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天降法旨
二人回到了住處，一夜的波瀾，讓陸小寶有些心緒不寧。雖然白斬風死了，卻沒給他帶來暢快淋漓的感覺，反而是墨伊父女的悲哀，讓陸小寶對墨伊有了新的認識。
他不知道墨伊的父親是否還在四周窺視，但小寶知道墨伊的無奈選擇是正確的。如果她真的遵從了父親，不但域主不會答應，墨家也絕對容不下如此的叛逆。更何況墨伊付出了多年的心血與名聲，即便苟且偷生，也很難再被世人所接受。
這一晚，聖城太多的人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墨伊的父親沒有再出現，反而是白藝玲來到了墨伊的客棧。與墨伊一樣，白藝玲也是雙目通紅，看樣子是剛剛哭過。
陸小寶明白白藝玲絕非是為她二叔所流淚，或許她根本不知道白斬風已經命喪黃泉。身為一個女孩子，『臨死』之前露出膽怯也是人之常情。
三個人坐在廳堂之中，墨伊與白藝玲的心情都很沉重，反倒是陸小寶很是期待進入天境。看著二人都不說話，陸小寶主動向白藝玲問道。
「怎麼，害怕了？」
白藝玲抬頭看著陸小寶，這些日子她痛恨陸小寶的墮落，刻意對他有些冷落。但是今晚，白藝玲忽然有些羨慕墨伊，畢竟人生短暫，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男人。而自視清高的白藝玲，卻忽然發現自己這一生，活的很委屈。
「小寶，你怕嗎？」白藝玲難過的看著陸小寶。
陸小寶淡淡的一笑，「摩天大陸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藝玲，伊伊，如果你們還有放不下的心事，我勸你們今晚都解決掉。或許進入天境之後，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白藝玲苦澀的說道，「你這傢伙，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刻，你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樣子。小寶，真要向你說的有靈魂轉世一說，我希望能與你在一起。」
白藝玲大膽說出了心中的表白，她已經不在乎什麼，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寧可像墨伊那樣放棄偽裝的自我，活的更真實一些。
墨伊也是凄慘的一笑，「白姑娘，其實說起來，咱們這些當祭子的，都是可憐之人。表面上風光無限，甚至受到世人的尊敬，其實內心裡都是一肚子苦水。不過今晚，我覺得所有的沉重都放下了，至少在臨死之前，我沒了什麼遺憾。」
陸小寶明白墨伊指的是她父親，但白藝玲還以為墨伊是得到了心上人。白藝玲心中一酸，苦笑道，「我錯了，我不該放棄。墨伊~你們~在一起了？」
陸小寶一愣，知道她會錯了意，剛要解釋，卻聽墨伊輕輕的嗯了一聲，「白姑娘，是不是後悔？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要不~我把他讓給你？」
陸小寶一聽，趕緊說道，「喂喂，你們這是說啥呢，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墨伊瞟了一眼，「人家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麼。」
「不是~，那什麼，我有個提議，反正今晚看樣子都無法入眠，不如一起去酒館大醉一場怎麼樣？」陸小寶趕緊轉移話題，面對二女徹底放飛的自我，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白藝玲與墨伊根本不可能還睡得著，三人當即去了酒館。雖然已經是深夜，酒館的大門依然敞開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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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掌柜的知道今晚依然會有客人來。每一次的大祭，這家酒館都會成為最後的告別之處。
陸小寶有些吃驚的看著酒館大廳，剛才他與墨伊離開的時候還是冷冷清清，沒想到一個時辰之後，居然零零星星的有不少祭子。這其中，竟然包括慕容劍南。
陸小寶左右看了看，努了努嘴，示意去跟慕容劍南一桌。墨伊看了一眼，「怎麼，你還想找事？」
墨伊還以為是慕容經要殺他，陸小寶心中還存著芥蒂。原本該緊張的白藝玲，卻坦然的說道，「反正都是死，莫不如痛快的拼一場。」
「別誤會，我跟這小子沒什麼仇怨，既然大家都要進入天境，也不必帶著這點恩怨離開。」
陸小寶說著，率先走向了慕容劍南。慕容劍南早已看到他們三人，只不過現在的慕容劍南，與以往有些不同。面對未知的死亡，每個人都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以前是得過且過還能偽裝下去，但是今晚，大多數人都無法繼續偽裝，露出了真實的一面。
三人落座，陸小寶招呼了一聲上好酒，目光看向了慕容劍南，「不介意再請我們喝一杯吧。」
慕容劍南髮髻散亂雙目有些發紅，帶著壓抑的聲音說道，「別惹我，本公子現在心情不好。」
「我知道，不光是你，恐怕今晚對於每個祭子來說，都是一種難熬的考驗。但至少能來酒館里喝酒之人，心態上還沒崩潰。這一路上，我可聽到了不少哀嚎。」
