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別吧

是蘇小小的聲音。

展辭速即收手，施玥兒重重摔在地上，貪婪的吸取空氣，想咳卻已咳不出來，咽喉處好像被人割裂開。

蘇小小拉住他的手臂，勸阻道：「不能殺了她！凌霄哥哥會傷心的！」

「你還想著他。」

雙唇微啟能瞧見兩隻尖牙，暗啞低沉的聲音富有磁性，如地獄的轟鳴聲蠱惑、詭異，沉穩的語氣極度冰冷，卻不難聽出帶有怒怨。

得了救的施玥兒，從未如此感激過一個人：謝謝傻白甜女主的慈悲心。

燒酒繞了小半個湖，急沖沖奔過來，揚起鼻子嗅著她，「你怎麼樣！」

她艱苦動身攤坐在地，捂住胸口，「咳咳……」，嘴角溢出血漬，她伸手擦去。

靠！剛見面就這麼給力？！

蘇小小越過展辭，趕忙攙扶起施玥兒，關心問道：「沒事吧？」

摧心剖肝的疼痛感讓她說不出話，只能無力擺擺手表示無妨。

展辭冷哼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充滿厭惡，「不過螻蟻。」

施玥兒望著他冷峻傲岸的身影，眼底變黑一個琅蹌昏厥過去。

猛地張開眼睛卻是一片虛無，低頭觀察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

再次抬頭，又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破廟。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男孩與那三隻惡犬爭奪那一塊腐壞的饅頭，身軀最為龐大的帶頭犬向他背後的脖頸咬去。

「不要！」

施玥兒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下意識伸手抓住面前的東西，對上了那雙乍眼的金黃色眼眸。

她正揪著他的發尾。

展辭厭煩得蹙眉，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目光極具危險，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塊。

施玥兒急速鬆了手，小心謹慎道了歉：「對不起。」

他壓下怒氣，退到一旁。

燒酒兩隻爪子放在她大腿上，擔憂問道：「怎麼樣了？還好么？」

施玥兒撫慰道：「不要緊。」

蘇小小和凌霄並肩而來，想必一切全解釋清楚了。但蘇小小不樂意的扭擰著自己的衣擺，滿臉寫著不情願。

凌霄在旁督促道：「快道歉。」

「為何？」展辭霸道拉扯過蘇小小的小臂，對凌霄冷聲陳述：「小小不需要道歉。」

凌霄神態晦暗沉默不語，兩人橫眉冷眼四目相望，周圍寂靜得只能聽見夜晚的雀鳥在撲扇翅膀。

「行了行了。」施玥兒首先打破這窘迫的氛圍，「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意氣用事。」

展辭輕瞭撇她一眼，「假好人，偽君子。」

最後三個字是朝著凌霄說的，他繼續輕嘲道：「做一對野鴛鴦剛好。」

凌霄閉口無言，施玥兒反唇相譏，忿忿道：「嘶……你這話本小姐就不愛聽了。」

「哼。」展辭慢條斯理吐出四個字：「跳樑小丑。」

蘇小小拽了拽他的臂膊讓他收聲，糯糯道：「好了，我也有錯。」

展辭臉色陰鬱，不解她憑何道歉。

「小小，我們走。」

他牽起蘇小小的手腕，蘇小小紋絲不動張著一雙水眸仰視他，情緒低沉，搖頭：「我不走……」

「她不能跟你走。」凌霄與她一同出聲，搶過蘇小小。

「凌霄哥哥……」蘇小小目光中霎時間恢復光彩，如皎潔的光。

凌霄展辭兩人相視，眸間刀鋒相對，狹路相逢勇者勝。

施玥兒旁觀拉拉扯扯的三人，大氣不敢出，緊張咽下口唾沫，對展辭小聲低語：「要不，我跟你走？」

三人視線同步遷轉，瞅著她，氣氛愈甚尷尬，特別是她被折騰得狼狽萬分，一根水草還插在她的發中，衣衫也破破爛爛的。

施玥兒無地自容老臉一紅，訕訕賠笑：「你們繼續……」

蘇小小低眉順眼，輕輕拽幾下展辭的袖子，「你無故打了她，雖然是因為我……。」她的意思是讓他也道歉。

展辭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沉痛，施玥兒連忙打斷出手制止，「哎！不用，此事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當。」

「也算是與這位……嗯……」施玥兒比劃半天，「奇了八怪不知道是什麼的兄弟不打不相識，在此鄭重再給各位說聲抱歉。」施玥兒抱拳鞠躬。

燒酒心疼得用兩隻小爪環住她的脖頸，撅起了嘴。

展辭眉目緊蹙，傲慢背過身去，剎時間一閃而去沒了行蹤。

哎？這就走了？施玥兒還未盡興呢。

凌霄此時還抓著蘇小小的小臂，如以往的寡言少語。蘇小小最先破防，用力甩開他的手，垂頭不語。

「凌霄哥哥，我不懂你！你明明有那個女人了，還對我……」蘇小小略帶泣音，越往後越說不下去，阻滯著。

凌霄望著保留她溫度的手，欲言又止，有很多話想說但說不出，只能酸心嘆氣：「我也不懂我自己。」

自己家仇未報，前路未卜，怎敢兒女情長？

「我卻懂了。」蘇小小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作勢要走。

凌霄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她徹底蒙茫。

「凌霄哥哥？」

空氣中升起點點星光，映照他與她的，撩動著情竇初開少男少女的心弦，柔和的風微微襲來樹葉互相拍打發出「絮絮」聲。

施玥兒滿臉迷茫，看著只屬於男女主溫馨又充滿情愫的場景，不解風情中止道：「呃……你們……在幹什麼？」

她還在這兒呢，這樣好么？秀恩愛可以，但要看場合啊！不要虐她這個單身狗啊！

蘇小小嬌嬌含羞迅速掙脫開凌霄，轉向一旁掩蓋她早已通紅的臉。凌霄以手遮面為難輕咳一聲，羞紅的耳朵卻暴露了。

蘇小小兩手互揪，想著什麼即而眼神堅定，好像下了重大決定，把施玥兒拉到旁，說道：「以後，我與你一起侍奉凌霄哥哥。」

「啊？！」

差點驚掉施玥兒的下巴，腦袋只剩：誰啊？！咋了？！恁么的？！！

蘇小小熱情親昵拉起施玥兒的雙手，自顧自說著：「雖然我們靈獸界的傳統是一妻一夫，但我聽說你們人類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我便入鄉隨吧，我年歲肯定比你大，從今後，我叫你妹妹，可好？」

「啊？！我……」施玥兒瞠目結舌，才響應道：「這這這，這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