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魯國的都城並不高大威猛。但城門口守門人倒是儀錶堂堂。守門人對每一個進城的人都仔細詢問，從哪裡來，進城找誰等等，還在竹簡上一一登記。弄完這些之後，牛和母親才走進都城。

牛從剛才母親和守門人交談中聽出來了，他們這次來是找叔孫大人。

牛問道：「叔孫大人是誰？為什麼要來找他？」

母親說：「別問了，到那裡見到他你就知道了。」

母親先到市場上買了一隻野鴨，告訴牛要好好抱著。他們從市場出來，三拐兩拐來到一個大門前。門樓不是很高大，隔著圍牆望進去，裡面蓊蓊鬱郁的，氣勢很不一般。

母親到門樓旁邊的角門找這家府邸的看門人，說明來意，並把一塊玉佩交給了看門人。看門人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又上上下下大量了母親好幾番，說道：「你在這等著。」這才狐疑地進去了。

進去不久，看門人出來了，把牛和他的母親帶了進去。進了二門，看門人把他們交待給另一個管事之後就退出去。

管事帶著他們曲里拐彎地穿過走廊和花亭，來到了後院。在一座廳堂前，管事說到：「在這等著。」說罷，他就進了廳堂。

管事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居然有了笑容。他很客氣地對牛的母親說：「大人請您進去說話。」然後，管事就帶著他們進了廳堂。

牛的腦袋嗡嗡的，眼睛不敢四處打量，死死盯著地面，手裡不自覺地使勁，把懷裡的野鴨攥得快憋沒氣了。

等進了廳堂，牛的母親對牛說：「兒啊，你先在這等等啊。一會我叫你，你再過來。」

牛不吭聲，點點頭。

母親進屋好半天，才又出現在門口，邊招手邊小聲喊：「兒啊，快過來。」

一進屋，牛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似乎有魔力，壓迫著自己。牛不敢抬頭，只聽見母親說道：「就是這個小子。」

一個聲音喊道：「牛！」語氣中充滿驚訝。

牛不由自主地應達道：「諾。」

那個聲音接著說：「你把頭抬起來。」

牛抬起頭，看見一張威嚴的臉孔。這張臉似乎很熟悉，彷佛很久以前就認識。尤其是淡眉毛和稀疏的頭髮，以及撅起的嘴巴和往前奔的額頭，甚至有些佝僂的身子，整個活脫脫是自己的影子。

母親說道：「這是叔孫大人，是你的親人。」

牛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威嚴的男人就是叔孫大人。

叔孫大人問道：「你叫牛啊？」

牛答道：「是。卬叫牛。」

叔孫大人沒再和牛說話，轉過頭對牛的母親說：「你們大老遠來了，就多住幾天吧。牛，以後就跟著我好了。」

母親歡天喜地地對牛說：「快，快，快跪下磕頭，謝叔孫大人恩典。把鶩獻給叔孫大人。」

牛跪在地上，把野鴨高高舉過頭頂。

旁邊有人過來把野鴨拿走了。

從見到叔孫大人起，牛才有了專屬於自己的名字，牛的名字就叫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