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斗
「這位小哥教訓的好,你若不出手我就要親自替肖老哥管教這不成器的兄弟了。」中年男子滿臉笑意,也不問兩人,拉開凳子就坐下了。男子濃眉大眼,蓄著短須,眉眼間滿是精悍之色,身材高大壯碩,形象頗為威武。「來,就方才的義舉敬二位一杯。」壯漢也不講客氣,自斟了一杯沖兩人舉了舉杯就幹了。
兩人先是一愣,看那壯漢幹了隨即也各幹了一杯。「好說好說,恃強凌弱、仗勢欺人之事我等習武之人自當該管。」華服少年隨口應了句。
「剛才看這位小兄弟擲花生的手法可帥的很啊,準頭力道兼具,且只是將他們幾個擊倒,又沒有傷到他們,力道再大一分怕是幾個人門牙都得吞肚裡。老哥自認像你這個年紀時可沒有這份本事,佩服的緊。」壯漢沖獨眼少年拱了拱手。
「哈哈,老哥哥過獎了,小弟只是煩他們在旁邊絮絮叨叨,好不影響酒興,打發了好再細細品這太白醉。」獨眼少年也不見外,看對方稱兄他也就道弟,心想興許還能再吃頓白食。
「不過小兄弟不該拿金吾衛說笑,今日這許多食客都聽到你將金吾衛說成破銅爛鐵,老哥我在場若是不言不語,怕是明日京城就有人嘴碎。正好你想動動筋骨,老哥哥就陪你練練吧。」壯漢話鋒一轉竟是要動手,說完站起身來。
獨眼少年霍的一聲立起道:「我道是真來敬酒,原來是替那無賴打抱不平,嘿嘿,怕你是怎地!」說完拉開架勢就要進招。
「且慢!」華服少年不欲把事情鬧大,也擔心師弟酒醉下吃虧,趕忙站在兩人之間欲把兩人勸開,對壯漢說道「我師弟年少量淺,今日酒後失言,得罪之處望這位大哥海涵。」
「哈哈哈,小哥你莫緊張,我只是見你師弟炫技之下有幾分手癢,想與他切磋一番。點到即止,只比武藝,不分生死。你們教訓肖三郎做的很對,換我一樣大耳刮子抽他。」壯漢見華服少年似乎會錯意,忙和他解釋一番。
華服少年見壯漢為人豪邁,話又說的極為誠懇,若一味勸下去師弟那脾氣怕也難勸住。拍了拍師弟臂膀說道:「那你就向這位大哥討教幾招吧,切莫失了禮數。」
「師兄放心吧,師弟我吃不了虧。」獨眼少年對自己武藝本就自負,酒意之下越發有幾分飄然。
水榭內有好事的賓客見有熱鬧可瞧紛紛上到二樓,漸漸把幾人圍在圈內。壯漢見此,略一沉吟,向少年說道:「這兒人多地狹,咱們在此處比試甚為不便,水榭主人是我多年好友,我借他的對月坪一用,去那兒比劃更為暢快。」說完對樓下喊道:「澄岳,去把對月坪的燈點上,我借用片刻。」
那管事道:「好嘞申爺,馬上給您點上。」
過了片刻,那管事上來沖壯漢一鞠道:「申爺,都給您辦好了,船在一樓岸邊。」大家向外望去,原來這對月坪是在湖心的一個小島上,生的極為平整,其上草木也不茂盛,島主在上略做修葺,平時在上讀書撫琴,聽湖賞月並不對外客開放。
「你帶那位小兄弟去坐船,我輕車熟路自己過去吧。」說完來到窗邊,縱身向下一躍,眼見就要落入湖水中時提了一口氣,腳在水面上點了一點,向前躍出數丈,雙足連點之下頃刻間就跳上了小島。看熱鬧的眾人見壯漢如此身手,彩聲喝成一片,心想這少年今日怕是要出醜。
「嘿嘿,這是考校我的輕身功夫呢。」獨眼少年輕笑一聲也是向下一躍,和那壯漢一般,一路點水到了島上,身後留下一串漣漪。他體態輕盈,彷如一片羽毛在風中飄曳,端的是飄逸絕倫。水榭中人又是驚倒一片,原本不看好少年之人紛紛又改變主意,覺得今日這水榭一宴實是值得,這場比試讓周遭山水都失色幾分。
