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通玄來人
半步崩拳重意不重形，總共有三式簡單的套路，在無數遍重複的簡單動作之中尋找氣機。
楊戩練了數遍之後便渾身發熱，對氣流的流向更在敏感起來，他越發的覺得楊破真是個奇人，用最簡單的招式和最笨的辦法來悟高級的功法竅門，這才是真正可以普及的修鍊之法。
採氣崖上，楊戩練習半步崩拳半個時辰之後，便也一聲「刷啦」之聲，可是鯨吞之法久久不能得其竅門。
饒是如此，楊戰也是被楊戩的天資驚訝到了。
「二郎，你才學習半步崩拳僅僅半個時辰就能領悟拳勁的走向，簡直是曠世奇才，我神將一門裡就算最有天份的三個人也是花了數天的時間才初步領悟拳勁！」
「最有天份的三個人？都是誰？」楊戩一聽，好奇心立刻就被勾引了上來。
「這三個人一個是「禮部」主將楊束之子楊無敵，一個是「神武司」主將楊隆之子楊玄尊，還有一個就是你哥哥我！我們三個里，你哥哥領悟拳勁用了七天，領悟鯨吞用了十天。而楊無敵領悟拳勁用了三天，領悟鯨吞用了五天，而楊玄尊此人，僅僅用了半天的就領悟了拳勁，又花了半天的時間領悟了鯨吞，此人天資萬年罕見，幾乎可以與三千年前的楊破媲美！」
楊戩一聽，心中汗顏，他是因為前世對拳法領悟極深，所以才會如此快的領悟，但對鯨吞之法，他就一竅不通了。
楊戩不再理會楊戰，一心開始體悟鯨吞之法。一旁的楊戰見他瞬間便進入了修鍊的狀態，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又是一個武痴！」
整整一夜，楊戩都在採氣崖上練習半步崩拳，簡單的三個招式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在東方朝日初生之時，楊戩忽聽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
「就是現在！」
楊戩張開嘴，猛然一吸，無數冰冷之氣被他吸入了口中，隨後直接竄入肺腑。可就在此時，恰巧朝日出頭，剛好照到了採氣崖上，楊戩被日光一照，忽覺一股火紅之色撲面而來，一股灼熱的氣息順著他的口鼻鑽入了腹中。
「好熱！好疼！難道這就是日月精華！」
在修鍊有種說法，就是初升之日，夜半之月，是日月精華濃郁之時，也正是吸取日月精華的最好時候，方才日頭初升時，火氣正旺。好巧不巧，剛好撞上楊戩採氣，這才誤打誤撞，讓他吸了一肚子的火氣下去。
只有適合吸收日月精華的陰陽體質才能無礙的吸收，楊戩的身體顯然不是這樣的身體，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了下來，楊戩滿面赤紅，如果不立刻導氣，楊戩立刻就會被火氣攻心而死。
採氣崖上，楊戩跪倒在地，痛苦不已，而楊戰早不知所蹤，楊戩只有緊咬牙關才能堅持讓自己不會昏厥過去。
「難道我真的要死！」
就在這個危急關頭，楊戩體內原本被「諸天通玄」封印住的雷雲珠忽然無故自動，雷雲珠猛烈的撞擊了一下「諸天通玄」所形成的囚籠。
隨即，一股更為強大的吸力順著楊戩的四肢百骸開始吸收，太陽精華被雷雲珠一吸，熱力便順著楊戩的經脈全部匯入了雷雲珠之中。
一時間，本來暗淡無光的雷雲珠上忽然湧出了一絲淡淡光澤，不過這種光澤轉瞬即逝，雷雲珠再次歸於沉寂。
這下楊戩終於從劇痛之中解脫了出來，一睜開眼，採氣崖上已經站滿了神將弟子。
「小孩！你沒事吧！」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睡在這裡！」
楊戩一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趕緊起身往山下跑去，奔跑時，身後有人認出了自己，只聽有人喊道：「我知道了，他是鎮妖司楊震的二兒子，楊戩！」
這一聲喊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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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人群陣陣驚呼：「難道就是那個印下九道天光的人？」
