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爹,這高人呢?」商禮進屋后四周巡視了一番,也沒見著所謂的高人。
正位上坐著的美男子起身一把抱起商禮,故作不滿地問道:「怎麼,沒有高人就不能找你來了?」
商禮被他爹的鬍鬚扎得不舒服,皺眉:「爹騙人。」
商才和張文見商禮小臉皺成一個苦瓜,對視一笑。
「好了,不捉弄你了,大師現在在廂房歇息,有什麼事晚飯時再說吧。」
商禮一聽沒他的事了,就要扒開圈著他的臂膀縮下來,卻被商才緊緊箍住。
「現下正是春耕時節,縣裡雜事比較多,爹陪禮兒的時間就少咯。」
商禮一聽,這,實在是妙極了,不過面上卻有點不開心。
商才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一眼就看穿商禮拙劣的演技,抽了抽嘴角:「不過禮兒也不必難過,即使沒有為父的督促,禮兒也不要荒廢了課業。」
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懷裡小孩的表情,「為父又請了沐縣的一位夫子來管教你,這位夫子在當地可是德高望重,為父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請過來,禮兒千萬要跟著夫子好好學,萬不可使夫子不快。」
說到最後,商才的語氣強硬起來。
商禮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弔兒郎當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商才嘆了口氣:「你幾個哥哥姐姐哪個不是為父的驕傲?甚至是比你小兩歲的櫟櫟也是玲瓏可愛,怎麼為父家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小鬼頭呢?」
商才是真心想不通,他記得他小時候也不至於這麼皮啊?
商禮搖頭,不以為意:「師父教我的功夫我可是幾天就學會了,看到沒,這就是我的武學天賦!」
「等我大些也去混一個大將軍噹噹,到時候你別提得有多威風了!」
商才聽著商禮的豪言壯語,雖然嘴裡說著商禮一無是處,不過他也知道他自己打心眼裡最疼的就是這個幺子了。
有他幾個兄長在,在這小小的清風縣裡,只要不做什麼嚴重的違紀犯法的事,至於什麼偷雞摸狗調戲良家婦女婦男的事,他這個當爹的就全做睜隻眼閉隻眼了。
有時候商才也很惆悵,幾個兄長姐姐都是知書達理的性子,而他從小就呵護著長大的孩子怎麼就長歪了??
商才百思不得其解。
「就你也想當將軍?現在也只會耍耍嘴皮子。」商才撇了撇嘴,滿臉的不信。
商禮知道他爹是在用激將法,不由得覺得有點好笑。
雖然他以前對軍事接觸得不多,不過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對商場,他也是有一些了解和經驗的。
不過他沒去跟他爹較勁,一臉高冷:「哼。」
不過……
商才轉過身問道:「剛才你又是在哪裡找到這小子的?」
商禮本來以為他爹忘了這件事,結果就聽到他問張賬房。
張文沒管商禮投過來的誠懇的眼神,如果稱得上是誠懇的話,如實回道:「在老爺書房的房樑上。」
商才:?
「禮兒,你去書房的樑上幹什麼?」商才一臉嚴肅地問道。
商禮也不知道他爹是在問他為何去書房還是去樑上,毫不在意地回道:「爹書房的房梁夠高。」
?
「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張賬房在一旁插嘴道:「小少爺說他在練輕功。」
商才越聽越迷惑,他記得家裡那位武師父只教了些簡單的強身健體的招式啊?
說起來這武師父也只是清風縣裡的一個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普通人而已,哪裡會這種名門大家或者江湖門派才會的輕功?
小時候商禮身子不好,長得單薄又挑食,一到換季的時候感冒發熱總是要折騰他幾回,好幾次商才都以為他這兒子要去了,好在都撐了過來,各方大夫也只說是小孩子挑食底子不好,易受風熱入侵,開的葯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到最後商才打定主意去給商禮找了個武師父,就是教些簡單的招式,也有點兒拘著他那無法無天性子的意思在裡頭。
可是商禮身子是強健了不少,就是身子好起來后越發肆無忌憚了,走出去簡直是到了貓憎狗嫌的地步。
每次惹了事人家找上門來了哪一次不是他這個當爹的出面擺平?
簡直是丟臉到家了!
不過,也許是之前就對病弱的他寵得不成樣子,商才有時候也反思是不是自己把他慣的。
「簡直胡鬧!那些輕功之說只不過是話本里才有的東西,禮兒莫去聽信謠言,爬那麼高,到時出事了怎麼辦?」
商禮反駁:「我師父是真的會飛。」
?
這孩子,咋說不聽呢?
「哪個師父?」過了一會兒,等商才冷靜下來了他又問道。
「師父就是師父,至於是哪一個,正是城東口豆腐西施那家的。」
商才頓了頓,城東口還有個豆腐西施?他怎麼會不知道?
「禮兒,」商才放下他,斟酌著說道,「輕功這東西一向是騙人的,禮兒怕是遇上了騙子。」
商禮看他爹明顯還不相信的樣子,也不去爭辯了,一股腦兒就跑出去了。
商才等商禮跑遠了才轉頭看向張文:「你說禮兒說的是真的嗎?」
帳房先生下意識地想搖扇子,又突然想起扇子被他那婆娘扣在了家裡,不得不放下手,「依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老爺不知道,當時小少爺是自己一個人下的房梁,雖然還是半扒著樑柱下來的。」
商才聽罷沒說話。
商禮才跑到院子里就撞上了他傻乎乎的四哥。
「四哥在這幹嘛呢?沒見著撞疼我了嗎?」商禮從地上爬起來沒好氣地說道。
商祺看著這個不好惹的弟弟,才被夫子鞭笞了一頓的腦子就開始隱隱作痛。
「弟弟可是摔著哪裡了?」
商禮看著這個對自己有淺淺敵意的四哥,有些不懷好意:「我推你一下試試?」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每次都仗著自己年齡小就作威作福欺負他們幾個兄長,明明就是他自己撞上來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過他知道自己和他對上落不著好,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經驗。
他那爹簡直是偏心到骨子裡去了!
商祺壓下自己的怨氣,規規矩矩地道歉:「是哥哥的錯,弟弟原諒哥哥好不好?」
商禮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今天是吵不起來了。
喲,長出息了?
隨即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即使商祺很討厭這個只比他小一歲的所謂的弟弟,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弟弟生得確實十分漂亮。
雖是個男兒,模樣生得比女子都要漂亮:肌膚賽雪,唇紅齒白,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一雙和他爹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親人,立體精緻的鼻樑又使他顯得有幾分冷漠,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如庭前玉樹,高山寒雪。
商祺不由得想起了一個紈絝同窗的話:巴東有巫山,窈窕神女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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