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再次相見
摩天大陸，距離天境開啟的日子在即，各路世家的祭子們紛紛湧向聖城。
山巒之巔，一道清瘦的身影眺望著遠處，兩年的沉睡，陸小寶已經瘦到有些脫相。這兩年多來，他時刻都沒有忘記，陸珠兒那雙期待的眼神。
「露珠，天境快開啟了，等著我~。」
陸小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身軀一晃，直接從山巒之上飛落下去。
曠野之中，通往聖城的商隊漸漸多了起來，身材消瘦的陸小寶擠在一堆裝滿草料的車內。車隊之人不時的竊竊私語，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落魄的祭子。
陸小寶眼神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在夢境里，他才真正體悟到本源祖血有多麼的珍貴。陸小寶思念著小露珠，同時也感激玄靈老祖。他不知道陸珠兒現在情況如何，陸小寶恨不能現在就進入天境。
......
摩天大陸天境聖城，這裡雖有聖城之名，卻非摩天域主常駐的城池。平常的年份，聖城之內非常冷清，幾乎沒有什麼外地商客。但天境開啟之年，聖城卻變得熱鬧起來。
臨近開啟之日不足余月，摩天域各大世家紛紛入住了聖城。別看這些世家之人平日里眼高於頂，卻沒人敢在聖城之中造次。即便是頂級世家，到了聖城也得收起以往的傲慢。一旦觸及聖城的鐵律，不但造次者自身要遭受逆血酷刑，連帶家族也會受到嚴懲。
聖城本是莊嚴之地，城中沒有什麼消遣之所，城內最大的一家酒館也非常簡陋，但這裡卻成了祭子們的聚集之地。摩天域的祭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的傷心有的借酒消愁，更有不少人處於頹廢的等死之中。
酒館大堂一處略顯陰暗的角落，頭戴斗笠的衛歸靈嘆息的搖著頭，不禁為這些迷茫的祭子感到悲哀。
他們都有著不錯的靈根，到了上界之後會得到眾多靈域的接納，讓自身修為達到更大的突破。
但眼下這群人，都以為是將死之身，一個個變得荒誕離奇。而且大多祭子的至親都沒有跟隨而來，這份親情在被選中祭子之時就已經斬斷。衛歸靈知道這種隱瞞有些殘忍，不過這也是為了讓他們與低等的界位斷舍離，可以在上界更加專心的投入到修行之中。
衛歸靈觀察了一番，身形一晃消失在酒館之中。沒人在意這麼一個老者，祭子們根本不知道這麼不起眼的一個老傢伙，居然就是聖城的大祭司。
白藝玲也在右側的一角，獨自飲著酒。自從陸小寶不幸離去，傷心不已的白藝玲漸漸恢復了往日的高冷。她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更不願意在客棧之中與二叔待在一起。家族的冷漠，讓白藝玲心中那份虔誠之心，也漸漸變得消沉。
借著酒意，白藝玲又想起了陸小寶，「臭傢伙，我也很快去找你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靈魂不滅，不管你去了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
白藝玲端著酒碗，正回憶著與小寶的點點滴滴，卻發現一道身影坐在了她的對面。
白藝玲微微一怔，「慕容劍南？」
慕容劍南掃了一眼不遠處幾道詫異的目光，嚇得那幾位祭子趕緊低下了頭。慕容劍南不但長得妖異，更是由於修鍊功法陰柔，讓自己如同女子一樣嘴唇變得殷紅。所以不管他走到何處，都會招來別人怪異的目光。也正是因為如此，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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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族嗜殺的名聲傳遍了摩天域。
「白姑娘，別來無恙啊。」
慕容劍南說著，伸出蘭花指，優雅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小酒壺。
「慕容劍南，本姑娘沒興趣跟你對飲，別忘了當初你可是對我起過殺意，這個過節本姑娘還記著呢。」
白藝玲毫不客氣的要趕慕容劍南離開，這裡是聖城，晾他也不敢亂來。
慕容劍南不屑的一撇嘴，「本公子對女人可從未起過殺心，你也不要誤會，本公子對你不感興趣，只是在場之人，本公子看你還算順眼罷了。」
「慕容劍南，我看你卻一點都不順眼。」白藝玲挑釁的目光看著慕容劍南。
「順不順眼都無所謂，進入天境之後，這裡所有祭子都是一個下場。說實話，如今還能保持清醒冷靜，本公子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氣。」
白藝玲揶揄道，「怎麼，你怕了？」
慕容劍南邪魅一笑，「這有什麼好怕的，從本公子懂事之後，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慕容劍南說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恨意。他痛恨自己的身世，更痛恨無情的父母，甚至說，為了心中這份恨意，他刻意做出一些荒誕之事。
白藝玲微微一怔，「世人都知道你慕容劍南的所作所為，平生糟蹋了這麼多女子，確實早就該死。」
慕容劍南鄙睨的看了白藝玲一眼，「荒謬，這種市井傳聞你也信？」
