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倔強的老道

「道爺您請用茶。」

接過侍女遞來的香茶，老道輕輕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上好的芙雲茶。

入口綿軟唇齒留香，充盈的靈力帶著暖意，隨著茶水滑落悄然散開，暖洋洋的讓人很舒服。

芙雲茶說是茶也是靈藥，這種靈茶由於各種原因十分稀有，再加上其養神補體的各種神奇功效，實屬於有價無貨，現實中基本沒有流通，基本被何方強者給瓜分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它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能喝上一口，無不是身份顯赫之人。

不過此時，老道的心思卻沒在這茶上，望著眼前堆積如山般的盤碗，砸吧砸吧嘴，如此大陣場不要說剩菜，就連湯汁都鮮有灑出，眼前這景象，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也是少見。

侍女們忙而不慌，有條有序的將那些如同被清洗過的空盤子清理出去。

撇了一眼正被唐元寶親自敬茶的古小溪，老道眯眼靠在椅子上，摸著脹大的肚子，嘴裡哼哼唧唧的。

他本就是貪吃之人，加之古小溪兩人一番精彩的表演，這一刺激讓他也食慾大振，這才變得如此。

吃的太撐了，

肚子鼓鼓脹脹的有些難受，想打嗝卻又不敢，嗓子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感覺，他知道這嗝打出來，不只是空氣那麼簡單。

對於古小溪來說，東西雖然好吃，可其中蘊含的靈力卻十分稀少，也就糊弄糊弄肚子，與花糕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可漲肚這是真的，古小溪和阿修羅雖然沒他這麼狼狽不堪，卻也差不了多少，均是一臉滿足的靠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

「閣主大人！」

一名青衣侍女快步走到唐元寶身旁，低頭輕語道。

「大人，平坡爾來了……」

唐元寶點點頭，開口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侍女領命退去，兩人的對話聲音雖小，卻沒逃過三人的耳目，老道小眼珠咕嚕嚕一轉，望向唐元寶。

「平坡爾？可是胡鐵嶺拓族那個平坡爾？」

唐元寶起身整理下衣物，開口道。

「道爺，除了他還有哪個？」

老道咧嘴一笑，兩隻狗油胡來回顫動。

「看來唐老弟這又是一樁大買賣上門，所謂有福之人不必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哎！對於老弟你，老哥我是羨慕的緊呀！」

聞言，唐元寶苦笑一聲。

「道爺！您就不要嘲笑我了，各為其主，我也是為主做事，就是再有油水，我又吃不到肚子里，再說這平坡爾來此到底怎麼回事，我還不知曉，那群人可不是善茬，想從他們口中撈油水無異於與虎謀皮。」

老道點點頭，對於胡鐵嶺拓族的可怕，他可是深有體會，前不久剛從虎口脫險，現在他還心有餘悸。

「這倒也是，拓族向來蠻橫無理，野氣未退，說是野蠻人也不過分，如此說來還真是難為你了。」

唐元寶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老道三人一一行禮。

「道爺！溪少你們好生休息，我去看看。」

老道看了一眼古小溪和阿修羅兩人沒了動靜，只當是他們吃飽了，乏困睡著了，他也樂的如此，說實話他也有些乏了，有些迷迷糊糊。

一旁的侍女將餐具收拾完畢，走出房間輕輕將房門掩上，屋內一片寂靜。

古小溪睜眼看了看關好的房門，又瞥了一眼呼睡的古小溪和老道，撐著把手站起身來，來到老道身旁。

動作雖小老道還是察覺到了他，望著古小溪疑惑的說道。

「主人？……」

古小溪點點頭，坐在老道旁邊，眼見四下無人，他也就不必藏著掖著，開口道。

「老道，有個事我想問問你。」

老道眉頭一皺，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感覺到古小溪這問題恐怕不簡單。

「主人，你問吧，老道我定知無不言。」

古小溪點點頭，四掃了一眼發現沒有異常，沖老道伸出右手，老道看著他伸出的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看他剛才那神態，這事果真有些不一般。

就在老道疑惑之際，一道亮光忽然從古小溪手中騰起，緊接著一個透明的小晶石，出現在手掌上方，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

「這是！這是！……空間之力！！」

看到晶石閃出的那一刻，老道忍不住驚呼出來，張口結舌一臉不可思議，兩隻小眼珠冒的鼓鼓的，彷彿下一刻就要從眼眶中蹦出來。

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古小溪，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腦中嗡嗡作響，這件事已經打破了他的認知，心中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道。

空間之力！真的是空間之力嗎？不可能！不可能的！！

古小溪雖有準備，可沒想到老道竟有如此大的反應，而且貌似並不是針對耀靈晶。

空間之力，顧名思義就是超控空間的力量，其實這種力量並不稀有，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擁有一點。

但這種能量相比其他元素太過縹緲虛無了，就像一座上鎖的寶庫，沒有鑰匙任你如何努力也是打不開。

而這把鑰匙就是天賦和悟性，掌控這種力量的，老道活這麼大歲數也就見過十來個，無一不是古董級的存在，其中最小的也都三十多歲了。

眼前的古小溪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竟然……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望著老道僵硬表情，古小溪眉頭微微一皺，他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反應。

