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空間異能者
異變來臨的第二夜。
今夜的一切，依舊如同漩渦，將人拉扯進更黑的黑暗中。
痛哭過後，王珊珊出現了休克現象。不多時，陳九清發現昏迷的她出現了高燒的情況。
王珊珊家裡有家用藥品箱。陳九清找到了裡面的體溫計，測量后高達40攝氏度。
情況不妙。
沒有找到退燒藥。王珊珊只能滿臉通紅，嘴唇乾裂的被陳九清搬到房間床上。
陳九清不肯死心的又在屋內找了找，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退燒藥。她只能先從熱水器中接了些水，又在已經停電的冰箱中摸出來些融化的冰水，先給王珊珊做物理降溫。
昏迷中的王珊珊依舊伴著細微的抽泣聲。
「嗚嗚嗚……」
「爸……嗚嗚嗚……媽……嗚嗚嗚……」
屋內一片黑暗，王珊珊床后的窗戶外，也是一片漆黑。陳九清疲憊的身影印在玻璃窗上，雙眼迷離恍惚……
……
王珊珊覺得自己很疼，疼的讓她無法接受。
像是有著從身體內部散發出的撕裂感，一寸，一寸，慢慢裂開。讓她從尾椎處一直疼到頭皮。
她應該快被撕裂成碎片了……
劇烈的疼痛下，王珊珊迷迷糊糊想著，怕是下地獄，估計跟這樣程度的疼痛也差不多了。
她弓著身子，如同熟透的大蝦。意識深處認為這樣可以緩解她此刻的疼痛。可其實這樣也只是心裡作用，她依舊疼的厲害。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痛苦被無限放大。
最後的時刻，她只有通過吼叫，才能釋放出來。
「啊！！！啊啊！！」
「啊啊啊！！！啊！！」
王珊珊聽到了凄厲且痛苦嚎叫聲，是從她的嘴裡發出的。
當她覺得自己情願一死了之之時，痛苦忽然夾雜著清涼，灌入她的身體之中。
又疼又難受，可情況卻比剛才好上許多。迷迷糊糊的王珊珊呻吟出聲，像是一條被重新放入水中的魚。
剛才的疼痛讓她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疼痛緩解后，她又再次精疲力竭的陷入黑暗之中……
細碎的蟲鳴和蛙叫，還有微微的涼風，傳入到王珊珊的腦中。
被從夢中呼喚醒來，王珊珊已經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她看著窗外艷陽高照的景色，渾渾噩噩的從床上爬起來。
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客廳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她又跟著打開了父母的房門……
「你醒了。」
王珊珊身後的陳九清聽到了動靜，從客廳拐角處起身。她看著房門口一動不動的王珊珊，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王珊珊父母的屋內，她的爸媽被雙雙規整的放在床上。他們閉著雙目，神情安詳的猶如在午睡中。
房間床頭處的花瓶內還被擺上了樓下花壇內才有的小野花，在微風中搖曳身姿。
王珊珊無聲的流下眼淚。
她得堅強。
從今往後，她只有一個人了。
「……不客氣。」
王珊珊身後的陳九清有些拘謹道。她的頭髮被隨意的扎在一起，瘦弱的肩膀在寬大的病服里顯得空空蕩蕩，瘦的嚇人。臉上被黑老鼠的利爪抓破的血痕已經結繭，可依舊觸目驚心。
王珊珊深深的看著躺在床上『安睡』的父母，像是要把這個場面永遠記在心底。
良久，她才退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
她看到了陳九清臉上的傷口和她擔憂的神情。這一刻，她忽然釋懷了之前的憂慮。
不管為何緣故，至少她面前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客廳的茶几上擺放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物品，還有幾盒拆開的退燒藥。
王珊珊拿起一盒退燒藥。
「這個牌子的退燒藥效果不好，應該換成布洛芬或者對乙醯氨基酚……」
話未說完，她猛的意識到對面的不是自己的那些醫護朋友了，而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高中女孩。
在這樣的日子裡，她能找到這些，已經艱難萬分。
王珊珊扯了扯嘴角，尷尬的抿了抿唇角。
看了眼拐角處密封的幾個垃圾袋，她轉移話題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
陳九清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被王珊珊接過，一飲而盡。
甘甜的泉水似乎從她的口腔直接貫穿到四肢，到經脈，撫平她所有的疼痛……讓她舒服的嘆息出聲。
「謝謝你……」
王珊珊再次重複著感謝。同時有些羞愧與她只能表達出這些詞語用於感謝。
她有太多要感謝對方的了。
如果不是對方……
她救了自己不只一次！！
王珊珊手中拿著喝完的礦泉水瓶，說出心中想做出的承諾。
「陳九清，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幫你的。」
黑老鼠說的話王珊珊依舊不懂，可她抽絲剝繭后也明白了陳九清目前需要什麼。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黑白，如今都時代已經改變，她為什麼用和平時代的要求去看待對方。
更何況，人性本就是這樣的利己主義。
抬起礦泉水瓶，王珊珊示意陳九清看向她的手。
有些嬰兒肥的手中，空掉的礦泉水瓶就在陳九清的眼前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你看。」王珊珊朝著陳九清搖了搖空掉的手心，「我這樣的，算不算空間異能者？！」
……
事情完全出乎了陳九清的意料。
陳九清盯著王珊珊搖晃的手，看著剛才的一幕，她一時不知該做出何種反應。
她一言不發的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王珊珊又將礦泉水瓶『變』了出來，看著陳九清的反應，有些遲疑。
「怎麼了么？有什麼問題？」難道她是空間異能者，對方不應該高興么？
場面陷入沉默，王珊珊看著皺眉的陳九清，也不敢打斷她的思索。
「你是怎麼把東西變沒的？你能跟我說說么？」
「我其實也不知道什麼原理。我只是感覺自己身體里有一個小小的空間。不大，感覺只有一立方米的大小。我想讓東西進去，東西就可以進去，想讓它出來，就能出來。」
王珊珊捂著肚子，她覺得那個空間就在她的肚子里，裡面空蕩蕩的，讓她都覺得怪異。
可她說完，陳九清的眉頭更是皺的厲害。
「怎麼了？」王珊珊被陳九清看的發毛。
「你有什麼難受的感覺么？」
「沒。」除了肚子餓的厲害，王珊珊感覺不到其他異樣。
「那沒什麼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陳九清搖頭，神色又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