「怎麼，堂堂慕容公子，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敢承認？你身邊的那些姬妾，難道都是假的？」
慕容劍南冷笑了一聲，「她們跟著本公子享受榮華，何錯之有？白姑娘，有些事情我無需辯解，就算本公子真的做了又能如何。生命如此短暫，過往的事情不必糾纏，本公子倒想問你，當日在豐川草原救你們的那位前輩，可否告知是誰？」
白藝玲厭煩的瞟了一眼，故意說道，「為什麼要告訴你？不過你們慕容家族再這麼張狂下去，那位前輩早晚會出手。」
白藝玲說著站起身，她可不想與這個不男不女的祭子坐在一起。更何況慕容劍南當初要殺了陸小寶，彼此根本不是一路人。
白藝玲剛一轉身，卻如同遭遇雷擊一般身軀猛然一震。酒館之外，一道消瘦的身軀走了進來。白藝玲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非但沒有讓白藝玲感到痛楚，反而激動的差點沒站穩。
「他還活著，這臭傢伙居然沒死？」
走進來的正是陸小寶，他跟隨商隊今日來到了聖城，更是為了白藝玲才走進了這家酒館。雖說白斬風當日痛下殺手，但陸小寶相信與白藝玲無關。這麼久不見，陸小寶確實也有些想念，畢竟白藝玲也算是他目前唯一的朋友。
看著白藝玲與慕容劍南坐在一起，陸小寶也有些詫異，想起當日慕容劍南視他為螻蟻的傲慢樣子，陸小寶心說正好戲耍這小子一番，也算還了當初的因果。
陸小寶向白藝玲走去，慕容劍南也從白藝玲怪異的神情之中，發現了向這邊走來的陸小寶。
慕容劍南當即嘲諷道，「難怪白姑娘不願意與本公子對飲，原來是在等這小子。區區一個中品世家的祭子，而且還毫無修為，白姑娘這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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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白藝玲目光冰冷的瞪著慕容劍南，她不允許任何人再羞辱小寶。更何況這裡是聖城，白藝玲知道慕容劍南不敢亂來。
白藝玲的怒斥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別看在聖城之中沒人敢造次，但祭子們必定是將死之身，有些人巴不得大亂一場。慕容劍南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這要是不在聖城，他早就震怒的出手了。
白藝玲已經顧不得這些，看著走到身邊的陸小寶，冰冷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激動。
「小寶~真的是你嗎？」白藝玲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小寶，要不是他額頭上的祭紋，白藝玲都不敢相認。
「怎麼，這才幾天不見就把我忘了？一路我都沒吃飽，你得請我大吃一頓。」
陸小寶說著，毫無顧忌的上前一步，像是老友重逢一般擁抱了一下。白藝玲身軀一僵，也不知是酒意還是羞澀，嬌嫩的臉龐頓時紅了起來。
大廳之中，不少祭子的眼睛都直了，冷如冰山的白藝玲，居然被一個祭子抱在了懷裡？即便生命還剩下不足余月，這對西山蜀海白家來說也會招來非議。
陸小寶鬆開雙臂，看著同樣吃驚的慕容劍南，二話不說坐在了一側，「慕容賤人，咱們又見面了。」
「你~你叫我什麼？」
慕容劍南臉色一寒，一道陰柔之氣在掌中蕩漾，白藝玲急忙閃身站在了陸小寶身旁，「慕容劍南，這裡可是聖城，你敢胡來，小心~。」
沒等白藝玲說完，陸小寶輕輕拉住了她的玉手，「沒事，坐吧，既然都認識，同飲一杯也無妨。」
如今的陸小寶可是今非昔比，在兩大上古祖血的加持之下，雖然不清楚自己達到了什麼實力，但是面對慕容劍南，陸小寶卻有著本能的自信。
白藝玲可不願與慕容劍南在此，她心中有很多話想問陸小寶，當即微怒道，「慕容劍南，這裡不歡迎你，請便！」
「笑話，本公子想幹什麼，還容不得別人指指點點。白藝玲，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挑戰本公子的耐心。激怒了本公子，即便是在聖城，我不介意斷了這小子的手腳。」
慕容劍南目中綻放著寒意，白藝玲心中一顫，她到不懼，但一想到陸小寶毫無招架之力，只能隱忍著怒哼了一聲。
「小寶，咱們走！」
陸小寶淡定的一笑，「藝玲，我還餓著呢，要走也吃完了再走。」
陸小寶說著看向了慕容劍南，「慕容賤人，你也算是大戶出身，既然坐在這裡，不介意請我吃一頓吧。」
慕容劍南面色鐵青，卻怒極反笑，「好啊，那本公子就請你喝一杯離別酒，希望來生，你這張臭嘴能幹凈一點。」
慕容劍南怒視著陸小寶，心說就算遭受聖城的嚴厲責罰，他也要弄死這混蛋。反正自己命不久矣，哪怕連累了家族也無所謂。
白藝玲臉色有些蒼白，她可以不在乎連累家族，但白藝玲深知自己絕非慕容劍南的對手。陸小寶毫無修為，白藝玲擔心根本承受不住慕容劍南的隨手一擊。
看著毫不在意的陸小寶，白藝玲只能暗暗咬牙，即便今日付出了生命，她也絕不允許慕容劍南傷害到陸小寶。反正大家都要進入天境，既然慕容劍南不在乎責罰，白藝玲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與小寶同歸天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