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質變
「這次笛兄不錯,終於把那小子往死里整了……」
「貌似這小子的傷勢很嚴重,不會死了吧!死了主人那裡就不好交代了……」
「怎麼會呢?你以為這小子就這麼容易死嗎?他的命硬著呢?況且……」笛聖本想說下去,轉而一想,又不說了。
……
以我的經驗,融合在我體內的笛子可能不堪重負,或者不堪其辱,選擇了自爆。
說不堪重負,是因為我體內的承受力不夠。
說不堪其辱,可能是我不配與它為伍,以我跟它共事為恥。
我雖然首當其衝,但身體素質非常過硬,所以這點「暴亂」對我來說只是虛驚一場。
很快,我就醒了。
「這是一種反噬,但凡有辱笛子的語言和行為,都會受到笛子的警告。主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水猴看見疑惑的我,一邊解釋,一邊若有所思。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水老師,貌似我們沒認識多久?可能只幾天而已,哪裡來的以前啊?」
「誰讓你喊『水老師』的?這無異於謀害我!會折我壽的!哪有主人喊下人老師的?」
「對不起,只怪你太腦洞,我一時沒轉過彎來,才喊出來的……」
我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反正前面好像喊過幾回,這都怪我,我一急,便有這樣的毛病。
其實,在我看來,這無疑是對別人的一種尊稱,可是每個人的身份、立場、素養不一樣,他們看問題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自然得到不一樣的理解。
水猴站在僕人的位置上,它思考的方向就不能偏離這一塊,所以它對我稱呼為「老師」,就會感到心裡不舒服,並視為「大不敬」,自然不敢接受這樣的頭銜。
「你以前真認識我?」我轉移了話題,「那我以前是一個?怎樣的人?比我現在好很多嗎?」
「那肯定認識……只是……」水猴一聽我提這個問題,把話說得斷斷續續起來,盡量達到語焉不詳的效果,「主人以前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只不過現在……」
「別『逢人只說三分話』呀!對你的主人必須『全拋一片心』!說實話!說實話!」
我開導著水猴,這「水老師」夠賊的,口風把得這麼嚴。
「說了,主人不生氣?」水猴還是表現得很謹慎,不相信我,「我不敢說,怕挨你揍……」
「你說,我不生氣,不揍你,這下你放心了吧!」
我看它的膽子越來越小了,小得似乎容不下一隻螞蟻了,就說了幾句寬它心的話。
「好吧!我相信主人!」水猴咽了一把口水,喉嚨滾了滾,
「就是主人好像變得很好色一樣,看見女人眼睛就發光,不聊女人就要死……」
我操!這是人話么?
我自感我是一個能戰勝荷爾蒙的優秀男人,雖然我身材矮小,力氣不大,但對待我身上的這貨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是一個這樣的人嗎?」
「何止是?簡直是千真萬確!」
水猴忽略了我的心理語言,又加上一句,「主人一定是產生了性鬱悶……才……」
卧槽!
這話從水猴的嘴裡也能蹦出來?看來我的開導已經十分成功了。
不對,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看來這水猴也很有這方面的經驗啊!
怪不得有人說,這主僕二人是一丘之貉!
「你可能誤解我的意思了,很多時候我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即使動手也永遠處於幻想之中,我就想著幽它一默,跟那事無關!只是你倒蠻悶郁的,像是荷爾蒙分泌過剩……」
我一邊微笑,一邊解釋,一邊影射。
水猴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好了,別開玩笑了!主人還想在笛子的演奏上更上一層樓嗎?」
嚇死寶寶了!我原以為水猴說的全是真的,不曾想它在跟我開玩笑呢。
也好,沒有這個阻力,我就可以明目張胆的去見小姐姐了!
「想啊!咋不想呢?」
我拿了笛子準備吹奏,「可是,跟我融合的笛子已經炸碎了,我還有練習的意義嗎?」
「哦!這無妨,和你融合的是虛化的笛子,何為『虛化的笛子』?
簡單說,有就是無,破就是立,爛了還是好的,就是用不完的意思……」
水猴內心平和,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聽它這樣一說,我完全放心了,拿起笛子吹奏了起來。
吹至精彩處,果然我心中的那支笛子又出現了,它看起來平淡、真實、圓潤。
我把全身都放鬆下來,慢慢去感受笛子的每一絲顫動……很快,笛子中貯藏的所有音律,全部融合到我的血脈之中。
我感到一次次騰飛,又一次次回落。在經歷了多次騰飛和回落之後,我的身體裡面所有的器官,猶如經歷了數次淬火。
『我感覺身體好似一個巨大的音系,誰按一下,都會發出絕響。
我質變了嗎?
我不敢亂說,因為我吹奏的曲子,裡面的實物都還沒有出現,以上只是我和笛子融合時的一種特殊的感受,僅此而已!
我繼續和笛子保持這種高度的融合,保持放鬆,保持意念的淡然,保持一顆平常心。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一座鉛色的古城,帶著那時的繁華和拘謹,一不小心就被一個音符拖了出來。
這被歷史深藏了幾百年的東西,仍然熠熠生輝,彷彿是一件被人遺忘的珍品。
接下來,一波海浪朝我直砸下來,這海浪大到無邊,彷彿是一個特寫的鏡頭。
這可是真實的存在呀!
我該往哪裡躲呢?
我無處可躲!
我只好閉了眼,繼續吹奏,這些海浪仍然向我砸來,是真的向我砸來。
只不過,這樁事發生的過去一千多年前,所以,看似洶湧無比的海浪永遠只能砸向過去的時間,對現在、對我沒有半點影響。
自此以後,我只要一吹笛子,曲子中的實物就會立馬飛到眼前,自動還原成過去的一切。
值得一說的是,我身體中的音系,慢慢進化成一面銅鼓。
一開始吹奏的時候,這面鼓和我的肉體一樣是一個悶葫蘆,誰敲,都沒有聲音。
即使有,也是如蚊子的叫聲一樣低沉,後來,這面鼓突然變得「爽快」起來,不再「扭扭捏捏」「遮遮掩掩」,它直接發出清脆洪亮的聲音來!
這樣子,我又練習了一段時間,具體多久,我不知道,但我保守估計至少半年以上。
有一天,我吹完幾首曲子,便不想再練習,想到山洞外看看。
此刻,一陣一陣的涼風向我吹來,四周的花草在風中微微點頭,向我問候!
突然一串清亮的鈴鐺聲響起,我開始還在疑惑這四周哪來的鈴鐺?
可除了我這個「鈴鐺」,其它沒有什麼響器啊?
而且,我這個「鈴鐺」也不是什麼響器,吹不出鈴鐺一樣的聲音。
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出聲源,我懷疑方法錯了。
我應該從自身查起,我的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便遭到自己的反對,最後我戰勝了自己,我終於發現原來這鈴鐺聲是從我自己身體里發出來的。
隨後我想了一下:聲響關閉,果然就沒有聲音了,難道這鈴鐺聲我還可以控制?
打這以後,我的身體隨時都能發出一串清脆悅耳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