小島本就不大,僅半里見方。其上除修築有一個簡易的木棧碼頭和小小一座聽雨亭外再無他物。島上鋪滿細草,其他植被也僅就是些矮小的灌木點綴。島正中平坦處鋪了白色沙石,沙石外築了個約莫一丈寬的小渠,引了一圈湖水把中心圍住,形成島中島的格局。淺淺的渠底鋪滿了黑色圓潤的鵝卵石,和中心白色的沙石、外圍成片的綠茵相映成趣。天空明月皎潔,正對湖中島上這塊潔白的沙石之地,故主人名之對月坪。島上沒遮擋,視野極好,從水榭望向對月坪也是一目了然。看熱鬧眾人雖離的有段距離,但兩人的一舉一動也都能盡收眼底。
兩人來到對月坪上,相對而立互相抱拳拱了拱手。少年方才見壯漢如此魁梧的身軀竟舉重若輕的點水上島,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雙手化掌,右手在前,掌心朝天,指尖向下,左手收於胸前,掌心向內,拇指按小指,其餘三指筆直申出,雙腳分立,背脊微屈,向對方點了點頭。這起手式是一招焚香禮拜,原是本門內和師長過招時以示尊敬。此刻以此亮招足見對壯漢的重視。那壯漢身體筆直,雙掌一分,右手朝天呈托天狀,左手五指分開朝下,應了招敬上愛下,對少年也是以禮相待,起手看得出兩人應都是名門正派中人。
下一刻少年忽搶至對方身前,一掌劈向壯漢面門,同時左腳攻他下盤。壯漢一臂擋住少年那掌,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攻他下盤的一腳。少年進一步搶攻,左右兩掌分別又劈向對方頸部和腰部。壯漢雙手接住少年這兩掌,防他進招又往左退開一步。少年接著兩掌平推,隱隱掌風中有嘯叫之聲,可見掌力不弱。壯漢見狀不欲硬接,身子往旁稍退,一掌護胸,另一掌使出全力將少年兩掌向上一帶,又避過此招。如此鬥了一陣,少年不住進招,壯漢見招拆招,雖未見敗像,但始終處於守勢。
見對方只守不攻,少年人心性以為對方懼於掌力,不敢正面應對,逐漸放開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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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躍至空中,雙掌幻化為無數掌影把壯漢上盤緊罩在內,無論怎麼退都要面對接下來的一掌。原來少年見對手功夫不弱,使出的是本門上乘的捕風掌。這掌法要在本門內功、外功、輕功練到一定火候才得以傳授。捕風者意為不論對手如何閃轉騰挪,即使如疾風般快疾不定也依然以此掌法破敵制勝。此掌法一則以力制敵,練到爐火純青時一掌劈出掌風蕭蕭,中者非死即傷;二則以變幻莫測的招式惑敵,掌法虛招甚多,例如一招山風拂面,明明攻敵面門,實則直取腰腹;一招開門迎客則是突然門戶洞開引對手進招,繼而轉身攻其後背。其中虛虛實實讓對手防不勝防;三則身法靈動迅捷,以快攻敵。你若如風,我即捕風,你若如鍾,狂風催松。一快破十力,先機制敵。