「能跟我說說嗎？」

「嗯？！……這……」

老道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古小溪要自己幹什麼，看著他手中潔白的耀靈晶明顯一愣。

「這東西……不是……薩瓦娜石？」

說著狐疑的看了一眼古小溪。

「主人，您這是？……」

眼見老道認識此物，古小溪心中鬆了口氣，看來事情好辦了。

「既然你認得此物，想必也應該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它們了？」

老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迎著古小溪的眼神，一改往日嬉笑的表情，平靜的問道。

「主人，你找這東西做什麼？」

老道的眼神有些複雜，沒有貪婪，羨慕嫉妒恨，古小溪從裡面感受最多的是深深地警惕之色。

「這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古小溪的回答，顯然不是老道想得到，眼神徘徊猶豫，盯著古小溪看了半天，最終嘆口氣搖搖頭。

「主人！我不知道。」

說完靠在椅子上閉眼不再說話，古小溪擰眉看著閉眼養神的他。

老道的反應太過強烈，太過反常了。

老道說是不知道，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在刻意的隱瞞著什麼，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知道的還不是一星半點，是太多了。

雖然他沒說什麼，不過古小溪卻從他的眼神里的到了很多信息，這耀靈晶不一般，至少對於老道來說跟特殊。

難道是因為那個所謂的「神」

么……

但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

因為在老道看到耀靈晶那一刻，他從老道那複雜的眼神里，看到了敬畏還有淡淡的憂傷，第一反應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至少古小溪這麼認為，那是原至於記憶深處的反應。

能讓處事圓滑如同泥鰍一般的老道有如此反應，絕不是害怕敬畏，而是發至內心的不想說刻意隱瞞著，古小溪猜想可能是類似信仰之類精神。

看來媚娘把他交給自己並不是沒道理的……

老道對於耀靈晶足夠了解，而且做事圓滑老練，嘴巴一張絕對是無敵的存在，這種人確實是自己尋找耀靈晶的不二人選。

可是怎麼讓他開口呢？古小溪想了想開口道。

「我知道你跟我們在一起，不是出自內心的，其實我們也不想在這多留，實話告訴你，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耀靈晶，找不到我們是不會走的，你瞞著對我們大家都沒好處。」

老道晃動了兩下沒有睜開的跡象，古小溪有些撓頭，對於這種老油條，他不想說逼迫是沒用的，你又不能真的下死手。

「你跟他費什麼話，哎！老道你說不說？！」

阿修羅冰冷的話語起了作用，面對這個煞神，老道也不敢託大，他知道這位爺可不比古小溪。

老道起身苦著一張臉，勉強擠出一點微笑。

「溪爺！修爺！你們別問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哎呦！你個老傢伙！蹬鼻子上臉了？！你看我……」

阿修羅說著就要起身，奈何吃的太飽加上用力過猛，剛一晃動身體，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嗓子里有什麼東西想出來，趕緊閉上嘴巴。

「我不知道這東西跟你有什麼淵源，既然話都說開了，不妨談談到底為什麼，至於他的下落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

望著老道一臉不信的表情，古小溪笑了。

「那聚寶閣內就有一顆，你說呢？」

「什麼？！！」

老道一怔，臉皮抽搐了幾下，望著一臉微笑古小溪，嘆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在套自己，他的反應已經出賣了自己。

「我不知道你找它到底有什麼用，主人！聽我句勸別在找了，總之這東西就是個禍害！本就不應該存在這世間。」

老道面色扭曲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回想起什麼痛苦的回憶。

古小溪盯著他，淡淡的開口問道。

「是關於神？還是……」

聞言，老道將頭轉過來，眼神複雜的望著他。

忽然間，他明白了媚娘為什麼找上自己。

眉毛一挑，無奈的嘆口氣。

「我就知道她找我絕對沒好事。」

對於老道口中的她，古小溪明白，他是在說媚娘。

「抱歉主人，我不想趟這趟渾水……」

本以為他要說出來，沒想到會是這麼句話，古小溪有些怒意。

「主人，我勸你們不要繼續下去了，這事不是我們能做到的……」

古小溪抬手止住了老道的話語，他的耐心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要說這事，我必須要做呢？」

迎著古小溪冷冷的目光，老道的眼神有些躲閃。

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似乎有攝人心魄的魔力，直透他的內心，讓他竟騰起一股心驚肉跳的感覺，緊接著一股寒意突然在後背炸裂……

多少年了……

上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他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再說下去，只要不是古小溪想要知道的，這位小主人絕對不會給自己好果子的。

這一刻，他明白了，一隻以來都是自己想錯了，不是阿修羅……

眼前人畜無害的十多歲的小孩，才是最可怕的那個人。

媚娘帶來的……

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

「我……我知道其中一顆的下落。」

突然間，一個諾諾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打破了房間內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