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山君
鐵子三人拿了一個帶蓋子沒有底的柳筐就向著村外的蜂窩跑去。到了樹林邊上三人就趕緊放輕了腳步,生怕驚到了這些蜂子,周圍沒發現有零星的鬼臉蜂,也沒有聽到蜂群嗡嗡的聲音。
猴子在前面帶路,大熊拿著柳筐,鐵子一邊走一邊扯著艾草之類的葉子,在手裡編著草球。離蜂窩越來越近,「奇怪了,怎麼一隻蜂子也沒見著呢?不應該啊。」猴子自己在那兒嘀咕,突然猴子停住腳步不動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邊,「大熊」猴子小聲地說,「你看那前面樹下黑乎乎的是個洞嗎?」「好像是。」大熊也湊過來捏著嗓子小聲說著。「樹上的洞也能這麼深嗎?」
「什麼洞,那地方就應該是蜂窩了。蜂窩呢?」猴子傻在那兒了。「翠花,去看看什麼情況?」哮寒和逐日都沒敢帶來,生怕讓蜂子蟄了。「天哪,好大的屁股。」翠花在半空中就叫了起來。
這時,他們三人眼裡的黑洞晃了一下,三人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有確實沒有眼花,那個山洞或者屁股慢慢的向外動了起來,一點一點的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好傢夥,這哪是什麼山洞,這是一頭碩大的黑熊從蜂窩裡退出來了。黑熊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隻巨大的鐵掌抓著一大塊蜂蜜送到嘴裡慢慢的舔著。這一頭黑熊,坐著都有大熊高,膘肥肉厚、皮毛黑亮,胸前是一撮鷗鳥形狀的白毛份外顯眼。
正可謂:搖一搖,山晃;靠一靠,樹倒;抖一抖,蚊蠅不落;挒一挒,骨碎筋折。山君,來到。
「是山君爺。」大熊認出來了,把筐子一扔就向這黑熊跑去。「哈哈,你這小白胖子長這麼高了啊!」原來這是一頭能口吐人言的黑熊精。
「山君爺,是您來了啊。」猴子和鐵子也過來了。「嗯,看見蜂窩我就饞蜂蜜這口了,你們也來嘗嘗。」說著另一隻爪子遞過來一大塊蜂房,給這三個小子解饞。這仨小子你一塊我一塊吃的這個過癮啊,連翠花都有蜂蛹打牙祭。「這回來是找你葯爺爺有事兒,你們告訴他一聲,我在這裡等他。另外,小猴子,你順路帶幾壇酒過來,晚上我們烤鹿肉。」吃完了蜂蜜,山君一邊說一邊從一旁拽了一頭斷了脖子的三色鹿出來。「好,我現在就去拿酒去。」「我去告訴葯爺爺到這兒來。」
猴子和鐵子一看烤鹿肉馬上開心了,趕緊向村裡跑去。「小白胖子,這一陣子長力氣沒有啊?」山君對體型和名字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熊明顯更加喜歡。「按山君爺上回教我的,我一直都在練呢,力氣當然有長進,上回還一拳打倒了一頭鏡子豬呢。」大熊慢聲慢氣的回答聲也透著對山君的親熱。「練一套我看。」山君舔著熊掌上的蜜說道。
大熊站起身來,按照平時練習的節奏開始打拳。只見大熊身法沉穩,扭胯轉腰一絲不苟,兩拳之間連接速度並不快,但每拳必傾全身之力,發力有長有短,拳落有高有低,拳速極快,拳風呼呼作響,十分的霸氣。一套拳打完,以一記肩撞收尾,大熊心平氣和,大氣都不喘一下,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
山君在一旁看著大熊打拳,一邊舔著熊掌一邊點頭,等大熊一套拳打完,它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站起身來到大熊身邊。「腿是幹啥的?腿是用來把身體送到對手身邊的,腿跟著眼,手跟著腿,走到哪兒打到哪兒。」一邊說山君一邊在大熊身邊拉開了架勢,「不管擋在我眼前的是什麼,是一棵樹還是一座山,都要拍爛它、推倒它、撞翻它。」山君抬起雙掌虛空下砸,這再也不是剛才那沾滿了蜂蜜的小肉掌了,活脫脫是兩顆翻天大印拍下,一抬一抽一合之間,牽引得氣流翻滾發出「嘣嘣」的如雷悶響;雙腿忽緩忽急、忽左忽右,時而抬腿扭胯擺臂,時而上步橫挒,時而下潛投掀;「最後看我的『撼山九連』」只見山君右腿向後一蹬,左肩向前狠力一撞,緊接著左腿向後一蹬,右肩向前一頂,如此往複一連九下,大熊只覺得身前的空氣都被山君這九連撼山給抽到它那邊去了,帶起的勁風割的臉蛋子凜凜做痛。
「哈哈哈,小白胖子,啥都不用想,打過去,撞過去,心裡相信什麼都擋不住你,那就什麼也擋不住你。」「山君爺,我記住了。」大熊記這種比較單一的道理一向領會的非常快。「快拿些柴火來,準備烤鹿吧,他們是不是也該來了。」說話間鐵子、猴子、葯爺爺就趕過來了。鐵子扛著酒罈,猴子背著調料包,就連吞馬身上都綁了好幾個酒罈子。
「山君爺,好久不見,這一見面你就幫了我們村一個大忙啊。」「談不上什麼幫忙,我也是嘴饞了。」「這回我特意多帶了幾瓶好酒,要好好感謝山君爺。」這倆位爺談的挺熱乎,鐵子他們就開始忙活了,點火、收拾鹿、撒調料,這撒了調料的鹿肉明顯熟的更快,沒一會兒的工夫陣陣肉香就在林間漾起。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四人一熊時而發出驚嘆時而發出會心的大笑,無意間葯爺爺提到了之間狼兵來求葯的事兒。
「什麼?螞蚱子?」山君聞言吃了一驚。「是啊,個頭雖然大多了,但肯定是螞蚱子成了精怪。」「已經到了這邊了嗎?」山君停下了吃東西。「山君爺,你也見過它們?」「見過啊。那是在一處山谷之外,有幾棵漿果樹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吃漿果,無意中我見到了三隻化了型的螞蚱正在捕食,它們吃草吃樹也吃肉,當時我並沒有在意,這靈山中有靈性能化形的鳥獸蟲多了,螞蚱當然也能化形;等我再去吃漿果的時候發現樹上的果子都沒了,樹的枝嚇也少了很多,我還核計是不是哪一夥猩猱路過這裡吃了果子,又禍害了果樹;可是當我再來到那山谷外的時候,不光漿果、枝葉沒有了,樹也都沒了,連地上的土都有一半變成了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