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
江時嶼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不自然,虛咳一聲:「…我還好。」
其實一點兒也不好。
在外面等她的四十多天里,少年沒睡過一次好覺,更沒什麼心情吃好喝好。
那時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從別墅走到小區門口,然後又徒步走回來。
那條十公里的路,他走了一遍又一遍。
沈知星皺眉,態度強硬起來:「不行,我自己喝,你快去吃飯!」
她不是沒有看出江時嶼眉宇間的疲憊和眼底的淡青。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陷得更深。
江時嶼無奈,直接當著沈知星的面,喝了一口手裡的粥。
沈知星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少年染上澤色的薄唇,然後往下看著他上下滾動著的喉結,一時間覺得有點燥熱。
那粥,她喝過。
那勺,她用過。
那嘴,她親過。
那人……
沈知星連忙踩了剎車,不敢再想下去。
…嘖!
沈知星忍不住暗罵一聲,她這是招惹了什麼神仙人物?
純得不行,又欲得要命。
江時嶼喝了幾口,又開始面不改色地喂人。
沈知星低頭盯著這水亮亮的勺子,一顆心像脫僵的野馬似的狂跳不停,感受有點遭不住。
「這麼快就飽了?」江時嶼問道。
見那隻湯匙要收回,沈知星猛地一口含住,吞下:「…沒。」
默了默,又道:「再來點。」
見狀,少年不動聲色地勾了一下唇角,又在被沈知星發現之前盡數收回。
銀色的湯匙在碗底攪動了幾圈,江時嶼先給自己一口,再慢條斯理地喂沈知星一口。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把兩碗粥吃完了。
粥是什麼味兒的,沈知星不知道。
但敢肯定的是,她以後估計是沒辦法再直視粥這種食物了…
就,真的挺要命的。
*
因為接觸到了沈知星,江時嶼也留在了醫院裡,一時沒辦法出來。
這正中某人下懷,天天都以各種理由待在沈知星的病房裡。
某人有心想要勾走沈知星的春心,但看到她每次換藥,護士端出來的那些帶血的紗布藥棉時,就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呃……」
沈知星忍不住了:「我就是換個葯而已,不用這麼緊張的。」
江時嶼長得好看,皺眉的時候也好看,那一臉不忍的神色和眼尾處的淚痣更襯得他格外的迷人和脆弱。
有什麼比看到一生要強的江大學神露出堪比西子心悸的表情更有衝擊力的嗎?
沒有。
但沈知星不想他這樣。
江時嶼滿眼心疼:「是不是很疼?」
沈知星有些無奈:「真的不疼,我都習慣了。」
「它就是看著有點嚴重而已。」沈知星說,「不過說起這個,我可能還得謝謝你呢,江學神。」
江時嶼:「謝我什麼?」
沈知星手賤地捏了一下他的臉:「我把你送我的尾戒帶上了,巧的是,它給我擋了一槍。」
「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那枚戒指被放在柜子里,江時嶼將它拿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上面的裂痕和黑印。
見少年沉默不語,沈知星突然生出了些許慌亂:「…江時嶼,你是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