面對漫天掌影壯漢雙掌相交,繼而在身前劃了個圈,將少年的掌影盡數籠罩在圈內,接著化掌為拳,以雙拳硬接了少年這無數掌。只是每接一掌後退一步,接完這許多掌后已退到了水渠邊緣,再往後退不免踏入渠中。待接完少年最後一掌,下招尚未攻到時,壯漢虛晃一招,少年偏頭避過。趁著這時機壯漢一個筋斗又翻到坪中位置,不至被逼到水渠之中。
壯漢斗的興起,放聲大笑:「好掌法,好掌力!小兄弟,老哥可要進招了!」話音剛落不待少年答話,壯漢飛起一腳踢向少年腰間。這腳來的好快,兩人鬥了這數十招,壯漢第一次發招攻向對方。少年一直處於攻勢,驟然這迅如雷霆的一腳踢到,若不是對方提前提醒,幾乎就要正中腰眼。壯漢這腳快,少年躲閃的更快,飄然一個轉身躍到半空,避開這腳的同時也還了一腳。壯漢這邊卻不再退避,以腳對腳硬碰少年這招。砰的一聲少年只感到腳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渾身氣血為之一滯,想不到這壯漢腿上功夫這般了得,倉促間來不及發招再攻,借著這腳的力道往後一個筋斗翻去,雙掌護住胸口、頭頸等重要部位防對方攻勢,緩緩運功在四肢百骸間流轉,壓制住翻騰的氣血。
這兩招一過少年更加謹慎起來,對方的實力實在不容小覷,隱隱能感到在己之上。不過明顯他也沒有敵意,不然趁剛才一招佔先后再連環搶攻,自己此刻必然已呈敗勢。壯漢見那雷霆萬鈞的一腳竟只是讓對手退開幾步攻勢稍緩,對少年欽佩之心也是見長。要知道他在這金剛羅漢功上下了二十多年的苦功,這功夫不講究招式的繁複變換,全然走剛猛穩健路子,外練金剛技,內練羅漢氣,以力取勝,以勁御招。他自知天資平平,但勝在心志極為堅定。師兄弟練一個時辰的功課他往往練三、四個時辰;別人嫌練氣枯燥乏味,能躲則躲,他每日定花兩個時辰打坐練氣,風雨不改。二十多年的苦功下來,他已然成為同門師兄弟中的頭幾號人物。方才這一腳使足了七分力,別說一個貌似瘦弱的少年,就是一頭大牯牛也給踢死了。他原以為這一腳突然發力攻的對方猝不及防,已能穩操勝券,但萬料不到少年竟能片刻間就調好內息還能再斗。
壯漢許久沒遇到這樣有趣的對手,內心抑制不住興奮,放聲大笑。他突然運勁發力,雙臂陡然向前伸出,兩隻臂膀青筋凸起,虯結的肌肉似乎暴漲了一圈,大喝一聲,雙腳蹬地,人如箭一般朝少年衝去,此招勁力之大,連身邊的沙石都被帶得飛揚起來,整個人裹挾著沙石,雙拳暴雨般攻向少年。華服少年在水榭中原本一直坐看兩人相鬥,眼見此招兇惡異常,禁不住站起大聲喊道:「師弟小心!玄武式應敵!」
玄武式乃他倆師門中絕頂的禦敵招數,全身勁力集中在雙臂和背脊,以守代攻,在不被對方擊倒的情況下伺機反擊,屬於敵強我弱時的保命招數。只見獨眼少年全身蜷縮,背脊弓起,雙腿打彎,左臂立起肘尖對外,右臂橫夾在左臂中同樣肘尖對外,整個頭縮到雙臂之後,僅露出雙眼觀察敵情。恰在此時壯漢攻到,但見雙拳不住攻向少年,每拳揮出呼呼有聲。少年全身勁力灌注在雙臂之上,對手的每拳都以兩個手肘相接,須知此處本就為人身體中最堅硬的部位之一,再將全身勁力灌注其中,其強硬程度一想便知。饒是如此少年仍被攻的狼狽不堪,不住後退,每拳接下來胸口就要滯漲一分,連接了十數拳后對方拳勁才漸輕。少年瞅準時機手肘向壯漢面部虛擊一記,待對方側頭之時也是一個筋斗翻向坪中,與對方剛才被逼至水渠邊時以進為退的招數一模一樣。
