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第一選擇不由己

有人說，人的最初記憶大概從3周歲甚至5周歲開始。但肖諾是個例外，因為她清楚地記得2歲左右的若干片段，並且是影像式的，可以隨時隨地重複播放。

但是，她絕對不記得出生時的情景。就算她幾十年來做過那麼多的選擇題，也並不包括出生時她和肖強的先後順序選項。如果當時可以由她隨意選擇的話，她一定會躲到肖強身後，那就會以妹妹的身份出現了，於是這一輩子也不會聽到那句讓她深惡痛絕的話：「別看你就早出來五分鐘，那你也是姐姐，就得讓著弟弟！」

如果她是妹妹，就算父母重男輕女的意識再嚴重，從來不會說：「哥哥讓著妹妹」之類的話，那也不至於楞把女兒拿在手裡的、甚至咬上一口的東西搶過來送給兒子吧？當然，哥哥憑藉自己的地位和力氣、自己動手來搶的事也一定會經常發生的。

唉，總之，事情的發展脈絡差不了多少，只是興許能讓自己的感覺稍微輕鬆些。

但這也不過想想而已。

當初，無可辯駁的事實是：肖諾先一步來向父母報到。

急切想知道孩子性別的肖母一眼望去便失望地把頭別轉開，大滴淚水止不住流淌。音量也隨之放大，從抽泣直至嚎啕大哭。

已經收拾產包準備離開的接生護士鄙夷地瞪她一眼，隨口甩出一句：自己不爭氣，哭有什麼用？

值班護士與她交換一下眼神，倆人互換了位置。

來到產婦身邊，值班護士好言相勸：剛生完孩子，可不能哭壞了身體啊！

話沒說完，產婦忽然大叫肚子疼。值班護士仔細觀察，發現又有一個孩子的頭若隱若現，急忙叫回接生護士。

間隔五分鐘，一個男孩子順利降生。

產婦再次發出哭聲。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並且很快就被笑聲所取代。

接生護士一反剛才的不屑神情，高興地誇獎產婦：了不起啊，生了龍鳳胎！

這就是肖諾和肖強的出生過程。從他們母親當時的態度反差基本就可以看出，這兩個孩子未來在同一個家庭中的不同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