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應有一劫
丹霞域光明宮內，程瞎子與司農聖君相對而坐。如果不是旃檀丹人突然到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他們還在探討著四方法界的未來之路。
司農聖君面色和藹的看著程瞎子，輕聲問道，「慕言啊，這旃檀來找你，難道也是為了彼岸之事？」司農聖君喊著程瞎子的名諱，故意裝著不知道旃檀丹人的來意。
程瞎子冷哼一聲，「那老東西可不是為了彼岸，他是為了自己的徒弟，那老東西是來化解陸小寶與小女之間的誤會。」
司農聖君呵呵笑道，「這也難怪，陸小寶如今已經確定是開啟者，洪赤在歸心域被驅逐之時受了傷，恐怕這四方法界之中，唯有小妖那丫頭敢對他出手了。」
「司農聖君，那彼岸之內，難道真的有那個傳說之物？」程瞎子忽然改變了話題。
司農微微一怔，捋了捋長須，「既然是上古預示，有沒有也不一定，但即便是存在，也是有緣者得之。不過本尊擔心的，卻是彼岸之門打開之後，我四方法界能否承受得住。所以說，七大聖域之主務必全力配合，或許才能免去四方法界的這場災劫。」
「還是司農聖君仁慈，說實話，四方法界一旦坍塌，不知道要有多少神族將死於非命。即便我等少數上古神族能苟活下來，迎來的也會是一場無盡的殺戮。」
「是啊，上古神冊記載，新界初成之時，靈氣稀薄資源稀缺，為了生存下去，即便是親族都能互相殘殺，更不要說是異族之間的殺戮。本尊活了這麼久，到不在乎神魂歸墟，但法界這麼多種族，到時候能延續下來的能有多少？」
司農聖君悲天憫人的嘆息了一聲，彼岸之門一旦打開，即是機遇也是巨大的威脅，身為四方法界最長壽的聖君，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擔當這個大任。雖然七大聖域都在為自己做著準備，司農聖君依然想把他們凝聚起來，共同抵禦來自彼岸深處的威脅。
程瞎子至始至終也沒說出自己知道的那份秘密，不過他倒是答應了司農聖君，真要是出現那一刻，他會為了四方法界全力而為。
司農聖君了離開了丹霞域，他這邊一走，程瞎子卻睜開了緊閉的雙目。這是一雙帶著殺意和睿智的眼神，世人都覺得程慕言行事風格與他女兒一樣荒唐，豈不知他也是一位看似大愚實則大智之人。
「哼！我老瞎子豈是這麼好騙的。小妖出生之時，老夫就得到過天地明示，她才是真正的開啟者。那陸小寶，只不過是個彼岸祭品而已。」
丹霞域主程慕言走到光明宮平台之上，俯視著下面的一切，心中也期待著彼岸開啟的那一刻。在四方法界，關於彼岸之秘被分解成七份，七大聖域之主各自掌控了一份玄機，而聖君之域得到的卻是最外沿的秘密，真正的核心機密，卻掌握在他們三個亞聖手中。這其中，擺渡人知道的最多，也是七大聖域之中彼岸的守護者。
程慕言眺望著遠處，彷彿看到了女兒程小妖肆意歡唱，程慕言微微嘆息了一聲。
「妖兒啊，看來你終究是逃不過這個劫。為父對你嚴苛，甚至放縱你的性情，就是因為怕你墮入劫中。希望多年的放縱，你能視此子為無物。」
程瞎子眼神之中綻放出難以割捨的神情，他知道女兒小妖看似放蕩形骸，實則是非常專一，當年的天地啟迪告訴程瞎子，一旦小妖墮入愛河，很可能會不顧一切以身相殉。那樣的話，不但會改變天道順序，甚至在彼岸開啟之時也會發生重大的變化。
不過這一切都是天意，除了小妖自身之外，任何強大的外力都無法改變。所以這麼多年，程瞎子並不在乎女兒的名聲，甚至故意放縱她去招攬眾才俊。但是今日旃檀丹人一出現，程慕言知道女兒終歸躲不過這道坎。這麼多年他也在尋找著此人，只是讓程慕言沒想到的是，女兒的應劫之輩居然是個區區人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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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天域百香山，當回歸之後的旃檀丹人與仙參看到昏死在丹爐的陸小寶，差點沒嚇得現出原形。他已經死了一個大徒弟，這要是小寶再出了事，旃檀丹人都懷疑著丹爐是不是跟自己犯克。
