麼?」筱筱好奇。
「孩子她….碧藍用當初我同碧海一起給她的那個送給孩子的加持法力的小玩意兒護著孩子的命脈,她不知怎麼替那孩子種出了晴明樹。讓晴明樹,守著孩子活。」
筱筱忽然大悟,「後來孩子出來了,你們找到了孩子,也找到了我。」
阿驍點點頭,「我們至今不知道碧藍為什麼離開那個洞穴。那裡,我們只在水面的水淪找到過一次,然後再也找不到了。而且那個山洞在哪兒,也根本從水畫中看不出來。」
「碧藍動手那日的法術十分強大,一點也不像你說的,受了致命的天罰。」
「所以我更擔心,擔心碧海會出事。那你現在,還覺得碧海才是個不好的,碧藍才是個好的嗎?」
筱筱無話可說,阿驍他,是真的擔心這個女人。可自己,也沒說過碧海不好,碧藍就好。
「你跟我講了這個故事,故事聽完了,我卻覺得你要說的事情才要出口。」
「知我者~筱筱也~」
「別貧嘴了。」
「你不想把這個水淪收回去嗎?我可聽說國師都開了口,說什麼,要是不要命了就拿著自己的好奇去水淪就行,要是要命就離放著這水淪的花園子遠遠的。」
筱筱頗為無奈的看了阿驍一眼,「你別用這嘲笑我的眼神看著我,我自己知道這事的。」筱筱瞅著眼前的水淪,「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只見過水麵把水淪拋出來,可沒見過她收回去。你不是也沒看見過嗎!照著你說的,跟他們待了一處幾百年卻都不知道怎麼收一收,你不是才更奇怪!」?「奇怪?」阿驍看著著急上火模樣的筱筱,嚯的蘇了口氣,「我可不奇怪,也沒覺得你奇怪。我也知道你著急,所以我有個好主意。」
「什麼?」筱筱猶疑的問他。
「蕭圓蓮可是還沒有醒過來,你用這水淪尋了蕭圓蓮的境況。」
筱筱一驚,「有話直說!」
「蕭大人和蕭夫人是把能請的大夫和江湖術士都請過了。不然,那位太醫院醫政於大人,怕也不會這麼好心的關照你的臉色。而嬈貴妃,怕也是因為上次宮宴上蕭圓蓮那場鬧,才跟你過不去的。」
阿驍這話…「你該不會對我說什麼,解鈴還須繫鈴人…」筱筱又一驚,指著阿驍,「你這表情,分明就是還想拉我一起入蕭圓蓮的夢境。感情著,剛剛不是我叫大師兄把花碟帶出去留空給我們說話。是你故意帶花碟來,為了拖住國師府的人。那上次…」
「對!上次夙夜而去,我就是為了搞清楚,蕭圓蓮的佩鏡到底有什麼用。你不信那不是夢,我那時候也是那樣想。可到我進了瀾滄海,見了碧海碧藍,待在兓海蒼噩宮幾百載。我才覺得,蕭圓蓮也許根本就沒說謊,那個佩鏡更像是扇門。打開了,進去了,就去了仙境。」
「你是忘記我根本沒去過你的瀾滄海了!我就在那人世間,法力盡失,還差點被人殺死。」
「那這個怎麼解釋!」阿驍將他好的差不多的被咬的手晾在筱筱面前,「還有這個,和這個。」他指指水淪,又拿起筱筱的右手,那手腕上殘存的死死法力還未全散。
「這些…這些…」筱筱聲音漸弱,其實她也心頭痒痒,很想弄清楚這些事情。
「蕭家若真沒了法子,還是會回來鬧你的。國師府他們不敢輕易闖,可你的主祭大人做不了一輩子。你會回仙山,他們會去那裡找你,你依舊不能安生,這事情,依舊沒有結果。」
筱筱睥睨阿驍,阿驍脊背一寒,這丫頭又在想什麼,「怎麼?」
「去可以,可去了那裡估計我的法術又要沒了,必須帶點可以幫我們的東西。」
「是什麼?」
「我師傅跟國師打賭輸過一個淬了大法術的鐲子給國師,因為太過貴重,又因為是個鐲子,所以國師也一直沒有用過。」
「我說著你們師兄弟妹的怎的都這般愛打賭,原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你閉嘴。」
「可是,你不會是想偷那個吧。這樣貴重的東西,不該放的很隱秘,還得經常被查看的。」
「隱蔽到是沒有,不過下了些結界在藏寶的地方肯定要有的。國師一向不管這些事物的,做主的都是鴻姐。我不偷,我去找鴻姐取。」
「取?鴻姐為什麼會給你,你覺得我們找什麼理由能騙過鴻姐。」
筱筱有些無奈的看著阿驍,「我一沒說偷,二沒說騙。」
「那你是…」
「我要跟鴻姐說清楚,她不是大師兄,她只要信服了我的話,我有信心叫她幫我。」
