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四級，味塵

阿蘭正想靠近老婦人，這時草叢中竄出來一條精靈蛇婆，「快走開，不許你靠近我的主人！」

老婦人似乎感覺到了精靈蛇婆的動靜，面無表情地問：「怎麼了？有人么？」

那個精靈蛇婆對著女人似乎也在說心裡話。

葉修對著阿蘭說：「阿蘭，你跟他們說，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天香閣」在哪裡……」

精靈蛇婆疑惑地看著他們，「你們想去「天香閣」？」

精靈蛇婆領著葉修和阿蘭穿過成片的花海，接著眼前出現了一個用木頭搭建的大型閣樓，上面寫著「天香閣」三個大字。

偌大的閣樓外空無一人，葉修和阿蘭敲了敲門，沒人回應。於是他們兩個輕輕地推開門，一股奇特的香味迎面撲來。

「好香啊……」

阿蘭倒是沒注意香味，她發現寬敞的大廳裡面端坐著一百個人，不由嚇了一跳。

「阿蘭，怎麼了？」

#裡面好多人！為什麼剛剛敲門的時候，沒人反應！#

葉修笑著說：「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都喪失了聽覺和視覺啊。」

阿蘭瞬間明白了。

只見那一百人坐在席子上，就像在冥想打坐一般，臉上平靜祥和，每人面前都有一張桌案，桌面上放著一鼎香爐，裡面飄出來一縷縷白煙。

這時一個穿著緊身佛袍，一身朋克打扮的白眉和尚大搖大擺地從裡面走出來。

「哦，又有新的香客了。」

阿蘭仔細一看，疑惑地說：「你——你不是「知音閣」的那個老和尚么？」

老和尚搖搖頭，「「知音閣」的那位是我的師弟無聲，我是他的胞兄無香，你們兩個來我這裡有何貴幹啊？」

阿蘭用「心聲」轉述給葉修。

葉修說：「無香法師好，我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名字叫江婷的用戶。」

「哦，她呀，我知道！十多年前和她的閨蜜來到我們的「天香閣」，一開始她們還決定留在這裡不走了，但後來她的那個閨蜜耐不住寂寞，直接跳崖離開了。而她呢，在七年前，去了第四層。」

阿蘭轉述完話后，葉修吃驚地說：「去了第四層？」

「嗯，真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啊，很少人願意從第三層去第四層的，因為經歷了第一層和第二層之後，多數人都后怕了。他們都認為得到的會比失去的更多……」

阿蘭繼續轉述，葉修著急地問：「那我們如何能去第四層呢？」

老和尚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木匣子打開，掏出一顆香丸笑著說：「只有吃下這個藥丸你們才能到達第四層！」

阿蘭皺著眉頭說：「又要買藥丸？這無窮無盡地買藥丸，金幣都快花完了！你們三個老和尚無色、無聲、無香就是詐騙犯子吧！」

老和尚不僅沒生氣還是笑呵呵地說：「我和我那兩個師弟不一樣，我建議你們啊，踏踏實實留在我們這一層，安心留在我的「天香閣」，我會每天為你準備一種別緻的熏香，聞了以後，保證你飄飄欲仙。」

「你聞到了我的熏香之後，比恢復了聽覺和視覺還要曼妙百倍。要知道，原本氣味就是世間最為美好的感覺，只是世間繁複，人間喧囂，讓耳朵和眼睛霸佔了你們太多的精力，無法體會到氣味的曼妙。

「這實在是太可惜了，辜負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天賦，也辜負了這世間的萬種芬芳。如果你留在「天香閣」內，我會每天給你一種你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不一樣，如何？」

