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黎明前的黑暗

察覺到對方跟自己的能力可能類似，白璐在他們談話期間試圖用自己的意識力滲入薛直義的意念，卻發現一絲一毫都滲不進去。這種情況白璐從未遇到，一般人她都可以較為輕易的探查到對方的能量之源，這個人卻似乎比自己強太多以至於摸不到深淺。這一探反而讓自己沒底了，白璐對商曜使了個眼色，表示不要衝動，這個人不好惹。

商曜微微點頭以示知曉，緩了緩語氣，說道：「你為何要試圖摧毀我們？我們只不過是拒絕了結盟，並不是你的敵人。」薛直義一愣，哈哈大笑，似乎覺得這話很可笑，說：「你的想法可真奇怪啊，這末世之中都是敵人，自己生存下去才是王道，你們擁有的物資和人既然無法交換那為了防止你們以後人越來越多，跟我們搶佔沒有歸屬的物資，先把你們解決了不是很正常嗎？」回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做，這兩三個月以來無數小基地都被大基地吞併了，光靠小基地它們怎麼可能自己生存下去。反而是我們幫助了他們。」

白璐都被他的三觀震驚了，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是不是沒有背過八榮八恥？雖然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將別人的性命踏在腳下來為自己的路作鋪墊那就是沒人性。商曜很明顯也被氣壞了，但他向來都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所以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白璐熟悉他知道他已經火冒三丈了。

男人平靜地說：「我之前確實考慮的太片面了，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如這樣，給我們五天的時間收拾一下這裡，我會準備好你需要的物資還有異能者，五天後你過來取。」

薛直義正視了一下商曜，似乎有點詫異他的識時務，但同時又有些質疑，問：「為什麼要五天那麼久？準備點東西不是很快嗎？兩天就夠了。」商曜沒有反駁，而是說：「說服異能者去你們基地也是需要時間的，再加上這地上的屍體都需要清掃。那麼就三天吧，我準時恭候大駕。」薛直義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帶著兩個女人走了。陳嫣然離去前帶著高傲的姿態對著白璐揚起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自由。

白璐冷哼一聲，分出自己的一縷意識力潛入陳嫣然的識海，靜靜潛伏。她轉頭看向商曜，男友一臉陰沉，緊攥的拳頭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白璐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黑暗的神色，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她感同身受。周圍疲憊不堪倖存下來的異能者聽到了商曜對薛直義的承諾，感到頗為疑慮和不安。

白璐走上前，仰視著男人，問道：「阿曜，你是怎麼想的？我猜你應該只是緩兵之計。」商曜聽了這話，凝視著他們離去方向的眼神才收了回來，身上的戾氣也平緩了下來。過了片刻，他低聲說道：『』當然不會如他的意…我們有了三天時間，儘快做好計劃，第二天夜晚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了多少條命，就要還給我們多少條命。我們這邊犧牲的人，先好好安葬，希望他們在天國再無傷痛。」一旁聽到這話的人無不動容，心裡的那一番同仇敵愾也被激發了出來，誓要替他們報仇。

一個轉角，火光照亮了男人的面龐，乾淨平凡的一張臉，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男人隱藏的很好，他望著大門處散落的上百的喪屍軀體和異能者的遺體，皺了皺眉，心裡有了計量。

商曜安排著讓所有受了重傷的異能者集中到一處由秋天帶人治療，其餘的人負責收拾和安葬犧牲的異能者，他自己抱起阿童，沉默著走向埋葬同伴的角落。這個角落原本就放著夫婦兩人，現在不得已又挖出了上十個土坑。所有屍體都挪到了這處，躲在寢樓的普通人得知了消息也都出來圍了過來。肅穆沉痛的氣氛里，不少人心裡感到一酸，眼眶也紅了。他們看著一個個往日里有說有笑的同伴被抬進了墳墓里，樣子都讓人不忍心看。孩子們的眼睛都被自己的媽媽捂住了，乖乖的呆在原地只覺得大人們都在玩遊戲。

這邊的商曜將阿童輕輕放下，替他整理了下衣服，用手背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水和血跡，接過旁人遞來的鐵鍬，親手將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葬在泥土之下。完事之後，什麼話也沒說，牽著白璐回到了小房間。一回到房間，白璐就看見商曜直直躺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就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白璐靜靜的陪著他，依偎在他身側，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

陳嫣然這是自末世開始以來走進了第二個倖存者基地，本來以為會是跟光明那邊一樣男女老少什麼的都有，結果一進大門只看見一大堆人在聽訓話，只聽到領頭那人說：「…這亂世之中，只有靠我們基地才能生存下去，你們要做的就是從外面掠奪物資還有收納更多的異能者，壯大我們的基地。老弱病殘一律淘汰，希望城只要最強最好的！凡是有背叛逃離之心，就會像昨天那個人一樣，關進小黑屋五天不給水和食物！但是如果為希望城盡心儘力，我們保你們衣食無憂！」底下人一齊喊道：「盡心儘力，衣食無憂！」

陳嫣然感覺到頗為不自在，這簡直就是洗腦嘛。不過總比在光明基地那好，被白璐每天盯著感覺啥事都要規規矩矩做，憋屈死了。她跟著薛直義走進他的辦公室，裡面都是黑白色的擺設，給人很荒誕逼迫的感覺，陳嫣然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虎哥，那我住哪呢？需要做點什麼？」

薛直義頗有些漫不經心，跟在光明基地的時候不太一樣，給自己泡了杯茶，嘗了嘗卻皺起了眉頭，喃喃道：「沒他們的好喝。」頓時失了喝茶的興趣，將杯子放下了。突然才意識到有個人似的，上下打量了陳嫣然一眼，在她胸前停留了數秒，說道：「既然當初是你找上的我希望來我們這效力，我一向欣賞有膽識的人。不如你就留在我身邊幫忙泡個茶收拾下房間什麼的…當然了，你的能力我也是清楚的，你這樣的人才留在那可惜了，我肯定會重用你的。」

女人一聽他這麼說，把剛才心底的那一點不舒服拋開了，得意地說：「我的能力可不多見，現在這種情況下儲存能力可是最吃香的。那我住的地方一定要好，睡的不舒服我可沒精神幹活。」薛直義笑了笑，說：「那當然了，給你個套間，洗澡也有用不完的熱水，盡情享用。」

原來，這個希望城是建在一個溫泉度假村之上，出事之前周圍的人不算多，薛直義知道這個地方所以帶著一幫人過來佔據了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水本來就非常足加上有山所以動物肉類也不缺，度假村的房間本來就是非常舒適的。後來名聲建立起來之後，嚮往而來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只是他們一旦進來了就不給離開進而被洗腦。隨著人數的增多，薛直義意識到靠山吃山還是不夠的需要儘快的儲存現有的物資，畢竟有很多是山給不了的。所以他帶領著手下一個一個的收服小基地，不服的一律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