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施以援手的人
「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顧青黛盈盈一笑,轉身就吩咐蒹葭和為霜,「晚間擺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咱們金枝閣好好的熱鬧一番。」
蒹葭為霜紛紛應諾,撂了帘子就出門去準備。
齊雲宴拉著顧青黛坐下,兩人相對而坐,齊雲宴從懷裡將祖父給他的白玉扳指拿了出來。
看著齊雲宴拿出來的白玉扳指,顧青黛心底有些許吃驚。
這白玉扳指她也是知曉的,在西巷將齊雲宴撿回來的時候,她就看見被齊雲宴死死藏在懷裡不肯放手的白玉扳指。
而後來,齊雲宴來到了敬國侯府,這個白玉扳指也是被他藏的嚴嚴實實,從沒拿出來過。
今日他怎麼就拿出來了?
對上顧青黛清澈中帶著疑惑不解的目光,齊雲宴將白玉扳指套在了她的手上:「這是祖父給我的,傅家家主的信物。」
顧青黛看著被他套在手上的扳指,神色微黯,琢磨不透:「此等貴重之物,你應當自己收著才是。」
齊雲宴搖了搖頭,溫柔又堅定地看向顧青黛:「寶兒是我的妻子,也是傅家的主人,都說妻子保管丈夫的東西,我想這個也應當由寶兒來拿著才是。」
他從前未曾給顧青黛是因為害怕,害怕忽有一日自己的身份暴露,會連累到顧青黛。
而如今,傅家冤情平反,這枚白玉扳指就是他能夠給顧青黛最好的東西。
明明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可是顧青黛卻覺得這東西沉甸甸的,還在發燙。
這枚白玉扳指的價值格外的珍貴。
這是齊雲宴將一顆真心捧到了自己的面前,是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給了自己。
她微垂著長睫,眼眸中染上暖意:「好,這東西我就給你收著。」
「那就有勞齊夫人了。」
他這句話從嘴裡吐出來,帶著幾分曖昧,讓人耳根子發燙得不行。
「去哪裡越來這樣子的腔調,聽得人耳朵都紅了。」
顧青黛撩過頭髮掃過去,耳垂微微泛紅,像極了田野間的紅櫻桃,小小的,紅紅的,看著誘人極了。
齊雲宴笑了笑,伸手摸向她的耳垂:「咱們是夫妻,親密一些有何不可?」
被齊雲宴這樣子反問,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羞怯。
帶著些許無奈與妥協:「是是是,夫君說的言之有理!」
她偏頭看向齊雲宴,眼眸裡帶著的妥協與無奈,手上卻不經意摩挲著白玉扳指。
齊雲宴伸手握住了顧青黛的手:「今日晉王與林家倒台,往後咱們也不必為其煩惱了!」
「可有說如何處置?」
顧青黛還是想要知道今上對於晉王的處置的。
若是能夠由她親自動手,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齊雲宴總覺得顧青黛的心裡藏著事,當初顧青黛與自己說得理由是為了報復晉王讓她失去顏面,可是他覺得顧青黛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背後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不知道具體的處置,但是想必沒有活路。」
齊雲宴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看著她:「寶兒現在可否告訴我當初結盟你說的原因是否是真的?」
「是真的。」顧青黛點了點頭,「不過,不僅限於此。」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皓腕處的珊瑚串珠,目光一冷,眼底承著哀傷。
「我敬國侯府為大鄴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我父兄為大鄴所做的所有貢獻在上位者看來,都不過是理所應當的。」
「當年父兄出征邊境,今上為了鍛煉晉王,特意命晉王隨我父兄一同出征。」
齊雲宴點了點頭,此事他也有些許印象,當時出征之際,可謂是滿城相送,回來之時,則是全城默哀。
「父兄征戰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每次他們都會回來。」
「我阿兄出征前還說會為我帶禮物,可是沒曾想,那一別我父兄就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顧青黛語氣更咽,死死壓住那即將破殼而出的悲鳴。
雙手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溫暖的掌心中,微紅的眼眶中氤氳著眼淚,強忍著不肯落下。
「可他們分明是因為營救晉王丟了性命,今上卻令人隱瞞真正的原因,還將我賜婚給晉王。」
「而晉王若是知道感恩也就罷了,他那樣子的骯髒的小人,竟然覺得我父兄因救他而失去生命是活該!」
「皇家不公,讓臣子如何心甘情願為之賣命?!」
顧青黛說到此處,眼淚到底是忍不住了,她父兄為皇家付出生命,而皇家又是如何對她的?
皇天在上,難道看不清那些不配活著的人的真面目嗎?
既然上位者不給予她公道,那她便自己為父兄討一個公道!
「他忽視我敬國侯府為大鄴所作之貢獻,一心只想著他的兒子,那我便要他看見他兒子的真面目,斷了晉王的念頭與前程!」
「我要晉王為父兄償命!」
眼淚順著臉頰落到了衣襟處,打濕了那綉著梅花的衣襟,一點點的濕潤是顧青黛這麼多年來的籌謀的結果。
她終究是等到了今天,也等到了這一刻。
齊雲宴心疼不已,掏出錦帕為她擦去眼淚。
他從前素來認為,顧青黛是堅強不行的姑娘,後來與之接觸,才覺得她也是需要人呵護的孩子。
她汲汲營營為顧家籌謀,養大顧然,又帶著那些吸血的一大家子,早就已經精疲力竭,可是她還是在堅持。
「從前的事情都將會過去的,以後的日子裡我都會陪在寶兒的身邊,我們夫妻同心,相濡以沫。」
聽見齊雲宴的話,顧青黛看向他過了好半晌才溫吞地點了點頭。
一時又笑了起來,看著齊雲宴道:「我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問我為何要救你?」
齊雲宴回想到當時的情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從未想過,當初那個初見時就坐在輪椅上的女子如今成為了自己的妻子。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種。誰也不敢和我扯上半分瓜葛!」
「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施以援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