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平靜的背後(中)
嚴台寺的護法大陣只在危難時開啟,這是空凈庄所有人的共識,而嚴台寺衝天的金光代表護法大陣開啟,這也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所有人都知道,嚴台寺遭意外了。
嚴台寺遭到意外,最先有反應,反應最大的是誰?不是三世家,是陀教信徒們。
正在街上歡游慶祝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中動作,還在屋裡的人們聽到動靜后,快步走上街頭,所有目光齊聚直衝雲霄的金光,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與彷徨。
繼普通人之後,下一個反應過來的才是世家。
嚴台寺是沈、何、王家的堅定盟友,更是陀沐節中的核心,沒有嚴台寺,什麼生意都做不成,你看還在談價格的人們都出去瞧金光就能知道,所有人心思都在嚴台寺,沒時間做其他。
瀋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偷賬本的賊子們動手了,在莊子里拉網式的全面排查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對嚴台寺下手了。
瀋海當機立斷,吩咐沈家人:「暫停所有商鋪的活動,讓所有人抄傢伙往嚴台寺趕!」看樣子,今晚的生意是做不成了,那乾脆撇下生意,先把突發意外給解決了。
說完之後,瀋海眼珠一轉,特別囑咐道:「封鎖莊子的人不要動!巡邏搜查的人分一半去幫忙封鎖,剩下的人去往嚴台寺!」別看瀋海他們今天一直在忙活生意的事,實際上從來沒有放鬆過搜捕,尤其是今天人多,比較混亂的情況,他們還加派了人手,現在瀋海擔心嚴台寺是他們調虎離山之計。
調兵遣將完了之後,瀋海親自帶人朝嚴台寺趕去,其他兩家也是差不多的光景,一邊封鎖莊子周邊,一邊往莊子中心趕。
瀋海走到半路,已經有家丁前來報告:「家……家主,死……死了!」
瀋海身邊的人「啪」地一下就給來人一巴掌,「胡說八道什麼?把氣喘勻了,說清楚!到底誰死了!」
來人也是被一巴掌給拍清醒了,連忙解釋道:「嚴台寺永林大師,在法壇被人殺了,從中間劈成兩半!」
瀋海聽完,眉頭一跳,原本他只是以為嚴台寺遇襲之類的,沒想到是永林乾脆利落地死了,這事可就嚴重太多了!
「誰幹的?」瀋海畢竟是偌大的沈家之主,空凈庄四分之一主人,最起碼的,臉上裝作鎮靜他還是做得到的。
「夜玫瑰!」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
「怎麼會是她?她什麼時候來的空凈庄?又為什麼會殺永林?」夜玫瑰也是江湖中數得著的年輕一輩,瀋海還是有所耳聞,可他並沒有聽說夜玫瑰進庄的消息,所以對現在的局面很是茫然,「夜玫瑰不像是莊子里那撥人的一員啊。」
來人回答不了瀋海的問題,只得瀋海自己琢磨,忽然間,瀋海想到一事,「浪子李木在哪兒?事發時在嚴台寺嗎?他都做了什麼?」自從和李木喝完酒之後,李木就一直表現得很規矩,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這段時間太忙,顧不上那頭,瀋海竟然把他給遺忘了。
「仍在嚴台寺,夜玫瑰刀劈浪子,浪子攜唐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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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來人一五一十地報告著具體情況。
這情況讓瀋海心裡涼了大半截兒,他本以為李木會耐不住寂寞,跑到熱鬧的街上,畢竟之前種種都說明他是個愛溜達的主兒,萬萬沒想到,李木一直在嚴台寺。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李木親眼看著,五品的夜玫瑰殺了五品的永林,整個過程他一個四品就干看著。光是看著或許還好,夜玫瑰能這麼輕易地殺掉永林,瀋海都懷疑李木在其中有助力。等等,一個四品面對一個五品的攻擊,沒有反擊而是逃跑?
瀋海越是仔細思考越是心驚肉跳,額頭不住地開始冒汗,就在這時,嚴台寺的陣法破了。
跟著陣法一起破了的,還有瀋海的膽子,他也不過是一個五品罷了,嚴台寺都擋不住,他擋得住?兇手收拾完嚴台寺,會放過他?