「哈哈,現學現用,聰明的緊!」壯漢見少年以同樣的招式避免墜入渠中,不免對少年的應變也是讚歎有加。「好了,不打了!以小兄弟這個年紀有此等修為,前途真是不可限量!老哥佩服!」壯漢先沖少年擺了擺手,接著又抱拳相對。
「嘿,老哥過獎了!多謝你手下留情。」少年方才接了那暴風驟雨一般的鐵拳后本就渾身氣息不暢,又一個筋斗翻進來,氣血阻滯之下險些沒站穩腳步。幸好對方此時罷斗,不然十數招后定然落敗。華服少年關心師弟,早躍至島上。獨眼少年見師兄趕來,握住師兄的手略一運勁,臉上笑著做了個鬼臉。華服少年感到師弟內勁源源不絕從手上傳來,顯是並未受傷,欣慰下臉色也輕鬆起來。
「好了,看熱鬧的都散去吧!澄岳,就在這對月坪中擺上一桌,我要和兩位小兄弟痛快喝幾杯。拿壇你家主人窖內藏的三十年「太白醉」來!別藏私!哈哈哈!」壯漢方才斗的酣暢,心情大好,先是喝退眾人,又要設宴與兩少年暢飲。
那管事的澄岳辦事十分幹練,不一會兒功夫就在對月坪上擺下方桌小几,冷熱菜肴也都備齊,末了拿出還冒著涼氣的一壇酒,說道:「申爺,我看二位鬥了這半晌,想是乾渴的緊,小人自己做主先把酒在冰窖里放了片刻,此時飲用口感更勝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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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幾位先嘗著,有需要時再吩咐。」說著準備退下。
「來來來,澄岳,我先敬你一杯再走,這水榭多虧有你,你家主人才敢成日遊山玩水!」壯漢說著倒了兩杯酒,拉著那管事就幹了一杯。
「申爺又消遣小人了。」澄岳笑著陪了這杯,抹了抹嘴,小聲沖壯漢砸吧著眼睛說道:「申爺,這三十年佳釀窖中可沒多少,您下次萬萬別當眾嚷嚷了。」
壯漢一掩嘴,作狡黠狀道:「哪有什麼三十年「太白醉」,誰問起就告訴他都是申時岩隨口胡謅的!」澄岳眯眼笑著向三人拱拱手就走開了。
看熱鬧的人群逐漸散去,少了方才兩人纏鬥時眾人的彩聲、呼聲、嘆聲,喧鬧的水榭頓時清凈不少。天空中浮雲飄去,一輪明月映照下的小島更顯素雅,和著微微山風和湖水拍岸之聲,給這對月坪增添三分恬靜之意,在此處以酒會友比起在水榭中小酌聽曲又有幾分不同。
申時岩招呼兩位少年坐下,滿斟三杯酒水,舉杯示意后先干為敬。獨眼少年見這冰鎮的三十年「太白醉」早就按捺不住,一杯酒幾乎是直倒入喉嚨。他師兄則沉穩很多,舉杯回禮后慢慢一飲而盡。
「鄙人申時岩,燕州人士。兩位小兄弟如何稱呼?」申時岩抹抹嘴,向兩少年問到。
獨眼少年看了看師兄,頗為乖巧的沒開口。華服少年答道:「小姓葉,名無忌,這是我師弟秦星河,我倆俱為渝州人。」
「今日偶遇兩位少年英俠,十分暢快,來來來,定要不醉無歸!」申時岩說著又滿滿倒了三杯。三人又盡了杯中酒,各自動箸夾菜。
「兩位都是第一次進京吧?」申時岩問到。
「是啊,總聽同門師兄說起京城街巷的繁華,名人雅士如何縱情詩酒,我早想來長長見識呢。這次一來果然大開眼界,光是這雲軒水榭的美酒佳肴和絕美景緻就讓我樂不思蜀了,哈哈!」秦星河看師兄並不隱瞞身份,開始放心大膽的與申時岩攀談,說話間手中筷子也沒閑著,不住往嘴裡海塞。
