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鏡
出了寺廟,四人又前去了一處場地,白霜帝國特有的斗獸場。
顧名思義,就是人(特指那修鍊成形的妖族)與那化形失敗,靈智全失的妖獸間,相互搏擊廝殺的場地。
買過門票,進入了一片喧囂塵上的場地。座位逐漸登高,依次而設。圍成一個圓圈。場中央,就是那人獸爭鬥所在。
一方為一黑衣少年,金丹期修為,使兩柄尺長短刃,另一方為一頭丈長黑豹,雙眼通紅,渾身縈繞黑煙,分明是那神志不清的狂化妖獸。那黑豹雖只是築基期修為,但悍不畏死,竟與那少年鬥了個旗鼓相當。
每一次近身相擊,少年都會在黑豹身上多扎出一兩個窟窿。
而黑豹似是用上了本族秘術,不斷燃燒生命力,轉瞬間,傷口便痊癒如初。到後來,竟對少年的攻擊不管不顧,爪撕口咬,只為多在少年身上,留下傷害。
少年逐漸打出了真火,也變身本體,一個丈長的青狐,生有一大一小的兩個頭,牙尖嘴長,滴下的唾液,落在地面,便蝕出一陣青煙。
兩頭妖獸,撕咬在一起,一時間場內皮毛血肉橫飛。
最終,黑豹被一口咬在脖頸,重重摜在地上,掙紮起了半身,又重重跌倒,胸口劇烈起伏。
青狐上前,前腳踩住豹首,低頭又咬了下去,竟將那豹首,生生從脖頸上撕了下來。
此時此刻,斗獸場內,尖叫吶喊聲四起,眾人如痴如醉,如癲似狂。
阿良也是看得驚心動魄,緊緊抓住了柳姑娘的手。
「這斗獸場還比較原始血腥,據說在那巴圖城,還可以有那人族修士參賽,不少人修在那礪砥修為,磨練武道。有機會,阿良你可以去看看,甚至上場試試。」陳景州轉頭對阿良說道。
柳芷萱橫眉怒視陳景州。
阿良想了想,和那條街上美女一樣,看看可以,試試還是算了,小命重要。
散場后。
阿良和柳芷萱,公然手牽手走在前面。
經過那條妖女街的洗禮,柳姑娘的臉皮,徹底磨練出來了。當著名義上的黃姐姐,實際上的黃師伯的面,也敢巧笑嫣然,牽手秀恩愛。
看得陳景州嘖嘖不已,年輕就是好啊。
黃依芸不知為何,視若無睹。
愉快的一天,過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隔壁的柳姑娘想著累了,才想起自己此番出行的目的。
翻身起來,挪開桌椅。
之前陳俊俏指點迷津的時候,阿良就感覺自己差點破境。後來天后宮狐妖莫名發狂,又遇獸潮,怪事連連,竟把這茬給忘記了。
尋著當日體悟感覺,打了一番十字罡拳。
阿良感覺腹部的某座氣府關隘,怦然破碎,又打開了一座關隘,開闢了一座氣府。
真氣如蛇,蜿蜒而來,游弋其中,拓寬氣府,滋養經脈。
阿良一下子感覺身體好餓,畢竟升了一境,新開闢了座氣府,真氣本能的運轉壯大,大量的氣血轉化為真氣。
聽陳俊俏說有那仙家門派,專門煉製十全大補丸等丹藥,供武者練氣所需,只是這價格不菲。
不然,就只有靠武者自己,海量進補食材。據說尋常武者,修鍊至六境,要吃垮一座金山銀山,這個說法,其實一點不誇張。畢竟,好的藥材食材,不是金銀能買到的,得用春分錢,小暑錢,乃至大寒錢才能買到。
所以說窮學文,富練武。
也不知道陳俊俏等人,現況如何,應該被傳送回帝國了吧。
阿良想了想,停止運轉功法。打算明日問一下陳景州,有無辦法,或者說有無門路,購買丹藥。
只是第二天一早,其餘三人在樓下等了半天,沒見到阿良,就找上樓來,敲門半天,才見門開,看到阿良,皆嚇了一跳!
柳芷萱瞬間紅了雙眼,泫然欲泣,指著阿良,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黃依芸俏臉寒霜,手按住劍柄。
陳景州謂然長嘆,拍了拍阿良肩膀,痛心不已!
