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子澄師兄
傅睿之道，「這好辦，你明日去蘭柏軒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連城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想了想，「若她真是馬家千金，本王……」
傅睿之笑道，「怎麼？不好意啊？這有什麼？反正她是你的側妃，與你也有夫妻之實，怕什麼？」
夜連城轉過身，看著傅睿之久久才道，「怕就怕她知道，那日毀她清白的人是本王。」
傅睿之嘆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你們一輩子不見了，就任憑她困在那個宅院中？不過我看你那側妃不是什麼安分的主，京城裡流言蜚語，她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帶著丫鬟跑來逛大街。」
夜連城聽聞也跟著嘆了口氣，「還是先查清楚她是不是馬家千金再說。」
「怎麼查？你又不敢見她……」
「不是不敢見，是不能讓她知道本王的身份。」說著，轉身對落雨道，「你且去通知風公子，就說他過兩日準備的茶會本王會去，再給蘭柏軒遞個帖子。」
傅睿之拍手笑道，「妙哉妙哉，風旭那小子的院子離你的蘭柏軒不遠，而且他最愛搞風雅之事。以他名義想約馬家千金前去既不突兀，又一探知曉那蘭柏軒里住的是不是真的馬家千金。再者，你也不會暴露北寧王的身份。」
當晚，蘭柏軒就接到了雅苑的名帖。
王婆子捧著帖子邁進後院時，馬小小正忙著跟彩雲做鮮榨果汁。
馬小小接過帖子讀了一遍，便將帖子甩在了身旁的石桌上，繼續開始動手壓擠果子。
過了一會兒，見王婆子沒有走，還站在原地看著她們主僕二人，便問道，「還有事嗎？」
王婆子道，「雅苑的人還在門房等著馬娘子的回復。」
「不去。」
王婆子微微一怔，「老奴照實回復嗎？」
因為這蘭柏軒一直是由王婆子看管，附近的幾家別院主人她也都知曉，按理說這馬小小被王爺安置在此，無非就是想讓她自生自滅罷了，今日收大淵頗具盛名的風公子請柬，讓她著實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這馬小小竟然拒絕了。要知道，這風公子的請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多少京城中的名門閨秀，豪門才俊想要成為那雅苑的座上賓，外空心思擠破腦袋都進不去。
可這馬小小簡單的兩個字就要把雅苑的人打發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雅苑的帖子可不別的，金貴的很呢，就這麼回復怕是有些不妥。」王婆子忍不住提醒她。
馬小小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又不認識他，他請，我就一定要去嗎？你就說我這兩日忙的很，沒空去。」
王婆子皺眉瞥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扭頭走掉了。
彩雲氣鼓鼓的說，「小姐，你看她什麼態度么。見您連聲娘娘都不叫，整天馬娘子馬娘子，叫的好像您是那家妾室一般。」
馬小小將榨好的果汁抿了一口，笑道，「那本來就是么，側妃不就是高級妾室嗎？何必去在意這些。你快嘗嘗，好喝不？」
彩雲喜滋滋的端起杯子嘗了一口，「哇，真好喝。」
「要是有冰塊就更完美了。」
主僕二人坐在樹下，喝著果汁，看著夜空好不愜意。
彩雲突然問道，「小姐，奴婢發現自從你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后，回來變了好多。」
馬小小側頭看著彩雲問，「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彩雲沉思片刻，「有好，也有壞。比如您去閻王殿偷學的這些個烹飪手法，比如做的這個果汁，都特別好。但是您忘了天山的無念道長，就不怎麼好了。」
馬小小笑道，「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不過一時半會被嚇的忘了而已。」
彩雲點了點頭，又嘆氣道，「也不知道阿蘭和桂花怎麼樣了？蘭桂坊的生意到底好不好。」
「有先前掙的那一百兩她們生活差不到哪去，就算買賣賠本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賠光了，再過幾天找個借口，咱們在進城一趟就好了。」
「小師妹是想去哪裡啊？」
房頂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馬小小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衣飄飄如謫仙一般的男子坐在房頂上笑盈盈的看著兩人。
彩雲喜出望外的叫道，「子澄師兄，你怎麼來了？」
方子澄輕盈一躍，便從房頂落在了兩人面前，「小彩雲還是你好，不想你家小姐，見了人只會傻愣愣的看著，連招呼都不打。」
馬小小臉色尷尬，彩雲連忙低聲說，「小姐，這是你師兄，方子澄。」
馬小小這才恭恭敬敬做了一個揖，「子澄師兄好。」
方子澄微微皺眉，伸手在馬小小額頭的探了探，「怎麼？才不到一月，腦子壞掉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馬小小揉了揉額頭，「確實，前陣鬼門關走了一遭，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方子澄一驚，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彩雲一瞧情形不對，道，「子澄師兄先跟小姐聊著，我去給您泡杯茶。」說完轉身腳底抹油一般溜了。
馬小小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訕訕笑道，「子澄師兄來找我有事嗎？」
方子澄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完了完了，看來你病的真不輕。怎麼？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馬小小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方子澄對面，將榨好的果汁倒了一杯推到方子澄面前，輕描淡寫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嘆氣道，「一時沒想開，上吊了，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方子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盯著馬小小看了半晌，才道，「師父說你有大劫，所以才不讓你下山，看來師父說的還真准啊。」
馬小小一聽來了精神，問，「師父說我有大劫？怎麼說的？」
方子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怎麼知道，這還是你下山前你告訴我的。」
「哦！」馬小小對這位印象里完全陌生的師父頓時充滿了好奇。
「這是什麼？還挺好喝的。」
「果汁，摘的園子里的果子壓榨出來的汁。」馬小小解釋完，又問，「師兄，那我下山前還跟你說了什麼？最重要的是，師父都說了什麼？」
方子澄拿起盛滿果汁的盆子又稱了一杯，「你下山前就說讓我照顧好師父，也沒說什麼。師父么，就是不太高興，但是也沒多說什麼。哦，對了，你走那天，師父說好好的一個徒弟被你老子害死了。」
這麼說來，師父是知道馬靈兒下山後會死？那這個無念師父可真是神人，是會周易還是會什麼通神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