慕容劍南詫異的看著陸小寶，「你小子倒是真有些怪異，本公子居然在你的眼神之中，看不出絲毫的懼怕？怎麼，你真不怕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也不知道天境之後是什麼，怕他幹嘛。與其擔驚受怕，不如敞開了大醉一場。」
慕容劍南猛然一拍桌角，「說的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去他娘的天境，來~我慕容劍南與你大醉一場。」
看著有些癲瘋的慕容劍南，陸小寶不禁覺得有些可憐。以往的矜持早已不見，今晚的慕容劍南，或許才是他真正的自我。
陸小寶端起了酒碗，「你我二人其實也沒什麼仇恨，這杯酒，以前的事就過去了。不過，我到希望天亮之後，你小子能像個男人一樣走出去，到時候可別像個娘們似的哭哭戚戚。」
「媽的，這要是以前，我非宰了你不可。但是今晚，老子也不是什麼慕容家的公子了，我他媽就是個替家族去死的遊魂。陸小寶，明天誰要是露怯，誰就不是個男人。」
「不要看不起女人，老娘也陪你喝一杯，明天姑奶奶要笑著進入天境。」墨伊霸氣的端起酒碗，目光環視了酒館內的眾人一眼。
他們的對話，也激起了其他祭子的鬥志，紛紛端起了酒碗，在咒罵聲中表現著自己的勇氣。
酒館大掌柜早已司空見慣，對於這些將死之人，今晚他們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可以理解。哪怕把他的店鋪給砸了，反正事後各個世家會主動來繳納銀兩。
這一夜，酒館里的祭子們都喝的酩酊大醉，他們沒人動用修為去逼出醉意。酒館之外，不少世家的護法都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彷彿在執行任務一樣，眼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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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不出絲毫的惋惜之情。
大祭祀衛歸靈更是早已習慣了這一幕，對他而言，或許這些人進入天境之後，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他。因為充滿靈氣的上界，很容易突破玄級桎梏，令修行者達到更高的修為級別。
黎明的曙光出現在天際，開啟天境的時刻終於到來。當祭祀大殿的鐘聲響起，原本在酒館里酩酊大醉的祭子們，卻一個個面色凝重的站了起來。他們把醉意逼出了體外，紛紛走出了酒館。這些人中，有些目光獃滯，有的透著決然，只有陸小寶和墨伊二人還算正常。
各大家族的護法紛紛現身，帶走了各自的祭子。白藝玲也暫時與陸小寶分開，不管白斬風有沒有出現，畢竟她是白家的祭子。白藝玲的心中，終究是放不下自己的家族，哪怕是死，也得為家族爭取到應得的利益。
聖城之內所有的民眾都走了出來，看著街上陸陸續續走向祭祀大殿的祭子們，聖城的民眾帶著虔誠之心為他們跪地祈禱。
墨伊一邊走一邊環顧著四周，陸小寶知道她在等待什麼，輕聲說道，「不必看了，你父親不會出現。」
墨伊停下了腳步，「為什麼？」
看著墨伊眼神中的失望之意，陸小寶解釋道，「伊伊，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因為伯父已經明白了你的心意。他來，也帶不走你，反而會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進入天境。身為還愛著你的父親，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甚至不惜一戰也要救你離開。那樣的話，他只能死在聖城，反而是悖逆了你最後的心愿。他不來，並非是不愛你，而是沒有親眼目睹，你就永遠活在他的心中。」
淚水在墨伊的眼中打轉，更咽的說道，「你說的對，他不應該來。」
陸小寶輕輕握住了墨伊微涼的手，「不要這麼悲觀，或許以後，你們父女還能再次相見。」
眼含淚水的墨伊，擠出一絲笑容，她以為陸小寶是在給她寬心和安慰，其實陸小寶覺得玄靈老祖既然能破界而來，那就有機會再來一次。
祭祀大殿之中，衛歸靈也開始做法，實際上他是通過傳送法陣，把祭子們的名冊上報上去。因為這些祭子，要按照各自的靈脈歸屬，被帶往各個界域之中修行。法界雖然有不少古老的神族，卻也需要各個低等界位源源不斷輸送靈才，畢竟四方法界的空間太大，只靠神族的繁衍無法支撐法界的平衡。
衛歸靈按部就班的把名冊傳走，原本是一切如常，沒想到這一次卻回饋了一道靈旨。衛歸靈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當他看完上界的法旨之後，臉色不禁驟然一變。
「靈奴？這一次摩天域所有的祭子，竟然都要被貶為靈奴？」
衛歸靈愕然的看著法旨，像是怕自己看錯了。靈旨上面，竟然有兩位天主的法印，一位是東帝聖君青原，另外一位則是西帝聖君洪戰。如此濃重而霸道的靈息，衛歸靈知道沒人敢於偽造。
衛歸靈茫然的看向了大殿之外，他不知道摩天域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讓兩位聖君主宰震怒。要知道貶為靈奴不但得不到上界的賞賜，所有祭子都將被打上靈魂的烙印，除非解開封印，否則永遠成為最低一等的神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