「阿良兄弟,你這,也太對不起弟妹了」
「都說沒有貓不偷腥,但你這也太明目張胆了,也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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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惜自己身體了!」阿良痛心道。
「嗯,昨晚是誰?來了幾個?嗯,是不是人?」
陳景州將阿良拉到一旁,低聲問道。
阿良餓了一晚,頭腦本就遲鈍,現在更是莫名其妙。
陳景州找來一柄銅鏡,放在阿良面前。
阿良也嚇了一跳!
銅鏡里那人,面頰凹陷,眼圈烏黑。容顏發青,唇色慘白,頭髮凌亂。
柳芷萱哭道:「我就知道,你對門那個狐狸精,不是個好東西,走路腰肢都要扭斷了,屁股都要甩飛了,還對你拋媚眼,進門也不上鎖,還給你留門!」
阿良張口欲辯,卻嗓子干疼,嘶啞無聲。
「嗚。。你看你,無話可說吧!我我,我去找那隻狐狸精拚命!」柳姑娘嚶嗚一聲,竟真要去找那住阿良對門的狐妖。
陳景州嘖嘖,感覺大開眼界。這柳姑娘是個好姑娘啊,阿良兄弟好福氣啊,就這樣,都沒想到找阿良麻煩,卻只想找情敵撕逼!
黃依芸也看出點什麼,臉色稍霽,只是不說話。估計也是覺得好戲難遇。
「咳咳,」陳景州覺得差不多了,攔住了柳芷萱。
「我與阿良兄弟,雖然相處不久,但啥性格,我還是很了解,應該不至於做出對不起弟妹的事,畢竟男人最懂男人。」
柳芷萱聽到陳景州一番言語,停住抽泣,眼神一亮,只是聽到最後一句,又哭了起來。
阿良指了指喉嚨,又指了指水壺。
陳景州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阿良。
潤了潤喉嚨,好歹可以發聲了。
「我破境了,我餓,我沒吃的。」
三人恍然,這武者破境,需大量進補,否則氣血虧損,倒是江湖常識。,旋即,柳芷萱窘得恨不得馬上離開,又擔心阿良,左右為難。
陳景州和黃依芸,也笑容玩味,打量著柳芷萱。
「嗯,弟妹,不用去對門了。」陳景州補刀道。
柳芷萱無地自容,更覺羞憤欲絕。
阿良用手勢制住陳景州,聲音嘶啞:「有沒有什麼大力丸,先給我幾顆」
「我不是武夫,哪有適合你的丹藥。」
陳景州說道。
「嗯,也有幾顆,你先對付著吃,補補氣血,應該是可以的。」陳景州竟有點忸怩,猶豫了下,繼續說道。
說罷,掏出了一個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了幾粒藥丸。
一次一粒,最好間隔一天,可別多吃,吃了很猛,不,藥效比較猛。
黃依芸笑容玩味!眼神滿是鄙夷。
陳景州挺直腰桿,行走江湖,遇敵,寡不敵眾,磕點葯咋了!
阿良一把搶過,塞入口中,囫圇吞下。
陳景州大駭,欲言又止!
危險!!
黃依芸也大駭,急忙拉著柳芷萱,拔腿欲走。
「黃姐姐,我要留下來照顧阿良,他才破境,身體虛弱,很是危險!」柳芷萱掙扎道。
「傻丫頭,再不走,你就危險了!」黃依芸笑罵。
陳景州慢了一步,那驚慌失措的黃依芸,又反手甩關了門。就被阿良撲了上來,抱住身體。
「阿良兄弟,是我啊,我是陳大哥啊!」
屋裡,陳景州驚呼。
嘣嘣,桌椅翻倒聲。
哧,哧,布帛被撕碎聲。
嘣的一聲悶響,屋裡安靜了。
房門打開,陳景州滿頭大汗,衣衫襤褸。
「好險!!以後可別這麼穀道熱腸了,差點城門失守!」陳景州感嘆道。
柳芷萱從黃依芸那,問來了緣由,不禁恨恨的盯著陳景州。又擔心阿良,躊躇不已,想進屋,又害怕。
陳景州苦笑,「沒事了,那小子已經被我打暈了,睡一覺藥效就過了。這會你們先看著他,我去外面買點適合武者進補的丹藥。」陳景州心虛不已,欲將功補過。
柳芷萱長出一口氣,心落了下來。
進門后,阿良已被放躺在床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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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哪怕昏迷中,某處也是屹立不倒,支愣起來,頂得衣衫老高。
羞得柳芷萱急忙挪開眼睛,又禁不住用餘光打量。
黃依芸待了會,就離開了,留下柳芷萱一個人。
柳芷萱關上房門,坐到床邊。
摸了摸阿良的臉,滾燙嚇人。連忙擰了條濕毛巾,搭在了他額頭上。
又忍不住眼光下移。
怎麼還支愣著,不累嗎?