「還好，丹火未燃，只是昏死過去。」
「不對，這小子怎麼~修為跌落到法神境界了？」
旃檀丹人與仙參陸三吃驚的看著陸小寶，經過一番查探，兩個天地靈物也沒覺察出體內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平白無故修為的跌落，這在四方法界實屬罕見。
「老丹，不會是你這丹爐的原因吧？」
「這小子一沒有走火入魔，體內靈根的運轉也沒出現偏差，難不成是他自己散功了？」
「先別管這麼多，救醒他再說。」
旃檀丹人點了點頭，抬手打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照在小寶身上。幾息之後，陸小寶長長的喘息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坐了起來。
「師尊，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陸小寶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神識掃視了一下識海深處。一切彷彿都沒變，他的神魂也看不出被分割的樣子。只不過，陸小寶卻愕然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跌落到了法神境界。
「小寶，到底發生了什麼？如實的告知師尊。」旃檀丹人面色嚴肅的看著陸小寶。
仙參也跟著說道，「在法界之中，要說重傷之後跌落修為到還好說，你小子好好的怎麼會退步？」
陸小寶想了想，既然擺渡人不讓他說出神魂之中符咒的事情，只能找了個借口，「師尊，我在修鍊之時，想嘗試著讓自己的神魂分裂一下。沒想到~沒控制住就成了這樣。」
「什麼~神魂分裂？」
「臭小子，你瘋了。」
旃檀丹人與仙參震驚的看著陸小寶，別人只不過分裂的是自己的神識，他倒好，直接分裂神魂？
旃檀丹人嘆息道，「老子這都收的什麼弟子？老大走火入魔，這小子也是恨自己不死。好在沒成功，不然神魂割裂之後，很可能步入老大的後塵。」
仙參也暗暗鬆了口氣，「丹尊，這可是你的弟子，如果以法神之境行走四方，你這老臉可不好看。這小子不是上古神族，無需以蛻變來終極進階。要我看，乾脆給他幾粒聖丹吧。」
旃檀丹人腮幫子一顫，「你~。」當著小寶的面他還得裝出一副忠厚長者的樣子，「陸三啊，我那聖丹~不都讓青原給掠走了嗎，現如今本尊哪裡還有聖丹。小寶啊，實不相瞞，為師為了平息青原聖君的震怒，把老本都拿了出來。青原已經答應不再追究祖血之事，以後你也不必擔心了。」
陸小寶一怔，頓時感激的說道，「師尊，沒想到讓您替徒兒操心了。關於影兒的事，早晚我會親赴尚青宮，不過現在師尊也不必擔心，徒兒這裡還有不少仙草，想必一年之後就能重回神級境。」
仙參眉頭一皺，「小寶，你可耽擱不起，別忘了到時候你要去爭奪機緣。既然丹尊有能力替你恢復，師徒之間就不要客氣了。」
旃檀丹人聽的直咬牙，你說的道輕鬆，老子現在哪裡還有聖丹。不過身為四方法界第一丹尊，即便沒有聖丹，其它手段還是有的。畢竟小寶只是跌落，並非幫他進階。如果小寶以前沒有達到這個修為，強行提境的話，恐怕他此生只能固定在這個修為上了。
旃檀丹人想了想，說道，「小寶啊，聽說你在司農那裡挖了不少天才地寶。按說這都是你自己的，為師不該索取。但為師如今要為你煉製一枚破鏡丹，如果再去南域向司農聖君索要的話，恐怕~。」
沒等旃檀丹人說完，陸小寶嘩啦一下亮出了眾多天才地寶。這些都是在洛丹城仙田之中挖取的，有些甚至連他都不知道有何妙用。
旃檀丹人眼睛都有些紅了，要不是仙參在場，他都想一把受盡到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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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用不了這麼多，為師就~挑選幾樣，其它的你先收回去吧。」旃檀丹人說著一揮手，幾乎一半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參娃陸三當即傳音罵道，「你還要不要臉，自己徒弟都坑。」