阿蘭將老和尚的話轉述給葉修，葉修堅定不移地說：「謝謝無香法師的好意。我承認第一次體驗到嗅覺的豐富，不過，所得便有所失，我要見的人在上面，我必須上去！」

老和尚笑著說：「看來你也知道，如果你走上第四層，你將失去嗅覺了。」

葉修下定決心地說：「法師，你的香丸多少錢？」

「三個金幣！」

#主人，我們一共也只剩七個金幣了！#

「阿蘭把錢給法師吧！」

阿蘭有些不舍地遞出三個金幣，換回了老和尚的香丸，然後離開「百香閣」，重新回到那片花海之中。

只見那個老婦人還是蹲在花叢中，享受著花草的芬芳。她的精靈蛇婆看到兩人返回，便問：「你們請到香丸了么？」

「請到了，正打算去第四層呢！」

精靈蛇婆不由露出佩服的表情，「主人那時請來了香丸，回到這裡的時候，突然被這裡的花香吸引了。最後決定留在這裡，並把自己的香丸轉賣給其他人。

「主人說過，從「百香閣」出來之後還想去第四層的人，一定對死亡這件事的探索非常有執念。這段話就不必告訴你的主人了。」

阿蘭好奇地看向她。

……

葉修對著阿蘭說：「阿蘭，準備好了么？」

阿蘭憋了一口氣，展開寬敞的翅膀，#主人，我準備好了！#

這次阿蘭費了很大的勁，從高空中掉落回來了好幾次，才將葉修吃力地送到第四層上。

「阿蘭，你還好么阿蘭？」

#我還好……#

「這一層是什麼樣子的？」

阿蘭被摔得鼻青臉腫，勉強地站起來，放眼望去，突然來了精神。

#主人，這一層，這一層簡直是天堂啊！#阿蘭的語調中充滿了興奮。

「怎麼了？第四層應該是味塵……」

葉修用雙手觸摸著周圍。

#全是吃的！難怪叫味塵！#

放眼過去，只見離他們最近的是葡萄藤，上面掛滿了紫色、紅色、綠色的大葡萄，顆顆飽滿光滑。邊上又是櫻桃樹、蘋果樹、香蕉樹、枇杷樹、杏樹……總之，能想到的果樹這裡都有。

即便這些樹結果實的季節完全不同，但它們卻在這第四層同時又開花、又結果，實在奇特，看得阿蘭不由口水直流。因為要節約金幣，阿蘭好幾天都沒吃一口東西了，得到葉修的許可下，阿蘭在果園中大快朵頤了一番。

阿蘭一邊吃，一邊也喂葉修吃了幾口。

「嗯，真的很甜。我得和阿蘭一樣多吃一點，畢竟要是去了第五層怕是味覺也會沒了……」

說到這裡，阿蘭不由露出悲戚的表情。

#所以，主人，你現在聞不到香味了么？#

葉修點點頭，「阿蘭吃飽了，我們就繼續趕路吧，無香說過，在這一層有一個叫「百味軒」的軒主，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道婷姨的消息。」

於是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穿過果園，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好香啊……」

阿蘭不由往前再跑了幾步，竟然發現，前面的大樹上，長出了烤鴨、燒雞、烤羊腿和牛肉乾！

地上堆滿了饅頭、蒸餃、包子各種麵食。又有幾個小池子，分別盛滿了白牛奶、果汁和美酒！

阿蘭激動地把自己看到的轉述給葉修聽。

「原來味塵是這個樣子的。在這一層，再也不用憂慮吃的了……」

#這第四層最適合阿蘭了，要是能選的話，阿蘭就選第四層一直待下去！#

阿蘭說了一半，看見葉修著急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早點找到「百味軒」，於是立馬說#主人，走！我們去找百味軒！#

說完，阿蘭拉著葉修略帶不舍地離開了。

他們很快找到了「百味軒」，在七級浮屠系統中，越往上走，每一層的面積就越小，放眼望去，整個第四層中，只有一個小村落，而村落之中只有一個稍微像樣一點的建築。

一個大腹便便的白眉和尚從「百味軒」中走出來，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兩個人。

阿蘭仔細盯著那老和尚看了看，和前面三個和尚長得根本沒有區別！

葉修一面扶著阿蘭，一面對和尚說：「是無味師父吧？」

「嚯，我怎麼不記得認識你啊……」

「第一層是無色，第二層是無聲，第三層是無香，很容易猜出來法師的名號……」

老和尚大笑起來，「你這又聾又瞎又沒嗅覺的人，倒是挺聰明的，怎麼樣，雖然經歷了這麼多磨難，但能到我們第四層上面來，還是幸運的吧！有這麼多美食，享之不盡，用之不竭，這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嘛！」

阿蘭把老和尚的話轉述給葉修。

「無味法師，你可曾知道一個叫江婷的人？」

聽到江婷這個名字后，老和尚一臉慍色，「不要和老衲提起這個人！」

阿蘭反問：「怎麼了？她現在哪裡啊？」

老和尚瞥了一眼他們，「你們找她幹什麼？這個不識趣的女人，不在我們這一層！」

葉修聽了阿蘭的轉述，著急地問：「大師，她不會又上去了一層吧？」

「沒錯，在五年前離開的。她說我們這裡什麼美食都有，就差一種東西，她說吃不到這種東西，留在這裡也沒意思。我便問，這世間怎麼可能有我們味塵沒有的食物，於是我問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說即便她描述出來，我也未必知道！天下怎麼可能會有我不知道的食物呢！還和她打了一個賭，要是猜不出來，就給她十枚金幣！」

「她便跟我說，那東西是土裡種出來的，卻在水裡開了花，又在石頭縫裡結果，最後像肉塊一樣被切下來才能吃。這東西能甜能咸，融合所有味道，是天下第一美味……」

「我猜了半天也猜不出來，正打算給她金幣，她卻說不要金幣，只要「白味丹」就行了。」

聽了阿蘭的轉述后，葉修好奇地問：「是不是——吃了「百味丹」就能去第五層？」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