有將近七八寸高吧?
四下無人,柳芷萱竟伸手,打了一下。
又打了一下。
還是不倒,那再打一下!
很神奇啊!柳芷萱感嘆,覺得甚是好玩。
吃過了陳景州高價買來的丹藥,又海吃了一頓全肉宴,阿良終於感覺自己緩了過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此次破境,真是好險!」阿良感嘆道。
「是啊,真是好險!」陳景州想起自己被撲倒,也感嘆道。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破境,可得備足丹藥,可不能這麼隨便了。」黃依芸囑咐道。
「阿良哥,對不起,之前誤會你了!」柳芷萱紅臉道。
「嗯,沒關係。」阿良安慰柳芷萱。
又轉頭對著黃依芸和陳景州,「謝過黃姐姐和陳大哥。」
兩人擺手。
對於陳景州贈葯一事,四人都默契不再提起。
私下裡,阿良找到陳景州,詢問了藥丸名稱,行走江湖,以後萬一用的著,不,遇著,也好避開不是。
陳景州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阿良呸呸。
又住了一日,阿良痊癒,生龍活虎!只是那一次三粒,藥性甚猛,這兩天小兄弟都比較辛苦。走路都得彎著腰,撅著屁股。
三人只好視若無睹。
黃依芸也購買了些丹藥,吃過修鍊后,修為也上漲至金丹境,至於元嬰境,則還需一段時間。
四人決定明早上路,前往巴圖城。
找了個馬行,租了一輛馬車,不管是騎馬還是走路,都太累了不是。而且到了巴圖城,找到同號馬行,將馬車交還,收還押金,很是方便。
倒是沒有聘請馬夫,陳景州自告奮勇,充當馬夫。
春和日麗,陽光明媚,柳芷萱和黃依芸坐在車廂內,阿良陪著陳景州,坐在車頭聊天。
阿良大致說了近期遭遇,陳景州對那陳慎老者,也很感興趣,只是思前想後,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對那把狹刀,看過一番后,讚不絕口,說
這斬魄,還有成長的空間,只要飲恨在刀下的亡魂夠多夠強大,該刀未必不能成長為仙兵。就該刀目前的品秩,大概是法寶頂階,半仙兵差點意思。
陳景州說阿良你既然有了刀,也該有柄劍,以後行走江湖,刀劍交錯懸於腰側,端得是少年俠氣,風流倜儻。
於是拍了拍胸脯,說是回到大唐,定要贈送阿良一柄長劍,只是這長劍品秩,肯定不如這柄刀,希望阿良不要嫌棄。
阿良聽陳景州說得傳神,也很是嚮往,連忙感謝回應。
「嗯,我崆峒派雖已沒落,但一兩柄好劍還是能找出來的,比如那名為湮月的劍,就很不錯,最難能可貴的是,該劍可讓某些強大魂魄寄居其上,充當劍魂,用來配合你這化妖之法,倒是再合適不過。想想,以後你近身是武者,遠戰,又可以以魂御劍,充當那劍仙,是不是很爽啊?」
「嗯,是很爽,但那劍,會不會太過貴重,陳大哥你就白白送我啊?」
「我陳景州的一命,還比不過一柄劍?就這麼說定了。」陳景州拍胸脯道。
「不過,我還是得趕回門派后,和幾位長老商議過後才能給你,可能要點時日,到時我給你送到客棧。」
「哈哈,那行,那我就先行謝過陳大哥了。」阿良也不客氣,左刀右劍,行走江湖,可是他從小就有的夢想。
連續幾日,倒是一路順暢。畢竟有一元嬰劍仙坐鎮車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一身劍氣,有那幾潑強盜遠遠的看到馬車,又掂量了下自己的斤兩后,都沒敢出頭。
(本章完)