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撼天龍前叩山門

且說王九平回到家裡，見到老婆子昏迷不醒，搶救了好一會兒才緩醒過來，和老婆子商量秀兒的營救，自己家裡那點錢已經不夠，又去銀號取了50兩白銀，東家借西家湊，準備了50石糧食，5匹牛羊，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努力。金條只有2根，實在借不到了。

老婆子以淚洗面，癱坐在炕上。

「老頭子，女兒生死未卜，這才18，萬一受了匪人的糟經，那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嫁人的事，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現在贖金還不夠，萬一轉軸子辦不了，這可怎麼辦？」王九平是干抓瞎。

第二天中午。王立本和海蛇從劉鐵嘴哪裡回來了。

「老兄弟，怎麼樣？」王九平見了王立本那個期待啊。

「劉鐵嘴答應給說和，你東西準備的如何了？」王立本拿著煙袋鍋子，看著王九平。

「還差點，就這麼多了，實在是拿不出來了。」王九平為難啊。

「綹子的規矩，不一定能全部拿到贖金，也有放人的，這樣，你帶著東西和我走一趟，有多少就先送過去，說不定我這老臉還有點用。」轉軸子說到。

幾個人趕著牛羊，帶著金銀和糧食，趕往撼天龍的山寨。

「蘑菇！」山下有十幾個小土匪。

「給觀音上供，虎頭蔓兒，煩請給通個路。」轉軸子看到有人趕緊說話。

「等著！」

有2個小崽子騎馬走了，功夫不大，回來了，告訴幾個人，趕緊上山。只要沒有條子，就可以保證大家安全。

3個人，一起趕著牛羊前往山寨，接收這些贖金的是撼天龍的糧台管事，清點一切，記錄在冊。

隨著3個人趕往聚義分金廳，這裡面是烏煙瘴氣，左右是土匪眾多，四大炮頭還有翻檯子都在，撼天龍頭帶黑色的皮帽子，身上穿著狐狸皮的大衣，腳上一雙黑色馬靴，腰裡雙槍，坐在當中，也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烏鴉落進鳳凰群，誰是君來誰是臣？」轉軸子問誰是當家的。

沒人回答，這個時候。糧台說話了，「大當家的，接觀音的來了，供品還差一點兒。」

「媽個巴子的，我撼天龍的綹子，不配拿全響！？」撼天龍聲如洪鐘。

「大當家的，非是我們不懂規矩，能孝敬各位兄弟，也算我們造化，但是現在什麼年月，大家都啃陽間富，不是神仙，能拿出這麼多已經到了極限了，您高高手給行個方便，大當家的，這回綁了紅票，接了觀音，姑娘還小啊，不如放了小孩子，我們感激不盡。剩下的供品我們照常給，只是請多寬限些時日。」轉軸子來到龍潭虎穴，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

「你說放就放啊，不夠數，滾蛋吧，大不了給我們大當家的做壓寨夫人。」旁邊一個炮頭說話了，大胖子，一臉橫肉。

撼天龍有四個炮頭，叫做驚天，動地，青龍，白虎。說話的叫做驚天，是第一炮頭。

王九平一聽嚇壞了，立刻給撼天龍跪下了，「大當家的，我就這一個閨女，您無論如何高高手，我以後都孝敬您還不行嗎？」

「老不死的，在我們綹子，能按你說的辦嗎？你可知道厲害？！」旁邊小崽子也起鬨。

海蛇跟著他們，一直沒說話，心說，這幫土匪，要說談判這個時候估計他們都沒有經驗。

「大當家的，我是這位老人的兒子，您先不要發火，既然是求財，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為了女兒已經傾盡家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細水長流，您看行不行？」海蛇說完，轉軸子扒拉一下海蛇，意思別隨便開口。

「行，還來了個後生，你說的對，不過既然贖金不夠，那咱們盤盤規矩，能對上脈子，我撼天龍也不是不能說話的主。」撼天龍眯著眼睛。

「大當家的，晚輩不懂規矩。您海量，別跟他一般見識。」轉軸子想救救乾兒子。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海蛇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處境有多危險。

「少他媽廢話，既然有人扣山門。來啊，搬漿子！」撼天龍叫道。

瞬間，周圍的小崽子一下把中間讓出來，能有幾十平米的空地，中間一張水曲柳的大桌子。

2個崽子抬著一壇酒，拿來10個大碗。

「財神上殿，擺酒迎新人。」一個炮頭喊著。

說完，10個大碗被小崽子給倒上了酒，那個時候的酒還算度數低，也就20多度，酒體還比較渾濁，但是味道不錯。

「這，大當家的，您高高手，我轉軸子年事已高，扣不得山門了。」轉軸子有點為難。

「你是轉軸子？就是當年和林中燕老父親一起雙槍屠二龍，打下綹子地盤的轉軸子王立本？」撼天龍也是吃了一驚，轉軸子的名聲在綠林界還是有一號。

「老朽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既然大當家認得老頭子，您看能不能…」轉軸子拿出自己老臉撐場面。

「哈哈哈，老前輩，既然你知道咱們的規矩，都是茅房拉屎臉朝外的人，我撼天龍絕不為難，但是既然扣山門開了口，不能往回坐。你老了，你不是有兒子嗎？他來！只要你能扣了山門，我就放人。」

