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絕處重生

第二天早上八點，走進芷亭中學大禮堂的北海瓊月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靜靜等待著開場。

「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嗎？」話劇即將開始，道具組組長（夏侯麒霜自封）興奮地對大家說。

「當然，一切準備就緒。」尚方子卿早就準備好了兩種顏色的水，作為水管里的水柱。

「吹風機也已經調試好了，你看，完全沒問題。」尚方佐弈從家裡拿來了吹風機。

「很好，接下來就等表演開始了。」夏侯麒霜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表演結束后我們去找北海瓊月，並且向她道歉！」

夏侯麒霜通過幕布看著台下的觀眾，注意到了坐在後排的北海瓊月。

北海瓊月覺得這場話劇非常無聊，大體內容是魔法學院的一系列故事。魔法，北海瓊月從不相信這種東西，她相信科學，科學不需要引入魔法也可以解釋清楚一切的問題。想到這裡，她更堅定了自己要查出真相的決心，真兇和自己一樣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不是一個有魔杖的巫師，既然如此，自己沒有理由解不開兇手的犯案手法。

儘管北海瓊月不看好這出話劇，但夏侯麒霜讓物體懸浮和水管中的液柱自由升降的特效卻讓她非常震驚，她覺得這是這場與她所熱愛的物理學嚴重衝突的話劇中唯一的亮點。

表演結束，北海瓊月應邀來到後台，看見夏侯麒霜正在得意地享受著來自大家的誇讚。當他看到北海瓊月走進來的時候，立刻站起來走到北海瓊月面前。

北海瓊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夏侯麒霜。

「瓊月警官，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

「沒關係，都是過去式了。」北海瓊月輕描淡寫，「今天中午就是開庭的時間，然後這一切就結束了。」

北海瓊月用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淡。現在已經是上午10點，而開庭時間就在今天中午，或許她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解決這起案件，或許她命中注定要在這場阻擊戰中輸給兇手，或許現在是放棄的時候了。

就讓它這樣過去吧，這起案件算是結束了。北海瓊月看著牆上的掛鐘一點一點轉動，時針越來越接近12，意識到中午即將來臨，她已經沒有時間了，而兇手的犯案手法卻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謎。她只剩下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可她能否在這兩個小時中調查出真相？北海瓊月不敢打包票，因為幾率接近零。

她忽然放棄了之前一直堅持的調查，兩小時后的審判結束，諸葛若零就會被徹底坐實罪名然後送進監獄，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北海瓊月怨恨自己的無能，可她又能怎麼樣呢？她現在無憑無據，甚至連兇手製造密室的手法都搞不清楚，她能有什麼辦法？北海瓊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輸給了兇手，這次她全盤皆輸，不僅失去了100%破案率，還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北海瓊月一直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最近發生的一切卻讓她開始懷疑是否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已經註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打破命運的齒輪？

就算這是命運的齒輪，難道這就是諸葛若零和自己的命運？一個含冤入獄一個全盤皆輸？北海瓊月自問自己從警多年從未有過一絲懈怠，她力求每一個真相，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罪犯也絕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諸葛若零雖然有些過於活潑，但也不失為一個優秀的警察，為什麼如今卻落得這般結局？世界究竟是否善惡有報？為什麼這起事件就像一個沒有剎車高速飛馳在懸崖邊的跑車，

正在奔向毀滅的未來。

能不能懸崖勒馬呢？北海瓊月相信只要有能力就能夠懸崖勒馬，但她現在開始懷疑這句話，自己並非沒有能力，為何還是被兇手玩弄於股掌之中？

北海瓊月逐漸放下了踩剎車的念頭，或許就這樣奔向懸崖正是命中注定的結局。她身為警察的信念遭到了巨大的衝擊，她相信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但這起案件卻讓她絕望。諸葛若零是無辜的，北海瓊月清楚這一點，可自己身為警察卻親手逮捕了這個無辜的人。她不願意做這樣的警察。北海瓊月把手放進口袋裡，她忽然觸碰到了一串鑰匙，想起了一句話「在必要的時候使用它，我相信你。」

北海辰景說得沒有錯，諸葛若零的確把她的信任給錯了人，北海瓊月不能接受自己的行為，她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無能和愚蠢。她開始思索，或許是時候換一條路了，或許自己根本就不適合做警察。

北海瓊月打開手機編輯了一封辭職信，她不能接受自己成為這種警察，與其成為自己討厭的樣子，還不如及時制止這一切發生。

北海瓊月準備離開芷亭中學，明天她就要把辭職信交給歸海明智。今天她打算躲在家裡，她絕對不會打開電視機或者電腦，絕對不接受任何來自外界的消息。她也不會去庭審現場，她不願坐在旁邊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旁邊夏侯麒霜等人還在熱烈地討論著，北海瓊月看見尚方佐弈手中的吹風機和舞台兩側巨大的U形管，瞬間明白了剛才舞台懸浮特效和水柱升降的手法。

「秘訣就是這個吹風機。」歸海清和指著尚方佐弈手中的吹風機對同學們說，「羽毛質量非常輕，所以只要把吹風機打開，再把羽毛輕輕放在上面…….你們看！羽毛就可以懸浮起來。原理就是我們在初中學過的伯努利原理，下方的氣體高速流過羽毛，會與羽毛上方的氣體產生壓強差，從而讓讓羽毛浮起來。」

「還有這個U形管。」夏侯麒霜忙著介紹他的傑作，「利用了連通器原理，U形管的一半露出幕布，讓台下的觀眾看到，另一半在幕布裡面。因為U形管上端開口底部連同，幕布內外水管中水柱的高度相等，我們就可以通過調整幕布內水柱的高度任意調整幕布外水柱的高度。利用了連通器的原理。」

北海瓊月直勾勾地盯著歸海清和與夏侯麒霜，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的確討厭貓，這只是一個隱藏監視攝影機，我覺得畢竟有備無患，或許哪天就能派上用場。」

「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在車裡打電話總是聽不清楚對方的聲音。」

我是2101號房間的房客。案發那天晚上凌晨一點左右，我聽見2202號房間的方向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

地上的水銀，房間里過長的水管，還有……那段證詞——

一個月前，101號房間的窗戶曾經遭到損壞，酒店工作人員打算聯繫裝修公司換新窗戶，他們的談話被一位客人聽到了，這位客人聲稱是某裝修公司經理，於是酒店就在這家裝修公司預約了換窗戶。來換窗戶的是來自裝修公司的一名年輕人，這個人非常靦腆，把帽檐拉得很低，沒有人看見他的長相。他為酒店換上了這扇窗戶，酒店工作人員發現這扇窗戶玻璃的材質與他們的訂單不相符，但那個換玻璃的人卻拿出發貨單，聲稱是酒店訂貨時出了錯誤，於是101號房間就換上了這塊與其它玻璃不同的單層玻璃。

北海瓊月咋舌，自己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她立刻走出芷亭中學，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