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上官清流來訪
隨我出府眾人並未再與我相詢半句,僅是緊緊相隨身側。莫武快了我一步躍至前方,尋了間不遠處的客棧,更是令店家安置了一處較為清靜獨立院落,帶有數間上房,又備好了茶水與吃食,方將我等引入其中。
「穆隱兄、師兄、三位兄長,煩請容我獨自靜一靜。」我此時已是稍稍冷靜了些,亦是對方才言行有所悔意,不該如那般頂撞龍將軍,更是不該使得龍泉夾於中間為難。回思起他對我的呵護備至,便更是煩躁不已。
莫武等人本是欲開導我一番的,見我興緻缺缺,駱弈城便將眾人皆遣了出去,他獨自坐於我對向,卻並未開口出聲,僅是靜候著我先開口。
我自是知曉他於那裡坐著,僅是不知如何應對,便一直垂著頭默不作聲。這一坐,便是近半個時辰。
龍府之內,我離了正堂,龍將軍便是砸了案几上的長頸瓶,又喝退了眾人,龍夫人便是出了門方使龍泉前來追我,並吩咐了下人往將軍府去請周老將軍。
待及我徹底平靜下心性慾要開口之際,周老將軍便是已進了龍府,同時,一行人亦是至了我所在的客棧。
莫武斜倚在樓梯處,見得來人便是一驚,慌忙轉身跑回我房內,「妹妹!那個,似是上官大人來了!」
「上官清流?」我卻是一愣,未曾料得竟是他先登門。
駱弈城忙起身,「師妹,若是不願一見……」
「五哥,請他進來,另得將各位兄長及穆隱兄一併喚來。」我穩了穩心神,自是明了上官清流所能,避開一時卻是不得避開一世,且於這京城之內,遲早皆是要見的,何況我與他並無前仇舊恨,權當是昔日故人,鑒於那山中宅院亦是不該有避而不見之理。
「鳴兒!」上官清流聲隨人至,數月未見,一身冬季黑色廣袖官服於他身上甚顯俊逸儒雅。進得房中,他並不顧及旁人,直接奔向我所立之處,便是一把將我攬於懷中。「數月未見,甚是思念於你!鳴兒可有想我?」
穆隱雖是對龍泉頗有微詞,卻是更加不喜上官清流如此輕狂之舉,邁步近前便是伸手將已被我退開兩步的他硬扯開,「唉唉唉,好歹也是位大人,不知莫鳴如今已是嫁作人婦了嗎?怎如此無禮!」
上官清流本未以為然,卻是聞得他那句「嫁與人婦」即刻瞪大雙目,怒視他轉而盯著我,「鳴兒,他是誰?此言何意?」雖是小宇已被程燃遣人送回至京中上官府,卻上官清流仍將他所言我與龍泉成親一事當作龍泉之意,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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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做信。
孟子之與聞止靜自是隨著他一同來的,還有幾名隨從皆是在房外廊下。駱弈城自始於房中,莫武被我吩咐已是令莫良與莫思進得房中。
穆隱此舉,甚是得了莫良、莫思之心,故而抬手攔下孟、聞二人。莫武則是扯了一下駱弈城,兩人將上官清流自我身前欲要擋開。
「放肆!」上官清流怒斥道,「本官豈是你等僕從可觸碰的?」
「嗬,上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方自龍將軍那邊緩過來,卻被他這一句即刻打回原形。確是,我恐是甚為不滿自以為是之輩,尤是自視甚高願與旁人指手畫腳、不問緣由之態。「若是上官大人如此清高,來這小小客棧作甚?我莫鳴不過江湖草莽,不配與大人同屋而聚,還請大人迴轉府宅!」
「鳴兒!」上官清流自是不明我為何震怒。
駱弈城暗暗提點我,「師妹,不可造次!」
穆隱自是久居江湖,本就看不慣官場之人,方才上官清流之語他亦是不喜,見我這般便極為滿意。莫家兄長則是唯我是從的。
