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如那隨風潛入夜的春雨,潤物細無聲。裴政皺了皺眉頭,莊稼漢打扮的他,此刻的表情竟莫名的有些憨憨,出神且齣戲。
裴政就那麼直杵杵地在那看著漫天飛舞的寒霜,在春風中打轉繼而成霧成氣。拳握了又握,鬆了又松。這一刻的裴政,心緒實在難平。
秋殺萬物,春生萬物。濃濃殺機,就那樣消弭於無形中。
要知道,剛剛那刻可是徐九鼎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哪怕被近身都一無所察。霜落則結,既是結束又是了結。
可惜復可惜,那忽如其來的春風,就這樣吹化了一切。
既化寒霜,又化殺機。
寒霜雖降,春風化之。肅肅殺機就這樣被化解,篝火依舊搖曳,似乎比剛剛又明亮幾分。
在場三人,出神的徐九鼎、神色糾結的酒鋪老闆、憨憨的裴政。
一條直線,次序有序。
「鐺鐺鐺」宏亮的鐘聲,在遠處響起。裴政看看天色,已經快破曉了。再拖延下去,待到晨曦之時,因其所修功法的特異性,他有很大幾率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不如。
猶豫再三,i裴政終是下了決心,撕下一截白布系在左臂上,繼而咬破手指,鬼畫符似地在那白布上勾勾畫畫。每勾畫一次,天色也隨之變暗幾分。一旁已經燃了一夜的篝火,此刻似乎已經燃盡了所有的柴火,也不再搖曳。
只是那微弱的火光,在裴政勾畫的手指下,如迴光返照般猛然變亮,繼而隨著裴政手指的勾畫緩緩流動起來,半陰半陽,形似太極,圓潤無比。
本以為,大戰已休,掏出懷中酒,正準備痛飲的酒鋪老闆,忽然感覺到天地間的元氣開始莫名地躁動起來。還不待,掐指來算。
那懷中以醇香聞名的美酒,竟也變得平平淡淡,有一瞬,酒鋪老闆都要以為自己掏出的是水。因為,懷中之物,看似晶瑩,卻毫無酒香散出。擱往日,酒塞一摘,不說香飄十里,至少酒香撲鼻令人陶醉。此刻,卻淡如水淡如菊,甚至比水還不如。
畢竟是個酒鬼,不然也不會放著好好的黃泉少主不做,做什麼市井的酒鋪老闆。這邊的酒鋪老闆,正懊惱是不是出門太急的緣故,拿錯了。不知是沒坐穩的緣故,忽然就顛倒了個,倒立起來。這下可好,懷中拔開酒塞的美酒就全部一瀉而下了。一看懷中的美酒越來越少,酒鋪老闆也顧不上當下尷尬的姿勢,憑優異的身體特性,各種延伸曲折,又是吸又是舔的,真是手忙腳亂的,生怕浪費一滴。
「嗯?不對,怎麼會突然顛倒了個。怎麼說,我也是分量極重之人。不合理,不合理,嗝···嗝··不過這酒是真的好」酒鋪老闆,終是酒蟲上了腦,也不管合理不合理,想盡一切辦法,儘可能地享享口福。
徐九鼎似醒非醒,喚來篝火中的劍,寒光閃閃,滿臉熱淚。
「明月朗朗星稀稀,霜殺萬物秋寂寂。篝火如龍照殘影,樹葉莎莎催人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