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國嵐國 第一百二十三章：六長老
見到柴進生施法，六長老終於臉色微變，原先的從容緩緩消失，雙腳略微用力便是原地暴起，一隻大手向柴進生抓來，大喝道：「是族中的高階偽妖術玄水遁！抓住他，不能讓他逃了！」
望著來勢洶洶的六長老，柴進生心中一慌，忙道：「柳兄弟！」
「交給我！」
柳子桑大吼一聲，爆發出一股極強的妖氣，強行將身邊的重水牛黑衫族人震開，一腳踢在一名大漢身上，借力向六長老暴射而去！
六長老見狀冷笑道：「哼，區區荒靈境的螻蟻，也敢擋在老夫面前？真是不自量力！」
說罷袖袍一揮，一道泛著水光的黑色妖氣驟然發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個碩大水彈向柳子桑面門擊來！
水靈彈！
沒錯，這正是小胖子龍牙靈鱒曾對柳子桑使出過的偽妖術！雖同為偽妖術，但這次的水靈彈卻是由渾靈境強者發出的，威力絕非荒靈境可比，好比同樣一顆石子，用十斤的力量擲出和用五十斤的力量擲出，其造成的破壞力也截然不同！
柳子桑瞳孔微微一縮，水靈彈雖未及身前，但已感到一絲極為危險的氣息，全身妖力毫無保留地調動起來。
「鍛氣，莽拳，木隱術！」
心頭暗喝一聲，體內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柳子桑全身的皮膚變得通紅無比，滾燙嚇人，宛如一大塊燒紅的烙鐵！
體內流轉的妖力在血脈作用下壓縮成一小股驚人妖力，化作濃郁的白色妖氣逐漸覆蓋在拳頭上，形成一頭栩栩如生的白色莽象！與此同時，柳子桑的身軀上閃爍著一層奇異光彩，與周遭的草木融為一體，使得水靈彈的危險氣息都減弱了幾分。
柳子桑第一次同時施展三門妖術，鍛氣強化全身妖力，使柳子桑在短時間內的修為無限接近渾靈境。
再用強化后的妖力施展莽拳和木隱術，威力大增，莽拳是為了進攻，木隱術自然是為了防禦，雖說防禦能力十分有限，但也聊勝於無。
轟的一聲炸響，莽拳撞上水靈彈，水彈僅僅堅持片刻便爆裂，化作漫天水花四散飛濺，莽象也轟然潰散！
妖術碰撞的威力將六長老和柳子桑雙雙震開，六長老「蹬蹬蹬」地在溪流後退了數步，柳子桑則是十來步！飛濺的水花打濕了兩人的鞋褲。
前行勢頭受阻，望著攔在面前的柳子桑，六長老不得不停下腳步。
「嗯？竟是鍛氣？沒想到你這小娃娃在戰鬥上有幾分火候，倒是老夫小瞧了你！」六長老輕咦一聲，卻是眼光毒辣，一眼便瞧出了柳子桑施展的招數。
六長老輕蔑一笑，眼眸中泛著一縷令人顫慄的陰冷：「不過，你以為這便能勝過老夫嗎？太天真了！」
六長老雙手負在身後，渾身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傲然之氣，這是身為渾靈境強者的傲氣！更是源自其強大實力的自信！
話音剛落，六長老緩緩抬起一隻枯瘦老手，黑色妖氣散發，將老手均勻地覆蓋其中，發出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在妖力的影響下，靈氣開始聚集。
到了渾靈境，妖族之人已經可以簡單地調動一些天地靈氣為己所用，用來修鍊、保護自己、甚至是攻敵！
隨著修為漸長，妖族強者能調動的天地靈氣越多，對環境的影響也就越大，若是修到了第八境第九境，舉手投足間引發天地異象也不足為奇。
這是一種完全區別於妖力的天地之力，相比於荒靈境只有妖力可用，這份特殊力量也是渾靈境強者能碾壓荒靈境的一大原因所在！
柳子桑面色微沉，他發現在六長老的舉動下，整個玄林中的水汽似乎都因此加重了不少，尤其是六長老周身，霧氣氤氳，空氣潮濕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不要錢般加大妖力的輸出，木隱術被催動到了極致，使柳子桑身軀近乎消失，若換做一般人，此刻怕已是方寸大亂，但六長老依然不慌不忙，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柳子桑心中咯噔一聲，疾風步也盡數使出，察覺到一絲極為危險氣息的他瞬間暴射而出，幾個折閃便是詭異地出現在了六長老背後，率先朝其襲去！
柳子桑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必須要打斷後者施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呵呵，小娃娃，老夫今天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渾靈境強者，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招數都是徒勞的！」六長老呵呵笑道。
