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第二天，牛的母親就要回去。牛捨不得母親，問道：「阿姆，你不能多住幾天嗎？」

母親答道：「兒啊，我要趕回去。你最小的弟弟才兩歲，我不放心啊。」

牛心裡咯噔一下，又問道：「那我呢？」

母親說：「你今後就跟著叔孫大人。」

「要是叔孫大人不要我呢？」

「傻兒子，不會的。叔孫大人才是你親爹。」

牛驚訝地合不攏嘴。

母親把往事說給牛。

叔孫大人名叫叔孫豹。年輕的時候，因為朝堂的爭執，遠走齊國避禍。途中走到牛的母親所在的小鎮——庚宗時，當晚在那裡歇息。庚宗原本就是叔孫豹的采邑。當天晚上采邑的封人選中了牛的母親服侍叔孫豹。當夜魚水之歡，沒想到珠胎暗結，生下來的就是昨天被叔孫豹起名叫牛的牛。

母親講完往事，繼續說道：「昨天，叔孫大人跟我說，他前幾天做了個夢。沒想到這個夢應驗在你身上。他夢見天塌下來了，把房子壓塌了，房頂壓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這時候，一個長得像你一樣的人，過來幫他把天給抬起來了。夢中，抬起天的人，名字就叫牛。叔孫大人原以為叫牛的這個人在自己府上，第二天他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召集到一起，也沒見到夢裡的那個人。結果，昨天看到你，才發現，他夢裡的那個人，卻原來就是你啊。」

牛沒吭聲。他不知道這些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母親繼續安慰道：「你看，叔孫大人是你親爹，你又是他夢中抬起了天救了他的命的人。他絕不會虧待你的。」

牛點點頭：「阿姆，你把你做的胡餅留幾個給我可好？」

母親笑了：「你個傻兒子！叔孫大人府上會少得了你的吃喝？這胡餅，都留給你好了。叔孫大人知道我要回去，給我準備了乾糧。」

牛一直把母親送出大門，看著母親走很遠了還回頭對他揮手。一直到看不見了，才怏怏地回到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