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找幫手

「看你們這意思是想和山君爺一起跟這蝗軍幹上一場？」「嗯，我們是這麼想的，可是不知道該不該去。」鐵匠放下泥刀拿出酒壺又抿了一口，「我以前當兵的時候，當將官的一聲軍令我們就得衝出去殺人。也不知道為啥去殺，反正當了兵拿了餉就得去殺，殺來殺去，殺來殺去，身邊的老弟兄越殺越少，越殺越少，最後連我自己也差點兒沒了。

殺了這些年為了啥？我只知道我殺掉了自己的一隻手一隻腳。我就特別想以前在鐵匠鋪當學徒的日子，天天只想著做模子、打鐵，惦記著中午晚上吃什麼，那時候真好啊，可是終歸是回不去了。直到我到了村子里，我才又找到了那種感覺，睡得踏實，住的舒服，我可算是找著家了，我不想再走了。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蝗軍，我算是聽明白了，它們這是要絕戶啊。靈山沒了咱們靈山村還能有好了？靈山村沒了村裡這些人能去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過的這麼得勁兒？好日子得來不易啊，這些蝗軍想把咱們的好日子給搶走，咱們能慣著它們嗎？這事兒還用核計干不幹，我要不是個殘廢肯定第一個抄刀子就上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為啥動刀子了，想把我的好日子給搶走我必須剁了它們，你們明白了嗎？」說著話鐵匠這老斥候的一身殺氣就顯露了出來。

鐵子、大熊、猴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成想平時溫吞吞的鐵匠叔也是個小暴脾氣。「鐵匠叔，我們明白了，靈山上下是一體的，遇到蝗軍這事兒誰也不能獨善其身，我們幾個就代表靈山村出這份力了，你就在村子里等我們的信兒吧。」鐵匠點點頭，拿起手邊的模子一瘸一拐地去洞里開始給猴子忙活。

忙活完這邊葯爺爺也採藥回來了，鐵子接過葯簍幫著背回家去，一邊跟爺講著這一路上的見聞。回了家，爺爺拾掇好采來的藥材，鐵子也端來了茶水，祖孫二人坐在了院子當中。「你們是怎麼想的？」爺爺憋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

「原本只是想著幫山君爺去探探路，順便長長見識，可是沒想到這些蝗軍能把靈山禍害成這樣，要是不管它們以後可能就沒有靈山了，我們三個決定和山君爺一起為靈山除了這撥禍害。」葯爺爺點了點頭。「和你鐵匠叔也說過了？」「說了，鐵匠叔也贊同我們去，還給我們做了護甲穿在身上了。」說完鐵子把套在外衣里的護甲露了出來。

「嗯，打從你們上回走了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兒，估計著你們去這一回就都把事情辦利索了。沒成想蝗軍的危害會這麼嚴重，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不多說，只是你們千萬要小心，走的時候多帶點救急的葯。」「放心吧爺爺，我們一定小心加小心。」

太陽還沒落山呢，鐵子三人在樹林里練棍的練棍，撞樹的撞樹，連猴子都難得沒在研究符籙和手訣，在一棵用白灰畫了人形的樹下，一腳一腳地按照鐵匠叔說的快、准要求戳著下三路。

空中傳說來翠花的聲音：「山君爺來了，就在以前鬼臉蜂窩那等你們烤肉呢。」三人急忙收了架勢趕過去。到了地方就看見山君坐在樹下，身邊放著一隻盤角翻山獸，「今晚就烤它了，別告訴葯老頭哈。」「好咧。」三人分工明確，鐵子留下收拾肉，大熊搭架生火，猴子去拿酒。

等猴子扛著幾個酒罈回來的時候，一縷肉香已經飄散開來。三人一熊都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眼著的篝火「噼啪」作響，偶爾動手翻一翻火上的肉，眼看著肉就能下嘴了，鐵子終於說話了，「山君爺，再去打蝗軍，算上我們幾個吧。」山君先是一愣，接著很是開心的伸手拍了下鐵子的後背，端起了酒罈，「來，喝酒。」

話音一落，參爺準確地出現在了一個酒罈子旁邊。「喝酒喝酒，我要脖子上的肉。」參爺這嘴是越來越刁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一條後腿在山君嘴裡狠狠咬了一口，「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咱們要找的幫手就在離村子大概三四天路程的『砬子坡』附近了，你們還有啥需要準備的東西沒有？」「都準備好了，還有一些葯等一會兒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好。」「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在這兒等你們。」「我也一起去哈，走的時候記得叫我。」參爺吃的是滿嘴流油啊。「參爺，那你晚上喝醉了可別鑽土裡，我們沒地兒找去。」猴子在一旁搭茬兒。「我今晚就睡這棵樹了，走的時候拍拍樹我就知道了。」參爺左右看看，指了指山君身後的大樹說道。

吃飽喝得了三人各自回家與家人告別不提。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了行裝，三人在村口會合，一齊來到了昨晚與山君喝酒的地方。離著老遠呢就聽見一陣呼嚕聲響的連周圍樹葉草皮都在晃動，三人明顯能感受到透過腳上的鞋子地面傳來的微微顫抖。這呼嚕也太響太連貫了吧，只是偶爾有個小間斷。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繼續朝山君爺睡覺的地方走去。等走到了地方就看見山君爺正躺在一棵大樹底下，脖子下枕著個酒罈，懷裡還抱著個酒罈睡的正香呢。參爺可是沒睡，正在一旁拿著根草棍在捅山君爺的鼻孔，捅兩下，山君爺的呼嚕才能有一個小間斷，看見了鐵子三人到來，參爺露出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