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病房之夜
舒嬌回到病房裡的時候,王震正坐在椅子上糾著眉頭沉默的看著窗外。她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背問道:「那個徐漣剛剛來找你過了吧?」
「嗯,是啊。」
「他和你怎麼說了?」
「他的意思就是不要讓我起訴徐晉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你沒答應他吧?」舒嬌瞪大了眼睛看著丈夫道。
「沒。」
「那就好,剛剛他老婆還扯著我,做夢一樣的還想要咱們把萱兒嫁到她家去。」
「哎,還是等萱萱醒了后再說吧。」王震嘆了口氣,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睡美人狀的女兒道,「剛剛護士沒給她穿病服,說是不好套上去,你給她想辦法套上吧。」
「嗯,你過來幫我抬著她的背。」舒嬌指揮著他幫忙折騰了許久總算把衣服反過來給她套上了,至於背部就那麼裸著沒什麼大關係。
夜裡的時候,王樺也從學校請假回來趕到了醫院裡,看到昏迷在床的姐姐,他難免好奇的向父母詢問真相。
舒嬌把兩人合計好的說辭拿出來糊弄他道:「你姐姐昨天出去玩,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墜崖了。」
王樺睜大了眼,訝然道:「那我姐不會成植物人了吧?」
「胡說什麼呢?」舒嬌一瞪眼道。
「電視上都這樣的嘛。」
「瞎說,今晚好好看著你姐。」
「哦,那你們呢?」
「你爸先回家睡覺了,媽媽去家裡拿點東西再去超市買些東西就過來。」說著舒嬌便拎上包要出去了。
「誒,媽,姐姐醒來會不會失憶啊?」
「你姐都這樣了,你還開玩笑,好好看著,別光顧著玩手機,有事給媽打電話,值班的護士就在前面知道了吧?」舒嬌在他腦門上伸手便是一個板栗。
「哦。」王樺揉著痛苦嘀咕著:我這還不是關心姐姐嘛。
很快,病房裡就只剩王樺一人在了,他在房間里四下轉了轉而後就被王萱床邊的各種機器吸引了目光,湊上前去仔細的端詳起來。
端詳許久,王樺仍舊一無所獲,不明白那些滴滴響著的機器有何作用,但他也不敢隨意碰,生怕哪個機器關係著自己老姐的生命安危。走來走去發現沒事可做的王樺在前前後後隔著被子看了遍老姐后便坐在椅子上,從自己的書包里翻出手機玩起單機來。
昏迷中的王萱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著,一會兒她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幾年前的大學校園裡,每天蹲守在電腦前不分日夜、不知疲倦的在玩著遊戲,突然期末考試又突然來臨,把她弄得一陣手忙腳亂心裡著慌的要死。一會兒她又夢見自己正與葉相宜在游泳館里酣暢淋漓的游泳跳水嬉戲。一會兒她又夢見自己回到了闊別許久的家裡,父母和他都在,一塊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劇,不時地對著電視內容爭論一番。一會兒她又夢見了自己數年前的女神,自己經過鍥而不捨的追求終於和她在一起了,夕陽下一個胖子牽著身形窈窕的女神在眾人的羨慕中漫步校園。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夢,支離破碎的攪在一塊,常常是這個夢還沒結束,另一個夢又突然冒了出來奪走了她的注意力,她想要追尋前面夢的腳步,可無奈的是它們卻在瞬間渺無蹤跡,只給她留下許許多多的遺憾。
她很想睡,她也睡著了,可卻睡得極不安穩,不時的感覺自己被一雙無形的手從安穩的床上拽起來似的,渾身上下也好像有東西磕著,她想伸手撥開,可無奈無論自己怎麼使勁都沒有用處。
後來的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種存在,是人亦或鬼。她只覺得自己是身處混沌之中,而又能夠隨時到任意的時間片段里,自己本身也很奇怪,時而是一個胖子,時而又是一個窈窕女生。
舒嬌一個多小時便回來了,手中提著幾個兩隻大袋子。
「好了,你先回家去吧,明天還要上課。」
「媽,不用了吧,我還要留著照顧姐姐呢。」一聽到自己好不容易請了假居然還要回學校上課,頓時王樺便焉了。
「不行,這裡有媽就行了,你老師和我說了,你最近功課成績又掉下來了。」舒嬌板著臉訓道,「你再這樣下去期末考不好看你爸怎麼收拾你。」
「好啦,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王樺拉起地上的書包抗在肩上道。
「嗯,書包好好背,路上別到處去玩,我會給你爸打電話的。」
「是,老媽大人。」王樺立正把手舉到額前道,「老姐醒了要通知我哦。」
「嗯,快回去吧,晚上早點睡,明天早上讓你爸送你去學校。」
「知道啦······」王樺拖長了的音調自走廊上傳開了。
舒嬌目送著兒子消失在樓道上而後便回到了病房裡,從袋子里取出毛巾水杯等放在桌上,又從一隻小袋子里拿出要給王萱穿的貼身衣物放進床頭的小柜子里。
她到門口鎖好門,走進衛生間里洗了洗毛巾,沾濕了給王萱揉揉的擦洗著蒼白的臉,又掀開被子把紗布外面裸·露肌膚上的消毒酒精清理乾淨。看著女兒身上插著的管子,裡面流淌著黃色的液體,她的鼻腔里則一根管子通到邊上的氧氣瓶里,她的上身還纏著紗布,腿上滿是划傷的痕迹,舒嬌又忍不住有點抽噎起來。
急救的時候醫生只是按照高處摔落的事故來處理的,是以對她身上的性侵傷痕並未作出任何處理。舒嬌仔細的看了看她的下·體,好在只是導管附近的陰·唇紅腫著,並沒有出現什麼撕裂傷。她用消毒酒精棉沾濕了在周圍輕輕擦拭著避免發生細菌感染之類的。弄完后想給她穿上褲子時才發現自己多此一舉了。
弄完了這些工作她又給她倒盡了床尾污穢物,替她蓋好被子,為她因輸液而輕微浮腫的手臂做了會按摩才寬心的到陪護病床上躺下,側著身子靜靜的看著沉睡中的女兒,期望下一刻她便能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