又有人嘆息道：「可惜，六年來再無寸進，或許是別的原因也說不定！」
楊戩懶得理會他們，放開腳步一直往山下跑，終於在管秋虹即將發飆的時刻踏進了府門。
楊府里，管秋虹正在訓斥小丫鬟，忽見門外闖進來一人，定睛一看，正是楊戩，管秋虹眉頭一皺，怒氣上涌，罵道：「臭小子，給我過來，一夜不回來，你死去哪了！」
楊戩見勢不妙，立刻轉頭就跑，邊跑邊喊道：「娘，我回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今天族長爺爺叫我去背經，娘，我走了！」
管秋虹指著楊戩，氣急敗壞的叫道：「臭小子，你再敢回來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楊戩離開楊府之後，順著街道一路小跑，直接跑到了天尊山的最下方的一座高樓里。楊府在武尊城裡處於核心位置，緊挨著天尊山，而在天尊山的最中間有座三層樓，樓上有匾，上書：「天玄樓。」
楊戩踏進了天玄樓，樓中空無一人，楊戩馬不停蹄，直接跑上了三樓。
「是楊戩嗎？進來！」
剛到三樓，樓里就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楊戩依言走了進去，只見空蕩蕩的樓中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老頭的背後是一張供桌，供桌上供奉著大個紫色的牌位，左邊上書「皇天」二字，右邊上書「後土」二字。供桌下擺放著一排排點燃的蠟燭，燭火點點，彷彿一副定格的畫卷。
楊戩輕輕走到燭火前的一個蒲團上慢慢坐下，他的到來帶起了一股清風，清風吹來，呼啦啦吹滅了好幾盞燭火。
老頭睜開眼，看了眼熄滅的燭火，說道：「楊戩，是何事讓你的心境如此的起伏不定！」
此人正是楊玄策，六年來楊玄策從未踏出過天玄樓，如今族裡的事務都由「禮部」主將楊束和「律部」主將楊傲共同執掌。
楊戩道：「族長爺爺，我今年已經六歲了，可還是什麼都不會，別人家的孩子六歲的時候都已經開始學習上乘的功法，我什麼時候也能像他們那樣學習上乘的功法！」
楊戩口出此言是楊玄策意料之內的事情，楊玄策沒有回答，反而慢悠悠的問道：「你的「養氣內經」背的如何！」
「聚氣者，以神凝神，散氣者……」楊戩立刻將「養氣內經」滾瓜爛熟的背了一遍，說完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楊玄策，可惜他沒有從楊玄策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表情。
這些年楊玄策天天在樓中養氣，早已經到了不喜不悲的境界。見楊戩倒背如流，楊玄策順手便從蒲團下又掏出一本小冊子，依舊慢悠悠的說道：「把這本養氣心法背熟，我就教你神將功法！」
楊戩並沒有去接經文，而是氣呼呼的說道：「族長爺爺，我不要再學靜心養氣的這些沒用的經文了，我要學斬妖的大神通，我要去東天之門抵禦妖族。」
楊玄策將小冊子往楊戩的懷中一扔，說道：「楊戩，你可知我們人與妖不同，人活一世，在乎一口氣，氣聚則形成，氣散則形亡。而你的一舉一動，一個出拳，一個跺腳，都是氣息流轉所致，故而以神養氣，忘之生死，進退自若，不受鉗制，此道才是大道。」
「大道，我呸！」
楊戩一聽這老東西嘴裡文鄒鄒的，心裡不爽便在心裡罵了這老頭幾遍，心道：你敢在我跟前講道理，那我也就跟你論一論。
「族長爺爺，這些年來，我背的經文不下十本也有七八本，通篇所說的無外乎「以神養氣，以氣御神」八個字，我知道，養氣境界越高，神識便會越強大。但我認為，養氣並非只有靜心這一種，我認為，養氣起碼有兩種！」
「哦？」楊戩的一番話成功的吸引了楊玄策的注意力，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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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樓」中靜坐整整六年，就是為了養氣靜心。如今楊戩說養氣並非只有一種，這讓楊玄策心中狐疑了起來：「那你說說，養氣有哪兩種！」