「把去嚴台寺的所有人都給撤回來!其他兩家在哪兒?去和他們匯合!把嚴台寺逃出來的沙羅都給我找來!」瀋海現在是徹底慌了,吩咐完之後,直接拋下手下,化為一道長虹,飛身返回沈府。
瀋海落進沈府後,二話不說,急聲大喝道:「起陣!」
恰在這時,管理家中陣法的老僕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哭嚎道:「家主!不好了!家中陣法無緣無故全毀了!經檢查,三五日可能都無法修復!」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劈得瀋海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綿軟就要暈倒在地,幸好幾個僕人見勢不妙急忙扶住。
瀋海冷汗直冒,口中不住地重複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旁的老僕本以為自己會受到嚴厲地責罰,內心忐忑不安,不成想,沈家主自己先被嚇得魂飛魄散,於是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家主,這是怎麼了?不是嚴台寺出事了嗎?與我們沈家也有牽連?」
嚇得渾身無力的瀋海聽這話,本想破口大罵,可話還在嘴裡打轉他就想到什麼,失神地思考良久后,瀋海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不錯,不錯,這話說得不錯!沈壽啊沈壽,真的要好好誇一誇你這個老東西。」
想明白的瀋海恢復了力氣,推開眾人,站起身來,底氣十足地說道:「備茶!準備迎客。另外,再派些人去嚴台寺周邊看著,隱蔽些,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回來報告!還有,夜玫瑰也給我查一查!」
下人們搞不懂家主為什麼忽悲忽喜,可他下達的命令是絲毫不敢違抗,立馬照辦,紛紛忙碌起來。
在瀋海的命令下達沒多久,果然就有客來訪。何家家主何放香,以及被自家五品帶來的王家家主王才蠆。
兩方人都是直接從空中落入院內,一落地之後何放香就歉言道:「事有急,失了禮數,還望沈家主海涵吶。」何家家主內心著急,不過起碼的風度能維持。
王家家主可就差遠了,剛剛站穩就急不可耐地問道:「沈家主,為何府中陣法沒有開啟啊?」
看來,這兩位都是知道嚴台寺是什麼情況,然後跑這兒來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府中陣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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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海微微一笑,客氣地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那些虛禮,我正好叫人泡了茶,看兩位這麼累,先喝口茶吧。」
王才蠆有心再問,不想,被屬下提醒,趕緊閉嘴。
何放香則是笑意盈盈地說道:「沈大哥還是這般貼心,有您在身邊真是讓人安心啊。那咱們就先去喝茶吧。」后一句話是對王才蠆說的。
幾人走了幾步,來到喝茶的地方,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后,何放香率先開口:「沈大哥,我這茶也喝了,氣也喘順了,該給我們說說浪子李木是怎麼回事兒了吧?搞不清這位四品的想法,我這小心肝可放不好。」
既然之前的裝腔作勢,已經把兩家家主給拿捏震懾住了,那現在也沒太多必要端著了,瀋海坦言道:「四品浪子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對於他在嚴台寺的所作所為,我也很意外。」
王才蠆聽完直接豁然起身,何放香也顰起眉頭,頗為不悅。
瀋海像是什麼都沒看見,端坐在上首優哉游哉,「不過我們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們之前不是和浪子關係很好嗎?事兒是出在嚴台寺,死的也是嚴台寺的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這都多久過去了,四品的浪子來找我們了嗎?」
何家和王家兩家家主聽完瀋海的敘述后,皆陷入了沉思,瀋海再接再厲,繼續說道:「還有,你們聽說夜玫瑰的事兒了嗎?你們之前知道她進庄了嗎?」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瀋海已經得到答案,「很顯然,嚴台寺有事兒瞞著我們,而永林的死也很可能,是由他們瞞著我們的事引發的,說到底,我們就壓根兒不知情,和我們能有什麼關係?」
房間里安靜一陣之後,何放香再次開口:「沈家主打算怎麼做?」
很好,拿下何家,三家就算是一體的了。瀋海呷了一口茶后答覆道:「先搞清楚浪子的立場到底是什麼,看看他對嚴台寺,對我們的態度是什麼,凡事不能急躁,先搞清楚再下判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管事的聲音:「家主,暗樁回報,還帶了一些嚴台寺逃出來的沙羅回來。」
三人精神一振,瀋海立馬吩咐道:「先安排沙羅們好生休息,暗樁都報告了什麼?」
管事先是安排下人,而後自己進入屋內彙報道:「浪子出手將嚴台寺的護法大陣毀了,嚴台寺沙羅盡皆逃離,之後浪子又恐嚇在場的彌羅眾,讓他們滾回家中,最後與夜玫瑰會合,在嚴台寺里商量著什麼。」
「之後呢?」王才蠆趕忙追問道。
「再無動靜。」管事恭敬地答覆道。
「再無動靜?」幾人聽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
三家家主都犯了難,實在是看不懂浪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領頭幾人還在不知所措,又有人前來彙報:「家主,嚴台寺兩位護法金剛攜八大嚴台寺分寺的持鍾登門拜訪。」
嚴台八眾寺的人終於來了,一個一個地應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