「你瘋了吧!你鴻姐可是你要做大師兄妻子的,她會不幫自己未來的夫君,幫你這個小姑子。」
「誒~~你說對了,就是因為我是師兄最寵愛的師妹,也是她最需要向著的小姑子。還有一點,要是我們幾日都不能從那夢境中醒來,必須有人把我們叫醒。你還想讓蕭家人通知我大師兄,然後再鬧一場?」
「是,再這樣鬧,還怕狗急跳牆呢。你鴻姐是個生了七竅玲瓏心的主兒,宮裡宮外都要敬三分。你說的對,你去要吧。」
筱筱給了焦鴻三日的期限,自然,這話也告訴了蕭家人。阿驍已然躺在支在蕭圓蓮床旁的藤床上,但為了找到蕭圓蓮,筱筱決定睡在她的床上。姐妹十餘載,同床而卧是第一次,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所有的不是滋味到底還是隨著自己的口水咽了咽吞進了肚子,然後筱筱拉著她的手和阿驍的手一起入夢。
佩鏡也果然如他們所料,割破的手指混著自己的血連上佩鏡,下一刻他們就陷入了沉睡。
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自然是不慌不忙的。筱筱打了個哈哈,睜開眼,一片山清水秀,不不不,感覺有些冷,這裡是什麼地方?
阿驍呢?
她趕緊環顧四周,哪裡有什麼阿驍。死蕭圓蓮!她心中咒罵,肯定是你又把阿驍和我分散了。
水中有動靜?
筱筱的心立馬提到嗓子眼,自己是又遇見什麼?
她瞧瞧往前靠靠,想看看水池裡到底是什麼。
大石后,她看見了…一條尾巴?人臉?牛耳?
若是神境,這是,神獸?
「誰!」
天啊….糟了,被發現了。
筱筱走出來,可池子里的,不知道是神獸,還是…
筱筱的臉是沒紅,可耳根子後面一燒,她趕緊轉過頭去。心想怎麼是個男人?剛剛明明非人非獸的。這裡有妖?也不對啊,沒有這種感覺,自己應該還有點法力在的。
池子里的男人也是嚇到,這天山天池怎麼會有人?不行,不能叫她記得我,要施個法術散了她此時的記憶才好。男人一個法術施出,可筱筱又不是阿驍,她用僅剩的法力聚著右手上帶著的那個法力鐲子一擋。那對面之人的小法術也被筱筱給化了,可鐲子,卻斷了。
「鐲子!」筱筱一聲大叫,直看去池子。
男人也沒想到這結果,一掌打在水裡激起一片水簾,趕緊拽來衣服穿上。
筱筱卻想,我管你是誰,我鐲子斷了,我也僅存這丁點兒的法術,我要是此刻不拖住你,我要怎麼辦。「有了!」筱筱見那人還未出,她用處僅存的法術拋出去一個水淪。
筱筱不知道男人是什麼,可男人卻知道自己是神。她這麼施法,他自然本能又輕易的躲開了站在了筱筱一旁高處的石頭上。筱筱本來想困住他沒困住,而自己卻被自己扔出的水淪的水畫吸引了,那是阿驍,阿驍躺在床上跟人說話。
「這是…」
不對,不能叫這人看見的。可這個,怎麼收,法術,糟了,什麼法力都沒了。她再看水畫,好了好了,只剩水淪了,沒有水畫在其中。她蘇了一口氣,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才是危險的那個。於是猛然轉頭,卻看見那人正高高而立,俯視自己。
這可不僅僅是俯視,更應該說是在審視。難不成,這也是個墜神?
筱筱自言自語思量起來,「如果這人是墜神,那他是不是該認識碧藍。不不不,說碧海是不是更保險?」
「你嘟嘟囔囔的在說些什麼?」
「不對!」筱筱上來氣焰,「你站那裡幹什麼,你下來!」
高石上的男人一愣,可還是聽了她的話乖乖跳下來了。
「賠我鐲子!」
「鐲子?…」男人看見了原本該在筱筱手上,如今在地上斷做三塊的鐲子,伸手拿了過來,果然有法術在上面。看來她剛剛是用鐲子擋住的我的失憶術。也不對,他扭頭看著池子里還在的水淪,「這水淪是你鐲子斷了之後所施。你會法術?你會,你是巫族!」
「巫族?」筱筱蹙眉,搖搖頭「我不是。」
她說不是,不像假話,那剛剛她說話來著,自言自語什麼來著…
「你認識?…碧藍?你剛剛說的碧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