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卡里斯馬1
「嘖。」
沃列卡,卡里斯馬帝國原本規劃為都城的地方。那位偉大的卡里斯馬大帝曾在這裡登高一呼,贏得眾生響應。無數東伊洛波的小國為他們的武勇而顫抖,為大帝的殘忍無情而畏懼,最終,卡里斯馬帝國在一次次吞噬中,變成了如今遼闊的伊洛波最大王國。
周培毅站在這座昔日王都如今人跡寥寥的空港中,再次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科爾黛斯與艾達拜倫早早就從卡爾德出發,來到沃列卡。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理貝爾諮詢公司」的相當一部分員工。看上去,他們就像是要在這遙遠的東伊洛波帝國開啟新業務一般。
「你們居然也穿這麼少,真不冷啊?」
周培毅一邊抱怨,一邊從早有準備的科爾黛斯手中接過了一件皮裘,披在身上。卡里斯馬身處寒冷的星球,即便是伊洛波諸國都在夏季的時候,依然能感覺到寒冷。更讓周培毅驚訝的是,一國都城,居然沒有展開保證溫度與天候的領域,任由寒風吹打。
卡里斯馬出生的科爾黛斯依舊穿著自己的素服長裙,相比在卡爾德的時候,只不過多穿了皮靴與手套。寒風中,她的面色如初。只不過在她身邊的精神卡里斯馬人艾達拜倫,就沒有這麼自如了。
「阿嚏!」艾達拜倫穿的是平日里的工裝,沒有多添衣服,自然被凍得夠嗆,但言語中似乎還不願意認輸,「老爺,凍一凍,凍習慣了就好了。」
這個被卡里斯馬人養大的孩子,堅定地認為自己繼承了某些卡里斯馬不怕冷的基因,固執地想要靠著身體抗凍。看科爾黛斯的表情,應該勸過了,但是不頂用。
周培毅嘆口氣,皮裘讓他多少舒適了一些,再次環顧四周,問道:「明明是王都,怎麼感覺,沒什麼人呢?」
科爾黛斯讓開一條路,帶著周培毅與艾達拜倫走在空曠的空港廣場上。對於周培毅的問題,她解釋道:「沃列卡一直是卡里斯馬歷史上的都城,也是卡里斯馬王國最重要的城市。這裡,曾經是卡里斯馬人抗擊外族人的堡壘。不過,在卡里斯馬大帝在位的時候,大帝力排眾議,遷都到了聖帝城。」
「之後就一直沒有遷回來嗎?」
「實際上,沒有。」科爾黛斯搖頭,「大帝駕崩之後,他的繼承者,也是他的妻子,卡里斯馬王后,就把都城遷回了這裡。但是,那位王妃在位的時間並不長久。她之後,大帝的孫子即位,卻又英年早逝。有嫌疑謀害他的、大帝的侄女即位為女皇,卻只顧著尋歡作樂,卡里斯馬很快又一次陷入了混亂之中。最終,卡里斯馬大帝的第三個女兒,結束了這一階段的污濁,即位為現在的卡里斯馬的女皇陛下。」
周培毅皺著眉頭:「所以,名義上都城是這裡,實際上,那位陛下與她的臣子們還留在了聖帝城,對嗎?」
看到科爾黛斯點頭,他又問道:「不過這麼說起來,現在這位卡里斯馬女皇陛下的年齡,好像沒有看上去這麼年輕啊!」
「是的,卡里斯馬女皇陛下已經五十歲了。」
周培毅眯著眼睛,心中想到:伊洛波貴族的年齡,果然不是可以通過外表來判斷的。這位卡里斯馬女皇陛下曾經是伊洛波第一美人,現在五十歲,卻也如此風姿綽約。那位埃莉諾女士,不知有多少歲?
他繼續思索,科爾黛斯繼續為他介紹:「現在,伊洛波各大王國在卡里斯馬的官方使領館,都會駐紮在沃列卡城。因為這裡依舊是卡里斯馬帝國的官方都城。而卡里斯馬的老貴族們,那些來自地方的傳統貴族,也依然會在覲見女皇陛下的途中,在沃列卡城多做停留。」
周培毅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聽說拉提夏的那位太陽之王,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在拉提夏城的城郊建設了很多宮殿,要求拉提夏王國的貴族們都遷居過去。有些像是鴻門宴,把地方貴族的權力和影響力限制到王都近郊。卡里斯馬大帝的遷都,是不是也有這種謀算呢?」
曾作為卡里斯馬傳統貴族一員的科爾黛斯點頭稱是:「沒錯,卡里斯馬大帝應該是有著這樣的考量。那個時代,卡里斯馬的貴族多數與卡爾德、阿斯特里奧有著血緣關係。他們在沃列卡聚集,形成了強大的勢力,一直對卡里斯馬王室有所掣肘。大帝遷都之後,這些人有的不願意離開沃列卡,有的到聖帝城被大帝算計,都漸漸失去了影響力。」
「彼時彼刻,無疑是偉大的謀划。」周培毅從科爾黛斯手中接過一杯熱水,遞給艾達拜倫,「但也讓卡里斯馬出現了新的、尾大不掉的勢力。」
「卡里斯馬的軍事貴族。」科爾黛斯嘆氣道。
與卡爾德的軍國體制不同,卡里斯馬的軍事貴族往往原本也是地方的貴族。但在跟隨卡里斯馬大帝不斷拓張領土的過程中,他們得以從遙遠無人的寒冷領地,被改封到了距離伊洛波各大王國更近的疆域中。
這讓這些人比卡爾德的軍事貴族,更加窮兵黷武。相比於建設領地,這些人更加希望下一場戰爭,一次入侵,帶來新的改封,讓他們可以掠奪東伊洛波那些更加富饒的王國,獲得更加富裕的領土。
為了裹挾卡里斯馬女皇,這些人在朝堂上形成了強大的勢力,不斷擴張著在自己現有領地中的軍備,全然不在乎領地本身的發展與鞏固。最終,為了對抗這些扶持自己上位的盟友,卡里斯馬女皇信任了宰相法列夫,引入了索菲亞強化皇室。
周培毅一行人走出空港。沃列夫城恢弘龐大,作為伊洛波歷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這裡從來不缺歷史的厚重,不乏那些高大、豪華的大廈與建築。只不過,這裡的天空如此冷清,無論是飛行的、忙碌著的搬運無人機,還是遠處那些飛向遠洋的空天艇,都沒有蹤跡。
周培毅撇撇嘴,問道:「好了好了,我餓了,我們去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