楊戩道：「族長爺爺，我們神將從來都是以戰場殺敵之技為長，功法也多是修鍊肉身之法，所以神將的神識並不強大，爺爺你苦修十年養氣靜心之法，是不是要給神將一族也找一條修鍊神識的門路！」
楊玄策一聽，眼睛猛的一亮，他面前的燭火忽然「呼啦～」一聲搖晃起來。
楊戩繼續說道：「但我認為，養氣靜心固然可以強大神識，可並非我神將強大神識的唯一門路，族長爺爺，我認為氣有兩種，一種是腦中之氣，一種是胸中之氣，腦中之氣，氣神相隨，一強則俱強，氣在則元生，是為元氣。而胸中之氣，則是浩然之氣，浩然之氣剛正不阿，一往無前，視天地為螻蟻，視妖神為雞犬，日積月累，胸中之氣則強大無匹，神識也自然強大無比。」
楊戩話音剛落，只聽「呼啦啦～」的響聲四起，楊玄策身前身後所有的燭火全部熄滅，天玄樓中狂風四起，吹的楊玄策白衣激蕩，滿頭的白髮在風中狂舞，他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道：「胸中之氣，浩然之氣？果然如此，我苦修十年的「三清養氣之法」難道錯了？不對，不對，此言初聽有禮，卻從沒見過何人練過，楊戩……」
楊玄策陰的眼神猛的看了過來，冰冷的眼神讓楊戩如墜冰窟：「楊戩，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來擾亂我的修行！」
事已至此，楊戩也來了火氣，六年不教他任何功法，真當小爺是泥粘的，楊戩心中火氣，也不怕他，便高聲對峙道：「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何必要人來教，此事我想了好久，才終於想明白，不就是養氣，你養你的元氣，我養我的浩然之氣，總有一日，我要向你證明，我才是對的，我楊戩的浩然之氣才是神將的未來！你不教我，那我就自學！」
其實楊戩的這套歪理學說是源自他的華夏世界，鴻蒙世界與華夏世界的上古極為相似，不過又截然不同，在他世界里，道家練的便是元氣，又稱為養神之氣，他的師傅「五羊居士」所在的「朝天觀」就是源自道家，楊戩從小耳濡目染，所以有一定的了解。但他卻更喜歡另一個完全不同的道統，那就是儒家，儒家之人，正直勇敢，一往無前，不懼生死，他們便是養胸中的浩然之氣。
在鴻蒙世界里並沒有儒家，楊戩便將華夏世界里的儒家養氣之道照搬了過來，楊戩巍然不懼，雙目直視楊玄策，朗聲說道：「明知死而偏行之便是我楊戩的「浩然之道」。」
如今的楊戩，雖然只有六歲，但他的身體之中的靈魂歷經生死，經過了一世的洗鍊，比常人看透生死。「死都死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楊戩目光之堅定，讓在他面前的楊玄策陡然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了脾氣。
一念去而一念起，楊玄策暗淡下去的眼神深處猛然又爆發出了更加炙熱的氣息，面前這個小小的孩子，或許真的是神將的未來，雖然如今還不知道他所說的是否對錯，但楊玄策顯然願意賭一賭。
「好！既然如此，我練我的元氣，你練你的浩然之氣，看一看咱們誰的路對！」
楊玄策目光終於柔和了下來：「楊戩，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神將的功法，不過再此之前，有一事還需要你幫忙！」
楊玄策剛說完，便聽天玄樓外傳來鎧甲摩擦的聲音，不一會一個腳步走到了樓前停下，那人在外說道：「族長，通玄一族的客人已經到了武尊城外！」
楊玄策一撫長袖，站了起來，對楊戩說道：「楊戩，今日就不必背經了，你跟我一起去見一見通玄一族的客人！」
「通玄一族？」
楊戩立刻想起了封印雷雲珠的「諸天通玄」法印，這道法印就是六年前通玄族長張周衡所下，楊戩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來。
「通玄一族？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