孟子之與聞止靜則是不願自家兄長曆經苦等了數月、方得報我進京往了龍府卻不及一盞茶便怒氣而出方匆匆趕來便是如此結果,便欲開口相勸。「大嫂,呃,莫姑娘,大哥已是苦侯數月了.......」
上官清流即刻迴轉,朝著身後二人一個眼色,他二人便止了聲退了出去。
我被駱弈城提醒,便是再度冷靜下來,深吸口氣將紛亂的內心靜了靜,臉色微微好了一些。見他向我投來詢問之色,我微微點頭,他便是招呼眾人亦是退了出去。莫家三兄長本不願的,見穆隱朝他們微微點頭,便心下瞭然,反正有他,自是盡知房中情景,便皆轉身離去。
我微微緩了緩,伸手一指,「兄長請坐。」便是首先落座為他斟了盞茶。
上官清流亦是復了昔日京外之態,苦笑一聲坐了下來,默了少許方再度開口,「數月未見,鳴兒可好?」
「尚未告知兄長,此番我進京非是來尋兄長的,而是……」
「鳴兒!」上官清流面露驚慌之色,忙止下我,「且說這數月你可安好便是,旁的,我並無心。」
我一愣,也對,如今我與龍泉尚不知可否被其父母認同,這婚事恐是就此作罷亦未可知,便是苦笑,「兄長可知我走了一遭樓蘭竟是身中奇毒,如今,功力不得盡展。」
「現下可有事?」他急切欲要起身近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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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含笑伸手將其攔下,「兄長莫急,這毒甚為怪異,常日並無礙,且是與常人無異,僅是運功之後方有不適罷了。」
「當真?切莫有所隱!」見我面色確是如常並無異狀,上官清流方稍稍安些心,轉瞬蹙眉道,「鳴兒,你本就功力不凡,何方高人傷的你?難不成是遭了暗算?」
我怎未想到!聞他之言我瞬時便如醍醐灌頂。只是,樓蘭之內何人會以此心機如此暗算於我?那姬伯與蘭鮮乃是方回至的,便是玉柳關前亦是現身以武相逼,雖亦是暗箭傷人,卻並未曾動過旁的算計。想到此處我不禁皺眉,那會是誰呢?
「鳴兒,鳴兒?」見我沉思不語,上官清流便是忙喚醒我,「如今這毒如何了?可是進京來尋良醫診治?若是靳伯不足以應對,那我便面請聖意。哦,聖上對我甚為厚愛,不若鳴兒往之我府中,我必會上奏請御醫為你一診!」
那急切的神色,似是回到了往日,我一瞬便晃了神,龍泉亦是如此關切於我的,那細緻與柔情、笑意與溫存……如今,唉。「不勞兄長費心了,已是有所安排。」我不願與他為敵,卻深知他的情意,不得已移開了話題。「兄長如何知曉我於此處的?」
「呵呵,鳴兒,你已是五大門派掌門,怎仍是如此單純?」他寵溺一笑,「須知,如今我雖已入了朝堂,卻並未將往日於江湖之內的勢力盡除,留下些耳目實有必要。你亦是該得如此。」他呷了口茶,繼而道,「那些兵書典籍豈是白白看了?非是唯有沙場之上方得排兵布陣之法,常日之中大有可為。如你現下於京城之中,山中之事如何操控?沿途進京可有各處人手接應?這便是你需得用心的。」
他這一番話,於我確是大有裨益!我怎就未想到將門派之能盡布江湖?如此豈非消息必能暢通無礙?如他一般,於玉門關內便是可掌控匈奴犁庭之事,若非如此,恐是僅憑他上官家昔日名譽與上陣迎敵之功,實難被漢皇如此器重吧?否則怎會憑藉布衣之身一舉成了四品尚書令?竟是較之久於邊關的駐守抗敵的程燃、世家出身的龍泉皆是得以重任。
「自是不及兄長的。」我微微搖頭,論謀略心機,我確是難與他相較。
上官清流一笑,「那便隨著我一處,我便日日教你,可好?」
「不勞上官大人如此費心了,鳴兒自有我來照顧,不必令她思慮此些繁瑣之事。」龍泉竟是破門而入,滿面慍色地盯著上官清流,確是看向我之時皆是愧疚、焦慮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