陸小寶卻不在意的笑了笑，「師尊，我現在的丹道很淺薄，這些寶貝放我這裡只能是生吞。要不然這樣，您先幫我收著。」
「還是我來幫你收著吧。」仙參陸三直接收到了自己的乾坤袋裡，他知道老丹可不經讓，到他手裡的東西再想拿出了可就難了。
旃檀丹人暗暗的瞪了一眼，不過能得到這麼多他也滿足了。要知道即便是去是司農那裡索取，百年之內也不過能給他三株。
既然師尊能保證恢復修為，陸小寶心中也非常高興。雖說這一次的嘗試讓他嘗到了苦頭，但至少陸小寶知道了那些信奉之力，他確實能夠借用。
原本陸小寶以為師尊至少得煉製一兩個月才能把破鏡丹煉化出來，沒想到第二天旃檀丹人就拿了出來。不但如此，旃檀丹人還很大方的給展紅衣與紫蠻一人一枚丹丸。只不過給她們二人的不是破鏡丹，而是能強化修為的法丹。
展紅衣非常高興，在四方法界之內能得到丹尊的賞賜，那可是非常罕見。即便她舅父來索取，也得拿出相應的寶物來交換。有了丹尊的賞賜，展紅衣與紫蠻二人當即閉關煉化，旃檀丹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可不想讓展紅衣跟著去丹霞域。
旃檀丹人不愧為當世第一丹尊，陸小寶吞下破鏡丹之後，只用了六個時辰就再次恢復到神級修為。
丹室之內，旃檀丹人目光慈祥的看著陸小寶，「小寶啊，歸心域之行為師很滿意，看來為師這些弟子之中，就屬你辦事最穩妥。」
「師尊謬讚了，我也只是碰巧罷了。」
「為師聽說你跟那程小妖有些過節？要不要為師出現，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陸小寶笑道，「都是一些小事，無需師尊出面。其實我跟她沒什麼仇怨，不知是誰放出謠言，到時候解釋清楚就好。」
旃檀丹人點了點頭，「小寶，你要是想爭奪機緣，最好不要去得罪這些上古神族之人。那洪赤已經與你結下了仇怨，若是再去招惹她們，到時候對你非常不利。」
「徒兒知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向她解釋清楚。」陸小寶躬身說道。
「要不然這樣吧，為師正好有枚丹藥，已經答應程瞎子送給他的女兒。這枚丹藥極其珍貴，甚至不下於為師的聖丹。現在就由你親自送過去，而且此丹服用之後，也需要本門的服化手法。想必通過此事，你們之間能夠重新認識一下。」
陸小寶一愣，沒想到師尊對這種小事還這麼上心，「師尊，我這丹術還很淺薄，要不~還是讓紫蠻師姐去吧。」
陸小寶心說我哪有那工夫，現在這麼多法門他還沒有嘗試，何必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去耽擱時間。
旃檀丹人搖了搖頭，「小寶，你不懂，那丫頭到時候也要參與機緣爭奪。而且她的實力可不淺，化解了誤會，到時候你就少了一個對手。至少，她不會背後對你下手。為師可都為了你好，你就不要推辭了。」
陸小寶笑著抱了抱拳，「既然師尊有令，徒兒那就謝過師尊。」
陸小寶也沒多想，而且旃檀丹人向他保證，即便是洪赤再次出現也不必擔心，到時候程瞎子會護他周全。只是讓小寶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參娃居然也找了個借口，不跟他一起去。
陸小寶收好了丹丸與師尊告辭，他這邊一走，山峰之上兩個天地靈物，紛紛露出了怪異的神情。
「老丹，那枚丹藥~行不行？」
「別說是個丫頭，就是司農那老傢伙吃下去也受不住。」
參娃暗暗嘆息一聲，心說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到時候你小子可別招架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