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怎麼啥都不知道？
如此這般。
楊炏之照顧了李牧已經好幾天了。
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倒也是沒那麼難受了。
這幾天來，楊炏之都不再出去「修鍊」了，而是留在這兒潛心照顧李牧。
於是李牧就愈發肆無忌憚地賴著床，享受著楊炏之的細心服務。
之前就是李家大少爺，自少就有一個婢女鞍前馬後地服侍著，現如今「李牧」已經算是家破人亡了，卻還是能享受到這等服務。
嗯。
其實就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今天一早，楊炏之又去老頭的房內不知道忙活啥了，李牧就無聊地望著天花板發獃，腦子裡想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時候，李牧剛剛想到自己那晚第一次見到老頭的場景。
黑瘦黑瘦的，看起來也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樣，腦袋上那幾根白髮也就更加突出了他的特點。
那會兒有點懵的李牧反應過來又有點害怕了，咋剛出虎穴，又入狼窟了呢。
此時的李牧就感覺滿眼都是老頭的模樣，甚至好像還隱隱約約地幻聽到了，老頭在另一次對自己說話的聲音：「感覺怎麼樣了？」
於是他就下意識地心想：「感覺？感覺比上次好多了呢！」
上次也就是肋骨斷了兩根，除了胸部之外別的地方也還挺正常的。
這次就不一樣了，感覺全身都碎了一般，連個全乎人都難拼起來。
李牧就順著這個思緒散漫地想著一些事情，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老頭的模樣出現在了自己的眼裡，同時也聽見了老頭的聲音：「反正我感覺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嗯？」
李牧這次幻聽的感受可比上次真實多了。
於是這一聲又將李牧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心想到：「行啊，能給老頭這一年到頭不見個笑臉的人給整幽默了，也是夠有想象力的。」
「嗯？」
好像不太對勁。
自己眼邊所看到的老頭，好像是有一點突兀的感覺。
於是李牧趕忙眨了眨眼睛，將頭偏了一點，看向床邊。
這一看，可把李牧給驚了一下。
老頭還真是一本正經地站在自己的床邊，眼睛就直接盯著床上的李牧。
養了好幾天，李牧現在說個話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隨之就聽到他叫了一聲：「師、師傅？」
「好了，你安定地躺著吧，再過幾天差不多就能下床了，到時候再給你看些東西。」
話音剛落，還沒等李牧有所回應呢，老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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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閃之下消失了，直讓李牧的眼前一花。
「嚯，形式洒脫，從不拖泥帶水，看來自己真不是出的幻覺，老頭回來了。」
之前李牧在腦子清醒了一些之後，自己就認真回想並反思過那天發生的情況。
首先，是從自己那天跟隨著楊炏之入洞開始思索的。
第一個值得反思的點就是自己「手賤」，非要上去摸一下那石壁。
摸一下其實也就算了。
主要是突如其來的「好處」讓自己迷失了本心，沒能抵抗地住此等誘惑、從而讓那些有毒的涼氣暢通無阻並且數量龐大地累積在了自己的體內。
這是自己最應該反思的一點。
於是李牧一想到這個點，就又想抬手給自己來個大嘴巴子。
其次，就是楊炏之傳授給自己的這一「秘技」。
至今，李牧反正是沒在這方面上吃過虧、栽過跟頭，所以暫時先不做定義。
但是經此一段歷程，李牧是對其有一點點懷疑的。
不知壞，還有點好，但卻不明就裡。
再往下，就是自己的修鍊方式了。
順著楊炏之傳授給自己的「秘技」，李牧確實弄出來了一些效果，甚至可以說是開始對自身的靈蘊有了一絲掌握。
最值得注意的是，李牧在被纏住之後，身處極度困境之下，他竟然沒用那楊炏之傳授的東西，就能自行逼得靈蘊沸騰直至流轉。
這就更加使得李牧對那道法訣產生了懷疑。
而後，就是這些毒氣生生撲滅了沸騰而起的靈蘊。
再然後，就是讓李牧第二注意到的問題：他在清醒過來之後，第一次內視體內情況，就發現了自己之前莫名其妙吸收的那兩團「靈蘊」，消失了。
就是那一團在心口，有點像風一般的靈蘊；一團在胃部，有點像火一般的靈蘊。
其實在後來，李牧無數次內視本身，隱隱約約也看出來點兒門道。
好像這兩團靈蘊跟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靈蘊有些不同，但是哪兒不同呢，李牧還真說不出來，就是一種直觀的感覺。
即使這兩團靈蘊看起來更有點像兩團氣，並且其竟然還能在李牧體內極其緩慢地自行旋轉，但是李牧還是能感覺二者有相似共通之處。
只不過事到如今，它們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李牧那會也挺好奇，是不是自己靈蘊沸騰的時候，正好在無意識間也牽動了這兩團靈蘊，又正好沒被那些毒氣所壓制下去，使得在沒有自己的注意之下，其自行從自己體內散發出去了。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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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只能猜。
所有的事情，其實都逃不過最主要的問題。
「自己到底是怎麼從蛇腹之中活下來的？」
也不知道。
其實李牧所想到的東西，不僅僅只是這些。
他有時也會在想，有關於老頭的事情。
所以今天一早，李牧才又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
因為他也是從最初的時候開始思索的。
李牧剛看到老頭的時候，那會兒才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自己這具身體就是典型的「腦殘」。
所以牽引地自己的反應竟然也有些慢了。
但是，李牧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老頭在自己醒來后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
李牧又輕輕地喃了一聲。
當時自己就滿腦子裡一團懵，根本就沒去在意這些細節，而現如今回想起來，李牧竟然覺得背後發了一身冷汗。
老頭直接來這一句話，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可能是認識我，或者是認識「我」。
最少，他也是在哪見過這個孩子。
當自己發覺秘密被人所揭開一角之後，心悸的感覺很清晰。
還好，老頭對自己沒有惡意。
而後，就是老頭那「平平無奇」的一手，一條黑魚沒入其指尖的小球，隨後就被他點進了李牧的眼睛里。
後來李牧可以感受到靈蘊並且能夠內視自身了，但卻沒有發現過老頭那一手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影響。
反正沒被凍出個毛病來。
再往後，就是傳授自己修行之根了。
平時里的生活瑣事以及日常對話，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
哦，對了。
還有那兩次老頭讓自己看的畫面，第一次是類似戰場上發生的大戰，第二次有點看不太明白。
楊炏之陪他看完了第一場，第二場楊炏之不在。
老頭每次給李牧看完，都會問他一嘴有沒有記起來什麼東西。
「記起來的東西？」
李牧又喃了一句。
「難不成，老頭真的是知道自己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濃濃的疑慮縈繞在了李牧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