葉無忌長著幾歲,又較少年老成,看師弟毫不顧形象的這般吃喝頗為尷尬,舉杯向申時岩敬酒道:「我這師弟見不得佳釀美味,但凡遇著總是這般失禮忘形,申兄多多包涵,這杯謝你方才沒讓他在人前出醜。」說完幹了一杯。
「葉君過謙了,秦君身手了得,我也只是虛長了幾歲,並無必勝把握,何談出醜。」申時岩微微一笑也飲了一杯,完了又問道:「不知兩位兄弟和川渝御劍門葉老宗主如何稱呼?」
秦星河吃喝之際又偷瞟了師兄一眼,正好嘴裡塞滿菜肴也不便答話。葉無忌微微一怔,抱拳回道:「葉老宗主乃在下祖父。申兄好眼力,如何一看便知?」
申時岩也拱拱手:「失敬失敬,原是老宗主孫輩。「說罷嘿嘿一笑:」兩位川渝口音,如此年紀就有這般修行,實在想不出除了名震江湖的御劍門外還有哪個川中門派能有這等人才。而且多年前曾見貴派前輩施展過玄武式抗敵,對此術印象極深,故方才秦君一使此招我便知兩位必是御劍門下少年英雄。」
御劍門乃近一兩百年興起的門派,當年建派宗師立鈞大俠為大楚開國太祖皇帝身旁首席戰將,十來歲即隨太祖南征北戰,為大楚立國建下不世功勛。但大楚建國后他並未和眾開國功臣一道入朝受封得享封妻蔭子之榮,反而辭卻所有軍中職務,封金掛印去行走江湖。
憑他一身卓絕的武藝縱橫江湖二十年,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得享大俠之名。五十餘歲時至渝州開宗立派,太祖皇帝親題「御劍門」三字以作開宗之禮,江湖各大幫派合贈「管盡世間不平事,誅卻天下作惡人」之烏木金字牌匾掛於御劍門牌樓之上,一時聲望江湖無兩。
宗師立鈞辭世后御劍門後人秉承其俠義精神,常介入江湖上的種種紛爭,懲惡揚善,抱打不平,江湖常言「國家事稟天子,江湖事問劍宗」,已然隱有武林盟主之姿。御劍門聲望既高,門下眾人武藝、品德又均為人稱道,百年來發展的愈發興旺,與已有數百年傳承的贛州天禪宗、荊州聖清觀合稱江湖三大宗派。
酒局過半,三人都已頗有醉意,申時岩問到:「葉君此輩可有兄弟?」
沒等葉無忌答話,秦星河滿眼醉意的說道:「我師哥三代單傳,可精貴啦,哈哈!」
「喲,那可是少門主啊,當真失敬啊。」申時岩趕忙說到。
「申兄直接叫我無忌就行,不用如此客氣。少門主三字可不敢當,今次赴京就是專程覲見皇帝陛下,請賜弱冠禮冠帶。」
「哦?御劍門居於江湖之中還須如此嗎?」申時岩奇到。
「申兄有所不知,本門建派立鈞祖師乃開國太祖之臣,立派時太祖皇帝御筆親題本門宗字賜予祖師,以示當年烽火征戰時的君臣之情。本門雖生長於江湖,不屬朝廷各部管轄,但有此層關係之故,祖師遺訓中要求葉家每代傳宗長子年滿十八時須赴京面聖請賜冠帶,供奉兩年後於弱冠禮上正式授少宗劍。」
「哦,原來如此,立鈞大俠原為開國將軍之事我有耳聞,但賜冠帶禮之事還是首次聽聞。那無忌兄弟何日去面聖呢?」申時岩道。
「行禮之事由同來的外務堂丘師叔在操辦,我們一行也只是剛到京城一日,丘師叔想必在和朝廷中人聯絡,我實不知定在何日。看著京城繁華,想著先和秦師弟四處遊玩一番。」葉無忌答道。
此時明月當空,涼風習習,三人熏熏然置於其中心情大好。忽聽水榭那方嗖嗖嗖,三支羽箭破空而來,同時一人大聲怒喝道:「申將軍好雅興,又在縱論朝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