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奔赴

「讓我出院吧？」卓翔一貫的犟脾氣，不是傘還撐著，不是樹還褪著。

「不行！必須確保你沒事了！才可以走。」主治醫生說。

「來！上網課！」家長們知道她大了，應該上小學了，給了電腦和手機。

「卓翔！」得空來了一群兄弟姐妹。

「你們好！」卓翔一如既往地打算一飛衝天，像家裡的學長一樣，當書櫃做基石。

「來！你要上學了！我們給你！」他們紛紛拿出教科書和學級資料和書籍。

「謝謝！」卓翔哪都不想看，聽醫生的乖乖躺睡。

今晚的深夜，老少都陪在病房裡過夜，卓翔裹實被子，越睡越冷，她知道今晚又有人來，就像是侍寢一樣的讓人哭笑不得。

「怎麼？不回山東了？」

卓翔應聲開門進到一個房間，坐在柜子前的俊朗男人見了，喜笑顏開地起身走過來擁抱她：「你來了？」

「我不回山東！是因為事情都沒結束！」

卓翔回抱他。

「你知道不知道青成是成家的人了！」

卓翔知道他們這會都在爭風吃醋，誰不愛他們？他也是被萬千愛慕的其中一個。可憐他們身後的人終究一個都沒護住。

「嗯！我知道！世界各國列強！」

卓翔恨不得滔滔不絕，她沒跟誰說過話。

「卓翔！多年沒見！變閨女了？」男人直勾勾地蜜顏嗞容。

「還多年沒見！你要氣死我？」卓翔憤恨九一八過得痛，前腳一走，後腳日本人全打進來了。

「來！」男人帶他坐叛徒的職位，原先說好的，卓翔最好了。

「現在，我恐怕不是家裡人了！」卓翔理清道明，自己這輩子還不是中國共產黨員。

「但我們還是一條戰線的人！好啦！」男人扯出藕斷絲連的交際，卓翔乖寶寶堅持著，不愧是老北京山東人，這輩子是南京人，居安思危的命。

「卓翔！我給你題個字！」家裡的老兄弟登鼻子上眼，趁現在安寧閑著給卓翔起名。

「別！我這夠用了！」卓翔不想節外生枝，從不想要多餘的不義之財。

「卓翔！咱幾個算是離家了吧？」男人盤算著背井離鄉，有人背井，有人離鄉，是好幾回事。

「不得不說我是個少小離家老大回的大老粗！我回去好好學文化！」卓翔一股腦地守著東北頭角，就像八百守著華東門戶，結果都讓腹背受敵潰銼了。

「卓翔！」

男人容不下當時的循規蹈矩、繁文縟節，抱起變為女人的卓翔。

「喂！我才六歲！」卓翔怕這一出去變得更不正常了。

「卓翔！」男人一口下來，卓翔就在病床上醒過來，這親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還沒開花結果，人又遛了。

半年後，卓翔在病房裡上小學。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去？」

醫生見卓翔的病情有好轉，問：「她最近是不是見了什麼人？」

父母面面相覷說：「她好像過起了歐陽卓翔的生活！」

「那還是瘋了！」醫生只要卓翔不像正常人就不給出去。

卓翔放下一本本書，摞起一頁頁紙，小學生活也不輕鬆，在病房裡算是有福氣。

「爹～」

奇怪的幻象又來了，那個嗲聲嗲氣喊爹叫娘的閨女是誰？

卓翔下床拿著手機走出病房，他不想吃半冷半熱的早餐，手機里有錢，出去吃現做現賣的。

「老闆！豆漿油條打包！」

卓翔點的是純淡的饅頭和豆漿，她聞聲直視手工藝做的編竹桌子，心中閃現出一個可可愛愛的閨女痛哭流涕的畫面，有種破案的心理衝動。

「原來是這樣！」

吃完了饅頭以後，卓翔有種挖坑的怪感，想說欲速則不達，無法原諒不能理解。

「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

卓翔精神飽滿的回到醫院，到走廊的盡頭吹風拂面。

「卓翔哥哥！」

卓翔聞聲回頭，那個嗲聲嗲氣的小女孩正緊張的拽緊衣角叫她，便回頭與她四目對視，知道她是假的，又難見真的人。女孩嘴角揚笑，雙目熱淚盈眶，慢慢地整張臉逐漸哭了起來，讓卓翔瀕臨崩潰。他只會守江山，對不起任何人，但不是他自己對不起任何人，是那些壞人對不起所有人。

「就當自己，卓翔和歐陽卓翔是一回事好了！就當兩條命活一個人！」

卓翔不再抗拒，替歐陽卓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享受這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