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奇怪的人

為了讓蘭商多陪陪他母妃，顧陽汐和顧月暖決定暫時就在殤日國曆練。為了探得有用的消息，兄妹倆決定就在下榻的酒樓探聽。

蘭商昨晚借著夜色住進了他母妃的別莊，到現在都還未與顧陽汐他們會面。

洗漱后，顧陽汐先一步下樓找位置坐下。這萬壽樓的特點就是貴，但越貴的地方生意越好，有錢的人愛來，沒錢的人也愛來。

顧陽汐點了一壇女兒紅，一盤鹵牛肉，一盤茴香豆，都是顧月暖愛吃的。點完菜，顧陽汐環顧四周，這裡嘈雜聲不絕於耳，他仔細篩聽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並不時看向樓梯方向。

一道人影站在顧陽汐面前擋住了大半日光，來人看不出實際年齡，頭髮蓬鬆隨意扎了個辮子甩在腦後，鬍子拉渣但容貌溫和，說起話來卻比刀刃鋒利。「起來！這是我的位置！」

顧陽汐神色自若，冷然道：「如若我不起呢？」

「要麼滾起來，要麼躺下去！」男子冷冰冰的說完，一劍刺進顧陽汐面前的桌子上，震翻了桌上的碗筷，一場爭鬥看來無可避免了。

顧陽汐一個閃身，衝到男人左邊，一把抓住他持劍的右手用力一擰，發出咔嚓一聲，肩關節已經脫臼，男人發出慘叫聲。顧陽汐速度極快，男人左手拳頭揮來的同時，身形一閃，一把將男人拉到剛才自己站的位置上，拳頭狠狠砸向男人的下巴，頓時砸得他血花亂濺。

望著垂頭喪氣走出酒樓的男人，店小二有些唏噓的說道：「他每次來都會在這張桌上擺放兩副碗筷。」遠遠傳出那個男人的笑聲，聽不出是喜是悲，但願他以後不要再惹是生非，顧陽汐暗想。

熱鬧的街市上，顧月暖開心的挽著顧陽汐的手臂再次確認：「三哥，我們真的可以留下來參加廟會嗎？真的可以多待幾天嗎？」

顧陽汐寵溺的摸摸她的小腦袋，不厭其煩再一次肯定的回答：「是的！哥哥已經請了假！你別再問了啊！」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顧月暖笑咪咪的咬了一口糖葫蘆，嗯！真甜！

顧陽汐正要回答，卻發現前面一陣喧嘩。

「還想走？給我打！」

兩兄妹連忙跑過去查看，但是他們只聽到打人者的罵聲卻聽不到被打者的哀鳴。他們看見地上趴著一位老乞丐，衣衫襤褸，酒葫蘆和拐杖粘了灰掉落一旁。老乞丐雙手抱頭，發出陣陣笑聲，打人者在笑，圍觀的在笑，被打的也在笑。

打人和圍觀的笑很正常，但是被打的為什麼笑呢？是腦子不正常嗎？這人究竟怎麼回事？

「別留情，給我使勁打！」帶頭鬧事者罵道，他的語氣如此冷漠，彷彿挨打的是一塊木頭，一個死物。「打到他不笑為止！」

顧陽汐從那挨打之人臉上分明看到一絲悲涼。「住手！」他挺身而出，幾個拳腳就將打人者打趴在地。

「真沒勁！」眾人發現沒有熱鬧可看，慢慢散去。

老乞丐拄著拐杖慢慢從地上站起，他似乎不關心誰打了自己，也不關心誰救了自己，他的神色居然有些輕鬆。他慢慢轉身離開熱鬧的街道。

「你明明身懷武藝，為何不還手？」顧陽汐追問道。

老乞丐淡淡的督了顧陽汐一眼，繼續前行，但沙啞的聲音卻回蕩在顧陽汐耳邊。「打的好，打的好啊！哈哈哈哈……」

兄妹倆暗道：真是個怪人。

「三哥，蘭哥哥的別莊還有多久到啊？」望著三三兩兩散落在周邊的小農家院，顧月暖有些疲乏，他們從東街走到西街，又從西街走出好遠。

突然，眼前景色一換，進入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船隻一下多了起來。「三哥，蘭哥哥住的地方還要渡船嗎？」

顧陽汐笑著回道：「是啊，妹妹還沒坐過船，正好體驗一下。」顧月暖心想，現世都坐過幾次了。

兩人正要上橋，發現橋頭欄柱上靠著一個人——是先前那名老乞丐，只見他一手扶著酒罈，一手拄著拐杖神態慵懶的看向走過去的顧陽汐兩人。「年輕人，我想與你們打個賭。」

顧陽汐神情戲謔的望著他，一名老乞丐，能跟他們賭什麼呢？

「我賭那男子，必定會跳下鶴橋。」老乞丐淡淡的說道。

顧月暖兩人循著他的眼神望去，拱橋護欄旁不知何時站著一名男子，暗紅?的碎發被風吹亂，卻添了?分不羈。菱?分明的輪廓，粉紅的薄唇、膚如凝脂，外加黃??例的模特?材。此刻他正拉著站在橋柱上一名女子的衣擺試圖阻止女子自尋短見。

那位艷麗無雙的妖魅男子自己好像在哪見過，哪裡呢？呃不對不對！現在是救人要緊！「且慢！」顧月暖一躍而起，時值初秋，河水冰涼，女子的回答卻比那河水更加刺骨。「本姑娘是死是活，何需你們來干涉！」

「哈哈哈！有趣！」老乞丐開懷大笑，笑聲嚇飛樹上膩歪的一對鳥兒。

顧月暖一身狼狽，卻無可辯駁，一股氣憋著難受。她發現那位面熟的男子還在河水裡浮沉，心下暗罵：不會水還逞強救人，傻帽！罵歸罵，自己還是把懷裡的女子託付給一起跳下水的顧陽汐，自己則急忙朝那名男子游過去。

顧陽汐將女子推向河岸，岸邊的百姓連忙一起把女扶上岸，所幸女子沒有生命危險，成功被救。顧陽汐惦記還在河裡的妹妹，又游回河裡去幫忙。

兩人一起把男子拖上岸，累的他們坐在地上直喘粗氣。顧陽汐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人，雖然心裡有些埋怨這個人的莽撞，但還是走過去為他救治。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男子咳出一大口河水，慢慢睜開迷茫的雙眼。「是你救了我？」軒轅朔夜看著面前的顧陽汐，把自己的領口往上拉了拉。「奴家今生無以為報，願來生做牛做馬報答……」

「不是我，是我家妹妹。」說著，顧陽汐往旁邊挪了挪，好讓自家妹妹露個臉。兩人同時一愣愣……

「客人！？」軒轅朔夜有些激動。

「國魁！？」顧月暖壓根沒想到在這裡都能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