短短數息間，水靈氣在枯槁老手上凝聚成水滴，水滴又凝聚成水團，進而在老手上形成一張活動的奇異水膜，這些水彷彿有生命一般，一直在老手上不停遊走。
柳子桑目光一凝，泛水掌！是柴進生使過的偽妖術，不過六長老施展的泛水掌顯然比柴進生強了一倍不止，柴進生的泛水掌只在手掌凝聚水膜，而六長老則是整隻手掌、手心手背都覆上了水膜，甚至連手臂都沾上了不少水珠。
施展過妖術的柳子桑知道，這絕不是簡單的偽妖術了，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妖術！其威力絕非柴進生使出的那半吊子泛水掌可比！
果然，就在柳子桑即將擊中時，六長老的身子詭異地一扭，泛著水光的枯瘦手掌無視了前者雙手組成的防線，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連同手臂拍在了柳子桑的胸膛上！
「噗！」
一口溫熱鮮紅噴在半空，化作無數血花，泛水掌的強大力量擊碎了護體妖氣，將柳子桑拍得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大溪中，昏迷不醒，傷口止不住地流出鮮血，染紅了溪流，為玄林添了幾分凄美和慘烈。
「柳子桑！」
另一邊，察覺到柳子桑狀況的祝江凝頓時分神，周遭的敵人哪裡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五六把兵刃同時攻向祝江凝。
「鐺鐺鐺」幾聲金鐵之聲的格擋聲響起，祝江凝終究招架不住，擋掉其中幾把兵器后，終於被一把冰冷刀刃突破護體妖氣，劃破衣衫，在玉肩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祝江凝不管不顧，一邊繼續用匕首抵擋攻擊，向柳子桑方向移動，一邊對柴進生大聲喊道。
「柴進生，你還沒好嗎？」
對方人手太多，祝江凝敗勢已顯，撐不了太久。
一道道水流在柴進生雙手中流轉，施法速度越來越快，咬了咬牙道：「就快了，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雖然在施法，但柴進生用眼角餘光能看到柳子桑和祝江凝的情況。
柳子桑這個他們三人中最重要的戰力，為了擋住六長老片刻，已經重傷倒地，祝江凝身上也多處挂彩，露出白皙的肌膚，令周圍的敵人見了后更加興奮，攻勢愈發猛烈。
讓一個女子擋在他面前阻敵，柴進生俊臉微紅，有些過意不去，以往都是他這個威風凜凜的少族長英雄救美，替美女擋劫消災，如今卻反了過來，讓柴進生臉上實在掛不住。
他只能拼了命地加快施法速度，彷彿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如此拚命的模樣，已經有許多年未出現在養尊處優的他身上了。
這一刻的柴進生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沒當上少族長，還在嵐國曆練時的樣子。
這時，一道冷笑打斷了柴進生的念頭：「少族長，老夫承認你天資過人，在整個重水牛年輕一輩中都是佼佼者，少有人及，可惜你的修鍊不到家，無法施展出玄水遁！更何況是你們三人的水遁，不要白費力氣了！」
柴進生聞言，冷冷地回懟道：「六長老憑什麼斷定我就施展不出？今日之進生，以非昨日！」
說罷，柴進生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六長老頓時暗道不妙，左腳猛地踏在溪水中，濺起不少水花，向柴進生奔襲而來！
「小子，你敢！」
原來在兩人說話間，柴進生已將最後的玄水遁施法完畢，一掌拍向溪水，一道道水流從三人腳下生出，漸漸匯聚在一起，形成三個奇異水罩！
只一瞬，柳子桑一行人便都消失不見！原地留下暴怒的六長老和一眾唯唯諾諾的黑衫族人。
……
第二日，等柳子桑悠悠醒來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極為幽靜的地方，這裡環境極美，綠樹成蔭，鳥獸和鳴，一條不大的溪流從不遠處的石頭中流出，滋潤著此處的一草一木，但和後山的景物卻大不相同。
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不是後山，而是重水牛族中另一個極為重要的所在。
打量了四周片刻，不遠處的石頭吸引了柳子桑的目光，與其說是石頭，倒不如說更像一塊凹凸不平的小石壁。
石壁由數塊奇異石頭交錯堆疊而成，隱隱間分成三個小平台，每塊石頭平台上都有一個泉眼，由下至上，總共有三個泉眼。
最上面的泉眼已經枯竭，周遭的石塊乾燥無比，植物也都幾乎枯死殆盡，中間的泉眼有些潺潺流水，宛如一道銀色匹練流至第三塊奇異巨石，但水流十分有限，若是一頭牛來喝恐怕沒幾口就喝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