「此話當真？！」海蛇往前一步。

「媽個巴子的，老子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

海蛇還是年輕，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喝酒是吧，喝完10碗是不是？」

「喝8碗的人我沒見過。這就是開胃菜，大菜在後邊。」

行了，轉軸子也沒辦法了，事情現在剛在這了，土匪的規矩，你得立得住棍兒，要不非但放不了人，估計自己也得折裡面。

「唉，你個小兔崽子。你逞什麼能！」轉軸子眼睛一閉已經沒有辦法，「去吧！」

海蛇走到水曲柳桌子面前，拿起一碗酒，一揚脖，一碗酒下去了。

「好！」旁邊一見有人站出來，闖山門，幹了一碗，立刻叫好。

接著，海蛇又拿起一碗，幹了，這酒別說還挺好喝，甘甜可人。海蛇本來酒量驚人，茅台喝2瓶問題不大，這個度數的酒，比啤酒差不了哪裡去，喝起來味道還不錯。

3碗，4碗，5碗，周圍的人看著這個蠻小子是不斷起鬨叫好。

這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第一佔地方，肚子容量有限，第二有后返勁，當時不醉，但是過個1，2個小時就會大醉。

「媽的，小子挺有剛啊！行！」撼天龍看著海蛇，也是叫好。他們沒啥文化，都是烏合之眾，就這點本事。

第8碗喝完，「好酒，好酒啊！」海蛇覺得喝的還挺痛快。

旁邊的人靜悄悄的，能喝8大碗的都不多，今天也算開眼了。

9碗，10碗，喝完海蛇覺得還是很漲肚子。但是喝完了。

「好！」旁邊的小土匪突然叫起來，亂鬨哄的。

「小子，有點剛，看看你這棍兒能不能立住了。來啊，有酒沒肉，不是待客之道。」撼天龍今天也來了興緻。

「有酒有肉，吃好喝好！」旁邊炮頭又喊上了。

上來20個小土匪，五大三粗，每個人拿著一個四尺長白蠟杆子，分列兩旁，中間擺上10個火盆。這一關是皮肉受苦，需要在20個人棍棒攻擊之下，跨過火盆，走到盡頭。

海蛇特種兵出身，身體抗擊打能力極強，但是20個人的棍棒攻擊還要過火盆，難度不小。

看到這個陣仗，海蛇抖了抖精神，剛才喝的酒開始起了作用，有點上頭了，臉上也開始泛紅。

他走到火盆前面，剛跨出第一步，旁邊小崽子掄起棍子，啪就是一下，棍子被打斷了，飛出去老遠，可見力道之大。海蛇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痛，但是他忍著痛，邁過火盆。剛過來，又是2下，棍子打在他腹部，他已經收緊肌肉，棍子再次折為2段。

每跨一步，猛烈的擊打，都給海蛇留下深深的紅色印子，但是海蛇心裡並沒有退卻，一步一步，走過最後的火盆。

「痛快！」強忍著痛苦，海蛇擠出一句話。

「好！好啊！」小崽子們今天也算開了眼了，紛紛叫好。

「大當家的，您高高手啊。」轉軸子擔心海蛇的安危。

「老前輩，你行啊，有這麼厲害的兒子！連闖兩道山門！好酒好肉，舞劍助興！」撼天龍沒理轉軸子。

「聲弦絲竹，舞劍助興！」

說完，海蛇被上來的2個小土匪把上身衣服扒了，露出堅實的肌肉，還有上麵條條棍痕。北方的寒冬臘月，雖然在房間里，不過也就零上5，6度，衣服一離身，海蛇就感覺自己暴露在冰箱里一般。

從後面跳出來一個土匪，這個人一身短打扮，黑色褲子，頭髮盤著，兩個眼睛亮光閃閃，身形敏捷，是個練家子。

「刀劍無眼，不論生死！」炮頭說到。

什麼意思？就是2個人比試，如果需要可以死一個，可以下死手，各安天命。

一個小崽子把一把刀丟在地上，這是海蛇的武器。

海蛇才喝過酒，又受了一頓打。現在又要面對一個武者，難度確實不小。

海蛇經過極限的訓練，對他來說，問題不大，只是這個酒的力量越來越大。他腦袋好像灌了鉛一般，不斷提醒自己清醒。

他剛俯身拿起刀，那個武者一下就衝過來，用膝蓋朝著海蛇的頭部就是一下，這一下海蛇還沒來及躲閃，挨了個結結實實，海蛇被懟到後退3步，酒勁瞬間清醒了一點。臉上火辣辣的痛，突然清醒了一些，嘴角鮮血流了出來。「媽的，什麼情況，不按套路出牌啊。」海蛇心裡暗罵。

後退3步，這個武者趁機再次來到海蛇面前，手上的匕首一下就來到海蛇脖子前面。

海蛇抖擻精神一個後仰，躲過進攻，順勢一個掃堂腿，武者也不含糊，雙腿一曲跳起來躲過掃堂腿。

海蛇的格鬥術是根據環境取招，轉身一個大胳膊肘，打在還在空中的武者，正打在他胸口上，武者飛出去幾步遠，有點不服氣。

「好！」旁邊起鬨的又來了。

起身又上來，飛起一腳，朝著海蛇踢過來。海蛇一個側身，順方向一個側踢，武者後背被重重踢了一下。又飛出去了。

氣急敗壞的武者，起身一個飛刀，像子彈一樣飛到海蛇身邊。海蛇這個時候躲閃不及，飛刀順著他肚子右邊一點一下插了進去一半。

鮮血沿著刀流了出來，海蛇這個時候清醒了，看來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和他們講仁慈只能害死自己。

海蛇忍著痛，再次和武者斗在一起。10碗酒，20人的棍傷，如今又被插了一刀，體力在下降，面對的又是練過的武者。

如何擺脫這最後一關？海蛇提醒著自己，清醒，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